“哦?”聽到老村長的話,陳瀚眼神一亮。暗道難怪老人得知自己隻是路過的時候,臉上會出現失望的神色。敢情這是把自己三人當成開飛機來進貨的狗大戶了……稍一盤算,可不今天就是十五嘛,難怪要被人誤會了。但來都來了,正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既然趕上了,自己絕對不介意見識見識這個有意思的集市,說不定還能收獲一朵雪蓮,那可就真是意外之喜了。就在此時,一個臉頰緋紅的質樸姑娘,端著三個搪瓷杯子緩步走來。見到生人似乎有些羞澀,輕手輕腳放在石桌,趕忙轉身離去。這種搪瓷杯,已經是上個世紀的產物了,沒想到在這裡還被當做日常用具。看來也是早年間通過集市,和外來人交換的。陳瀚也不做作,端起杯子,吹散熱氣品了一口,水質甘洌,茶葉倒是一般的粗茶。禁不住問出了心裡的疑問,“村長,你們這地處高原山區,還能種植作物,平時如何取水,喝起來如此甘甜清澈,想必不是靠老天爺降雨吧?”村長神秘一笑,“嗬嗬嗬,先品茶,等下我帶三位去看就是。”這反而激起了陳瀚的好奇心,剛喝了幾口,就催促著老人帶自己去看。在他眼裡,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昨晚降落前,他在飛機上仔細觀察過,周圍短距離之內,並沒有任何河流出現。依照地勢來說,高原地區想要打一口井容易,但是打出水來,那就不是一般的難度了。需要有極其專業的勘探,和很先進的鑽井器械。但是這個村子顯然已經再次繁衍了不知道多少代人,證明他們自然有取水的秘訣。……跟著老人的腳步,剛剛走出沒有多遠,在村子的正中央,赫然出現了一道弧形的石牆。陳瀚昨晚也注意到這裡了,隻當是村裡的公共廁所,沒想到是南轅北轍。隨著繞到石牆一側,赫然出現了一口水井,讓陳瀚瞬間瞪大了眼睛。“這,這是一口井?”老村長笑著頷首,“這是祖輩給我們留下來的生命之泉,就靠著它,我們三個相鄰的村子,才能在這裡安然生活。”“這口井呐,無論是什麼時候都不會上凍,即便是大雪封山,下麵也會有源源不絕的甘甜井水。”陳瀚仔細打量著井口周圍的岩石,早已被打磨光滑,滿是歲月的痕跡。這口井使用的時間,絕對超過百年,甚至數百年。而且,這必然是一口深水井,深度必然有幾百米,連通到地下河,才能保證湧出高山積雪的雪融水。但是在如此貧瘠落後的地方,幾百年前真的能打出這口井嗎?簡直不敢想象!陳瀚足足愣神了半天,再看向老村長的時候,眸子裡甚至出現了一絲膜拜的神采。但這種膜拜並不是衝著老村長,而是對他的祖先,不依靠現代機械設備,就能鑽出一口幾百米深水井的智者先賢的崇敬。身為墨家傳人,陳瀚更加知道這其中的難度之大。換作是他的話,不依靠機械,或許也能成功,但這是建立在墨家數千年代代相傳的智慧的基礎上,否則絕對做不到。突然,陳瀚腦中閃過一種猜測,讓他眼神一顫。這些村裡人的祖先從中原遷徙到這裡避世,定然是因為某些不便提及的原因。難道說,他們也是某個流派的傳人?這讓陳瀚茅塞頓開,一通百通,難怪提及這個話題的時候,老村長明顯有些閃爍其詞。雖然心裡有些猜測,但對方不願意談,陳瀚自然也不會自找沒趣。隨著老人返回到院子裡的路上,就見到家家戶戶已經開始有人挑著擔子,往村口的方向趕去。“他們這是,去趕集?”“是啊,一般早過去總能挑選個好位置,一個月積攢下來的山貨,能多換點東西回來。”陳瀚露出了然之色,看樣子這裡還沿襲著以物易物的傳統。那倒是有些頭疼了,自己這趟並沒有帶太多可以交換的東西,村裡人看樣子也不使用現金,更不用說有銀行賬戶了。然而這時候,老六卻是鬼頭鬼腦地跑到陳瀚身邊,悄悄指了指青稞田的方向。不多時,兩人返回到直升機旁,老六一個箭步鑽進機艙,拉出一口沉重的大箱子。打開的瞬間,陳瀚簡直目瞪口呆。整整一箱子的武器彈藥,各種型號應有儘有,甚至還有幾十枚手雷。“六,六哥……你這是要上戰場?”他怎麼都沒想到老六的膽子如此之大,竟然帶著這些“凶器”光明正大進入了華夏。一旦被查處,估計夠斃上幾十次了……羅老六卻是嘿嘿一笑,“有備無患,俺去婆羅國接小陳爺,絕不能有任何差池。”陳瀚一臉苦笑,挑了挑大拇指。“先收起來,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被人發現。”話雖如此,但是陳瀚心裡卻有了底氣,在這種閉塞的山區,彆說有把槍防身,就算扔出顆手雷,都炸不出一絲水花。這裡更像是被人遺忘的世界角落,沒有人知道這裡還生活著如此三個小小村落。“走吧,咱們也去湊湊熱鬨。”老六收起箱子的前一秒,陳瀚隨手抓起一支泛著銀光的沙漠之鷹,塞進了腰間。……或許是艾莉森對這個異國他鄉的簡陋集市並不感興趣,再加上她的高反症狀始終沒有完全消失,索性留在了老村長的院子裡喝茶。一老一少,一個淳樸閉塞,一個開放爽朗,雖然語言不通完全雞同鴨講,但這絲毫沒有耽誤二人的談興。陳瀚路過院子的時候掃了一眼,搖頭失笑著,朝村口趕去。村子很小,小到總共幾百米的路程,還沒有靠近,就已經可以聽到這深山之中難得的熱鬨紛雜。繞出山坳的刹那,一長溜的攤位,赫然呈現眼前。最多有兩米寬的粗糙山路兩旁,蹲著形形色色村民臨時扮演的商販角色。他們身前或是擺放著各種草藥,又或是一些動物皮毛,甚至還有一些手工製作的掛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