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陳瀚聞言眉頭一蹙,就要開口拒絕。
但是突然間,他腦海中浮現出了樹林中那些埋屍之地。
很顯然,眼前這幾人,無論孕婦還是孩子,他們的下場隻有一個……
“就當我求你了,不要丟下他們。”觀月言語迫切。
小孩子仍然在黑人身前啜泣,但是其他三人,同時用祈求的眼神看著陳瀚。
他們知道,如果錯過了這個逃離的機會,等待自己的不知道會是什麼。
終於,陳瀚暗歎口氣,壓低聲音開口。
“帶著這麼多人,還有孩子,根本逃不出去。”
畢竟,避開外圍的巡邏隊,隻有那麼短短一分鐘的時間。
以陳瀚的能力,帶上一個觀月,或許還能再帶走一個人,但是想把房間內的大大小小全都安全帶走,無異於癡人說夢。
觀月明白,陳瀚肯定不是在推脫。
被帶進這裡的時候,她也趁機觀察過周圍的情況,可謂是守衛森嚴。
但要讓她獨自逃離,丟下幾個剛剛相互鼓勵的戰友,卻也於心不忍,良心難安。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觀月突然想起什麼,麵色一喜。
“對了,我被關在這裡一天了,一直在留意外麵的動靜。”
“我有一個發現,或許可以試試看。”
“恩?”陳瀚訝然。
“我聽到有一道腳步聲,每次走到距離門外大概十幾米的地方,就會消失。”
觀月抬手,朝著房門那邊,指了個方向。
“消失?你的意思是說,這裡有其他出口?”陳瀚狐疑道。
可是就算有其他的出口,能夠逃出這棟建築,也無濟於事。
畢竟最難的一關,是外圍的巡邏隊。
觀月似乎也有些舉棋不定,“我說不好,就是聲音突然消失,就像變戲法一樣,所以我懷疑或許有什麼密道。”
陳瀚想了想,這種時候,隻能是有棗沒棗來上一竿子。
如果自己打暈觀月強行帶走,這丫頭醒過來鬨脾氣不肯配合,也是麻煩。
當然陳瀚也是起了惻隱之心,這幾人有孕婦,有幼兒……如果真有辦法救她們出去,自己不介意這種舉手之勞。
抬手隔空點了點觀月,示意她在房內守著,陳瀚悄無聲息地打開屋門,又溜回了走廊之中。
此刻的走廊中,依舊靜得嚇人,隻有昏暗的光線,延伸向遠處。
陳瀚眉頭緊鎖,看了看走廊兩側,然後朝著觀月指出的位置走了過去。
這一段走廊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甚至兩側都是牆壁,沒有房門。
如果說聲音從這裡消失……
就在這時,他注意到了牆壁上一幅古老的壁畫,畫中的內容陳瀚並不陌生。
但這顯然不是原畫,因為原畫是一幅油畫。
眼前牆上的壁畫,肯定是某位大師臨摹上去的,每一個人物都惟妙惟肖,絕非一般畫師的手筆。
壁畫上一共出現了十三個人,居中之人金發披肩,麵色平靜,坐在一張寬大的餐桌之前。
而剩餘的十二人,則是神態動作各異,分布在餐桌兩邊。
正是列奧納多最有名的巔峰作品,最後的晚餐。
相傳這幅畫描繪的,是逾越節的前夜,耶主和他的十二門徒坐在餐桌旁,共進慶祝節日的一頓晚餐,也是他們在一起吃的最後一餐。
在晚餐正儘興時,耶主突然告訴他的門徒,他們之中有一個人將出賣自己。
這幅畫作,描繪的就是這樣一個瞬間。
陳瀚心中一動,快步走向壁畫前,他的目光,死死鎖定了十二門徒中的一人。
耶主右手邊第二個位置,身著藍色袍子的猶大!
如果這幅畫有什麼機關,一定會出現在這裡。
陳瀚催動墨眼,神色篤定地朝著細節處看去,下一刻他的眉梢一挑。
隻見猶大胳膊下,有一隻歪倒的酒杯,而就在這個酒杯中,陳瀚發現了異樣。
是一個十字架的倒影,與正常的十字架剛好倒轉過來!
陳瀚毫不猶豫地伸出手去,輕輕按動,頓時,他腳下的地麵竟然無聲無息地,滑到了側旁,顯露出一個黑漆漆深不見底的通道。
這一幕,就連陳瀚這個墨家傳承之人,都露出了讚歎之色。
這機關,不可謂不巧妙。
如果不是觀月女子心細,在房中靜靜聆聽觀察了一天一夜,即便自己路過這條走廊,怕也很難發現其中玄機。
這麼大的一幅畫作中,就數這個小杯子最不起眼,幾乎遮擋在了猶大的袖子下麵。
讓人看過去的時候,下意識就會忽略掉它的存在。
陳瀚盯著一路向下的暗道,能夠感受到裡麵傳來的空氣流動。
至少證明,這裡不是什麼密室,而就像觀月猜測地一樣,卻是一條通往外麵的密道。
可是身為這座建築的主人,進出為何要走這樣一條密道呢?
這個疑惑,讓陳瀚眼底閃過一絲茫然。
……
再度回到關押眾人的房間時,觀月已經將兩個女人和那個黑人男孩都鬆了綁。
見陳瀚進門,一臉急不可耐地就迎了上來,“怎麼樣,怎麼樣?”
“確實有密道,但是通向哪裡還是未知,你確定要帶他們冒險?”
陳瀚的話,讓觀月的表情僵在了臉上。
片刻後,她回身看向另外幾人,壓低了聲音,語氣嚴肅而認真地開口。
“你們也聽到了,能不能安全逃出去還是未知數,我不能替你們做決定……”
“所以,如果想冒險一試,就跟著我走,如果害怕就先留下來,我出去後會再想辦法救你們。”
觀月這樣做,已經算是仁至義儘了。
沒想到,另外兩個女人和黑人男孩,全都露出了信任的神色。
“彆丟下我們!”
“我不想留下,請帶上我吧!”
陳瀚見到這一幕,雖然眉頭依然微蹙,卻也沒有再說什麼,默默點了點頭朝門外走去。
然而就在出門的刹那,他又轉回身,指了指最小的那個不斷啜泣的孩子。
“我來抱著,你們跟緊。”
說完,他上前兩步,彎腰將孩子一把撈起抱在身前。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小孩在被抱起的下一秒,竟然趴伏在他的肩頭,安然睡了過去。
陳瀚手腕一抖,細若發絲的金針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