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路過走廊的房間,陳瀚都會悄悄附耳傾聽,確定裡麵沒有動靜後,打開查看一番。
讓他失望的是,古堡一樓的房間大多空空如也,隻是擺放著幾件奢華家具罷了。
然而其中的一間,卻是通往地下室的,這讓陳瀚隱隱充滿期待。
但是結果同樣讓人失望,
這些上年份的名酒,如果拿到外麵定然價值不菲。
但是此刻在陳瀚眼中,卻一文不值。
隨著不斷在走廊裡探尋,他很快就走到了寬敞的大廳。
大廳一角,鋪設著奢華地毯的樓梯,直通向上層。
然而還不等陳瀚朝上觀望,突然,樓梯正對麵的一尊雕像,讓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泛著青綠的銅鏽,莊嚴大氣的造型,充滿穿越時光般的古樸氣息。
高達三米的塑像,在這奢華的古堡內,散發出強大的壓迫感。
是十二金人!
竟然被擺放在了如此醒目的位置,可見小傑森對這件遠古之物的喜愛程度。
陳瀚強壓住心頭的激動,緩緩走上前去,麵色莊嚴。
他催動墨眼,繞著塑像轉動一圈,仔仔細細觀察過後,發現並沒有太大損傷,這才鬆了口氣。
但是自己想要悄無聲息將這件至寶帶走,卻是完全不可能的。
可是錯過了眼下的機會,一旦對方有所警覺,將寶物封藏起來的話,那自己可就欲哭無淚了。
咬了咬牙,陳瀚決定冒險一試。
既然自己無法將它帶走,那就讓小傑森親自將東西送出這裡!
陳瀚眼中閃過一絲精芒,快速走到牆邊,將高大落地窗邊,價值不菲的窗簾用力一扯,就拽了下來。
然後將金人雕塑包裹得嚴嚴實實,又撕了些布條紮好。
陳瀚緊緊抱住雕像,緩緩發力,將其橫著放倒在地,儘量壓低聲音拖拽到了門口的位置。
想了想,他又快步返回走廊,挑選了十幾幅油畫,一起拿到了門口。
又扯下一個窗簾,將油畫包裹其中。
然後陳瀚的視線落在了巨大的魚缸上,他嘴角微微揚起。
儘量不發出太大的動靜,他將魚缸裡的水,均勻灑在包裹好的窗簾上麵,直到完全浸濕。
這時,他才動身再度返回地下室,從酒櫃中找出了十幾瓶高度酒。
陳瀚這番操作可謂行雲流水,沒有驚動古堡裡的任何人。
直到他將白酒全部灑在一樓各處,鼻腔中已然被濃鬱的酒香占滿。
毫不猶豫地,陳瀚將火機打著,開始引燃四處的烈酒。
僅僅片刻的工夫,呼啦啦的火苗猛地躥起。
原本昏暗的古堡內,頃刻間亮如白晝。
昂貴的沙發,地毯,窗簾,先被酒精引燃,繼而朝二樓擴散。
頓時,濃煙四起,觸發了消防警報。
警報聲刺耳,滾滾濃煙比火勢蔓延得還要快,頓時讓整個莊園陷入了混亂中。
嘭的一聲,寬大的古堡大門被人猛地撞開,十幾道身影慌亂闖進來。
“快,去二樓,救小傑森少爺!”
一個領頭的安保大聲命令,聲音中透著慌亂。
剩餘的人,則是脫下了衣服,開始試圖撲滅火焰。
好在這個時候,天花板上的消防花灑,噗的一聲,噴出水來。
澆在火焰上,發出呲呲聲響,濃煙和霧氣升騰,整個古堡一層已經完全看不清周遭。
陳瀚趁著這片混亂,悄無聲息地朝著大門靠近。
幾乎和一群安保擦身而過,他閃身而出,驀然消失在原地。
此時,火勢已經引發了整個莊園的警報,濃煙在空中肆意彌漫,散發出嗆人的氣味。
衝出來的安保人員已經達到了近百之數,卻是完全被眼前一幕震驚。
直到此刻,小傑森的身影終於出現在大廳的門口,身上還穿著濕漉漉的睡衣,臉上滿是驚怒交加的表情。
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幾個瑟瑟發抖,裹著床單的妙齡女郎。
好在,有消防係統噴灑,火勢很快就被控製下來。
但整個古堡的一層,已經麵目全非,四處黑漆漆焦糊一片。
“該死!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小傑森的怒吼聲,讓現場的氣氛更加令人喘不過氣。
看著手下的人,將一件件受損的藏品搬出古堡,小傑森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露出殺人的目光。
然而就在這時,借著射燈的光線,他的目光死死鎖定在門口的位置。
隻見地麵上,赫然出現了一大件被窗簾包裹的東西,竟然完全沒有被焚燒的痕跡。
“這是怎麼回事?”小傑森低沉的聲音開口吼道。
站在他身側的幾個手下,也同時露出了驚愕神色,眼中全是茫然。
小傑森大步走上前,揮了揮手。
頓時兩名手下驚疑不定地解開了包裹嚴密的窗簾。
下一刻,高大的銅像和十幾幅完好無損的油畫,赫然呈現。
小傑森臉色一僵,眼神中透著濃濃的疑惑和憤怒。
他終於意識到,這些東西是有人故意保護起來的,而且看樣子,是打算運走?
這個人定然就是縱火者!
“該死的!該死!該死!”小傑森咬牙切齒大聲咒罵,憤怒地抬腳不斷踹向黑漆漆的大門泄憤,發出哐哐的聲響。
這裡可是自己精心打造的莊園啊,警戒森嚴的程度,絕對不會被人入侵才對。
但眼下卻出了這樣的事,就連自己都差點被燒死在古堡之中。
小傑森陰寒的雙眼泛起血絲,掃視身邊的幾個手下。
他甚至懷疑,這次的主謀是不是自己身邊的人。
否則,在如此嚴密的防控下,怎麼可能有人無聲無息地闖進來,還打算放火後帶走自己珍愛的藏品?
“全員集合,馬上去給我查!”
小傑森麵目猙獰,臉上的表情嚇得幾個手下全都閉上了嘴巴,瑟瑟發抖。
“去找貨車來,把這些藏品裝車,和我一起轉移!”
……
沒有人發現,就在距離古堡幾十米外的一棵樹上,陳瀚的身影緊緊貼附著樹乾,隱藏在繁茂的樹冠中。
古堡門前發生的一切,都被他收入眼中,繼而嘴角劃起一道弧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