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瀚的視線穿透滾滾濃煙,早就看清了後方的形勢。
點了點頭,率先朝著河岸遊去,那個方向是他經過判斷後,最穩妥的。
透過硝煙,陳瀚餘光裡看到骷髏小隊的其他成員,也紛紛在朝著河岸遊去,但是卻選擇了相反的方向。
遊動的過程中,摩托艇群已經快速逼近。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風吹過,硝煙頓時被吹往下風向的位置。
那個位置,正是陳瀚選定的登岸之處,此時濃煙滾滾,頓時遮掩了他的身影。
而在上風向的位置,骷髏小隊卻是瞬間暴露在河麵之上。
“快分散!上岸找掩護!”
漢斯臉色大變,一邊奮力遊動,一邊大聲嘶喊出聲。
但是追擊而來的人,絲毫沒打算給他們機會,距離幾百米外已經開槍射擊。
衝得最快的那艘摩托艇,已經近在咫尺。
片刻之間,亞馬遜河上槍聲大作,水麵不斷被子彈射擊出一片片的漣漪。
漢斯反應最快,掙脫了後背的背包,一個猛子就紮了下去。
再度露頭的時候,人已經出現在對岸,就地一個翻滾朝著樹叢之中鑽去。
但是其他隊員,卻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河麵上頓時被染紅了一大片……
此時此刻,陳瀚、雷金和肖恩已經成功登岸,躲避進了茂密的灌木叢中。
透過枝杈的縫隙,陳瀚眼神微眯,死死盯著河上的動靜。
十幾艘摩托艇的轟鳴聲漸漸靠近,能聽出他們已經減速了,顯然是不打算留下活口。
隨著槍聲停止,整個骷髏小隊,除了隊長之外全部葬身此地。
“登岸!搜!”
硝煙中傳來一道聲音,陳瀚凝視著摩托艇上一個膚色黝黑的壯碩男子,看樣子他是那群殺手的頭領。
“嗬,看樣子他們是打算趕儘殺絕。”陳瀚低聲開口,語氣中卻絲毫聽不出緊張的情緒。
“那,那怎麼辦?”雷金臉色蒼白,咬牙切齒道,“真該死,這些究竟是什麼人。”
“彆慌,等下就知道了。”陳瀚麵色冷靜,淡然道。
他宛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掃視了一下河邊,然後看向肖恩。
“你帶雷金深入叢林一公裡,把這些人引上岸,剩下的交給我。”
肖恩雖然有些疑惑,但是想到之前陳瀚在汽艇的果決,還是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好,我先帶雷金先生撤離,儘快回來接應你。”
雷金這個時候已經沒了主意,對方人數占優,而且武器也明顯碾壓自已這方。
原本還想指望骷髏小隊,但是隨著槍聲消失,很顯然骷髏小隊已經覆滅了。
……
看著雷金和肖恩離去的背影,陳瀚輕歎口氣。
在他看來,這些殺手定然是衝著雷金這個米勒家族的大少爺來的。
畢竟,自已在鷹國還沒有暴露身份,並沒有什麼仇家。
隨手從口袋裡掏出聖蠶絲,陳瀚動作輕緩地將其中一端固定在身旁的樹乾上。
這個時候,他已經可以隱約聽到,摩托艇靠岸的動靜。
他環顧四周,目光沿著河岸觀察了一番,然後選擇了一個方向,一邊扯動聖蠶絲,一邊無聲無息地開始移動起來。
足足走出幾十米的距離,沒有人能發現,在陳瀚走過之處,橫空拉扯出一根宛若蛛絲的絲線。
聖蠶絲距離地麵,大致有常人脖頸的高度,隻要有人不經意間闖過,定然會被割破喉嚨。
再加上一陣陣硝煙的遮掩,更是讓這根奪命之絲徹底消失在叢林之中。
陳瀚選了一處矮樹叢,蹲下身開始等待。
沒過多大會兒,不遠處岸邊的方向,傳來一陣輕微的樹葉沙沙聲。
對方已經登岸,在朝著叢林搜尋了,但陳瀚並沒有著急有所動作。
直到遙遠的叢林之中突然傳來一聲槍響,河岸邊的動靜也隨之變得急促起來。
“在前麵,快追!”
“橫向分散開,仔細搜!”
陳瀚聽著敵方的聲音,嘴角禁不住微微揚起。
軍靴踩踏枯枝的動靜越來越清晰,按照腳步頻率可以判斷,對方是在跑動。
就在下一刻,懸在半空的聖蠶絲突然發生了劇烈震顫。
緊跟著遠處同時傳來幾聲慘嚎以及悶哼。
陳瀚眼底閃過一絲狠辣,腕子一抖,墨刃已經出現在手中。
他整個人仿佛一頭獵豹,猛地竄了出去。
墨眼之下,對方的一舉一動頓時被陳瀚捕捉到,至少有五人被聖蠶絲所傷。
有個子矮一些的,捂著眼睛在不斷哀嚎。
而個子高的恰好被割開了喉管,死死捂著脖子,胸前瞬間被血液浸濕。
剩下的沒有中招的幾人,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僵立在原地一臉悚然。
正是這個時機,陳瀚鬼魅一般的身影出現在他們身後。
墨刃仿佛噬人的毒牙,快速刺入那些人的頸椎之上。
終於,有人驚醒過來,猛地怒罵出聲,繼而滿臉憤恨地抬槍就射。
正是領頭的黑人男子,他的反應已經算是很快了,但陳瀚此刻已經距離他隻有一步之遙。
麵對槍口,陳瀚一個滑步前衝,墨刃變刺為掃,嗖地劃破空氣。
那把烏黑的半自動步槍,連帶著兩隻手一起飛落而出。
兩根齊刷刷斷掉的手腕,血霧噴灑而出,灑了陳瀚一頭一臉。
黑人那雙眼睛仿佛銅鈴一般瞪得滾圓,其中滿是不可置信以及深深的驚恐。
他麵前的陳瀚緩緩直起身子,鮮血沿著發梢和臉頰流淌,宛如從血海中爬出的惡魔。
“你,你……”
黑人怕了,嘴唇打顫,禁不住向後退去。
然而陳瀚哪裡會給他逃走的機會,冷哼一聲,一腳踹向對方的腹部。
那人悶哼一聲,痛苦跪倒在地上。
朝著河岸的方向,陳瀚催動墨眼凝視了片刻,看來剩下的人,都去河對岸追擊骷髏小隊的人了。
見到周圍很安全,他從背包中取出了紅木盒。
抽出一根金針,根本不給黑人緩過來的時間,三針刺入對方的後腦和後頸之上。
這三針下去,在控製黑人的同時,似乎也麻痹了他的痛感神經。
這個壯碩男子跪在地麵,身子緩緩直立起來,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珠,此時異常呆滯。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襲擊我們?”
陳瀚收起金針,淡漠地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