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瀚從秘道之中走出時,顧宓正焦急地在洞府之中來回踱步。
見到陳瀚安然無恙地出現,老人明顯鬆了口氣,一臉關切。
“巨子,還順利吧?”
陳瀚抬眼,見到老人凍得瑟瑟發抖,眉毛上都掛了霜,頓時心頭一暖。
“辛苦顧老,我們先出去再說。”
攙扶著顧宓,二人原路返回。
直到穿過水簾走出洞府,溫暖的氣息迎麵而來,顧宓這才緩過來些許。
……
花圃旁的石桌前,一老一少曬著太陽,喝著熱茶。
“巨子是說……裡麵是墨家先人留作已用的墓穴?”
顧宓一邊搓著手,促進氣血循環,一邊驚訝地詢問。
他從未想到過,自已常年出入的洞府深處,竟然隱藏著一座空墓塚。
陳瀚聳了聳肩笑,笑道:“算起來,那是我師尊的師尊的師尊留下的。”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接下來的言辭。
“這一趟來終南山,也讓我找到了自已的方向。”
顧宓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巨子真的決定要出海?”
陳瀚點頭。
“自然要去,這不僅是為了完成師尊的遺願,更是為了滿足我自已的好奇心。”
“那可是關於長生的線索啊,哈哈哈,難道顧老不心動?”
顧宓被問得一愣,他似乎還真地思考了片刻,倏然搖頭。
“不怕巨子笑話,老頭子我可不敢想什麼長生。”
“要不是你親自出手相救,我怕是早就在給閻王爺當小鬼使喚嘍。”
陳瀚朗聲大笑,“顧老還真相信這世上有長生啊?”
麵對這個玩笑,沒想到顧宓卻沒有笑,反而麵色變得嚴肅起來。
“巨子,如果是彆人說長生,我一定笑他異想天開……”
“但如果是我們墨家的記載,我倒還真會信上幾分。”
“哦?”陳瀚饒有興致地看著老人,“顧老說說看。”
“縱觀人類曆史,幾千年的時光,對於自然界來說無非彈指一瞬。”
“而在這幾千年中,積累下來的所有智慧,也隻是滄海一粟罷了。”
“我從事工程師這些年,在墨家傳承的基礎上,更深入地去研究,結果越研究越惶恐,越是發覺自已的無知。”
“即便我身為工程專家中的佼佼者,可是我學到的傳承,才僅僅是墨家數千年智慧的九牛一毛。”
陳瀚給老人斟上茶,欣慰一笑。
“顧老所言極是。”
“世界之大,奧秘無窮,我們所知所解,不過是冰山一角。”
“墨家自古以來便注重追求科技,探索未知,長生之說,或許在墨家先祖看來,是一種對生命奧秘的追求也未可知。”
顧宓聞言,輕輕點頭,眼中閃過一抹敬佩。
“巨子有此見解,是墨家之幸。”
“隻是,出海之路凶險萬分,未知的風險更是難以預料……”
陳瀚端起茶一飲而儘,而後緩緩起身。
“顧老放心,說起來這事也急不來,依照祖訓記載,至少要等到九月出海。”
“眼下,還有四五個月的準備時間,出海船隻的事情,就想拜托顧老了。”
顧宓同樣將茶喝乾,鄭重點了點頭。
……
二人將這裡大概整理了一番後,緩步朝著山下走去。
陳瀚摸出手機,發了一條消息出去。
不到三分鐘,就收到了回複。
“今晚十點,西都機場。”
陳瀚一愣,沒想到孔老狐狸竟然如此心急,這是恨不得片刻都不讓自已耽擱啊。
看了下時間,還有大概四個小時,倒也足夠趕過去,隻是沒工夫做其他準備了。
“顧老,我恐怕不能陪你回版納了。”
走在環山棧道上,陳瀚苦笑開口。
顧宓聞言一愣,喘著氣回頭,一臉詫異。
“巨子還有其他安排?”
陳瀚點頭,“等下把我送到西都機場,就直接返程吧,出來這幾天也給你累壞了。”
“我今晚十點,會動身飛去鷹國。”
“這麼著急?”
“有些人比我著急多了。”陳瀚搖頭失笑。
顧宓哪能猜不出其中緣由,也隻能歎了口氣,“巨子和我說過那件十二金人的事後,我也讓鷹國的老友做過一些動作,隻是可惜……”
陳瀚感激一笑,“顧老不必操心,我已經找了人去查,相信也有些結果了。”
“等到了那邊,我先看看情況,再做定奪。”
“可是……可是我聽說,對方來頭很大……”
見顧宓一臉擔憂,陳瀚哂然一笑。
“我陳瀚的東西,豈是那麼好拿的,放心吧,十二金人我要拿回來,利息也少不了!”
說出這話的時候,他身上沒了以往的凶戾煞氣……
反而多了一絲篤定和殺伐果斷的霸氣。
……
當陳瀚風塵仆仆抵達機場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房車漸漸駛離。
他獨自背著背包,剛剛走進候機廳,就看見了幾道熟悉的身影。
皇甫炎,任傳龍,還有另外兩人。
看樣子這趟出行,就連特科的隊長,都來親自送行了。
見到陳瀚走來,皇甫炎主動上前,表情嚴肅地握了握手。
“我的身份太敏感,鷹國那邊的聯邦調查局有我的備案,一旦我入境,引起的動靜太大。”
“所以這一趟,就由任傳龍擔任臨時隊長,配合你在鷹國的行動。”
“在鷹國那邊,也會有我們的特工人員提供協助。”
陳瀚眉梢一挑,隻見任傳龍和另外兩人,都換了便裝,甚是乾練。
想了想後,他倒也沒有拒絕,“沒有其他方麵的支持了?”
聽到陳瀚調侃式的問話,皇甫炎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還需要什麼,請說。”
皇甫隊長的聲音中,不帶絲毫情緒。
之前陳瀚在華夏做過的事,顯然還讓他心中深有芥蒂。
陳瀚想都沒想,嘖嘖出聲,“出去這麼一趟開銷可不是小數目呐。”
“去了那邊,吃喝拉撒,打探消息,哪樣不花錢。”
“萬一遇到彆人恰好要拍賣那件東西,我們也得花錢買回來吧……”
“難道你以為憑我們四個人,就能生搶回來不成?”
一邊說著,他還似笑非笑地撚了撚拇指和食指。
皇甫炎聞言,眼角明顯抽搐了一下,額頭的青筋肉眼可見地凸顯出來。
他深深吸了口氣,咬牙道,“明白了,這件事我會上報。”
緊接著,皇甫炎話鋒一轉,眼神變得犀利,“不過,這點小錢,對於盜走了金礦的人來說,算不上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