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的幾個年輕人,剛剛經曆了一番驚嚇,此刻見到陳瀚的表情,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陳瀚眉心緊緊擰在一起,強行壓下情緒。
這個時候,羅老六也是匆匆趕來。
“你來說!”他焦急萬分,一臉橫肉衝著剛剛開口的那人喊道。
“是……是一群華夏人,我們剛剛到碼頭,就被他們持槍控製了……”
“對,對了,這是他們給的電話,說是要讓老大親自聯係。”
說著,手下青年將皺巴巴的信封遞給陳瀚,因為一路上太過緊張,表麵都被手心的汗水浸濕了。
陳瀚毫不在意,接過後直接拆開。
抽出一張紙條,上麵隻有簡短的一行數字,是電話號碼。
陳瀚想都沒想,直接撥打了過去。
在響了五六聲後,終於,那邊接聽了。
電話的兩端,都沒有說話。
陳瀚能聽到,對麵傳來的亂糟糟的聲音,似乎還在碼頭。
但是他可以肯定,等自己趕過去,對方早就沒影了。
“說吧,有什麼目的?”
終於,陳瀚沉聲開口,打破了沉默。
聽到他出聲,對麵傳來一陣冷笑。
“陳瀚,以你的智商,不會猜不到我是誰吧?”
陳瀚眼神一眯,寒光乍現。
“公孫敬業!”
對麵的聲音中,泛起掩飾不住的得意,“沒錯,是我。”
“不得不說,你還真是讓人意外呐,竟然在境外找到如此一大批的珍貴文物。”
陳瀚握緊了手機,眼神中殺機灼灼,“沒興趣聽你廢話,說條件!”
公孫敬業輕笑了一聲,“不得不說,這些東西實在讓人眼饞,放在你手裡不過是暴殄天物。”
“不過嘛,隻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東西原封不動歸還。”
陳瀚怒極反笑,“你們公孫家真是好手段,看來那個老不死的東西,為了多活幾年也是不管不顧了!”
電話那頭的公孫敬業聲音變得陰冷,“姓陳的,不要太囂張,你這批東西在我手裡,勸你識相一點。”
陳瀚沉默了一會兒,眼神中的寒意更甚。
這次真的是自己大意了。
本以為這件事可以悄無聲息地進行,打好木箱完全不引人注意,直接運送到貨船上順利運送回國。
即便出問題,大概率也是進關口的時候,顧家自然會想辦法解決。
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還沒有上船,就被公孫家下手截獲了……
不可能是顧家出賣自己,如果連這點把握都沒有,那就不會找他們來跑這趟航運。
事情交給老六安排的,正常來說貨運司機也不會出岔子……
現在看來,很可能是公孫家一直在關注自己的一舉一動,這才抓住機會對那批貨下手。
對方的目的,自己如何猜不到,無非是要得到關於“永生”的消息。
想必公孫念祖時日不多,已經狗急跳牆了。
可惜啊,即便是自己,對永生的事情目前也知之甚少,公孫家的算盤注定打不響。
隻不過,自己這批東西,無論如何也不能落在他們手裡。
“我說過了,想知道什麼隱秘,站出來當麵問我。”
陳瀚的聲音,不帶絲毫的情緒,冰冷得讓人心底發寒。
電話那頭,公孫敬業或許是在和人商量,半晌沒有出聲。
終於,他的聲音再度響起。
“明天一早,景豐港,如果讓我們滿意,這批貨自然就會留在港口……”
“彆想耍花招!”
說完,公孫敬業冷笑著掛斷了電話。
之所以選擇在景豐港,自然是公孫念祖的決定。
如果在金三角地區,陳瀚手下的勢力已經成了氣候,對付起來並不容易。
但是在景豐港,他定然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最主要的是,隻要自己公孫家得到想要的,就絕對不會放虎歸山!
櫻花國的甲賀正一已經啟程趕來了,由他守在口岸外麵,就算陳瀚的本事再大,這次隻怕也難逃一死!
……
與此同時。
公孫長月已經遠遠地跟蹤著那輛軍用越野車,駛入了克欽地界。
她死死盯著遠在前方的車尾,絲毫不敢大意,否則這尊銅人很可能從她的眼前消失。
到時候再想尋回華夏老祖宗的至寶,隻怕是難上加難。
身為曾經的山海地質隊隊長,公孫長月自然有自己的堅持,她深知其中利害。
這個時候必須做點什麼,至少,不能因為自己公孫家的一次錯誤,讓真正的國寶錯失了回歸華夏的機會。
那一件,極有可能是傳說中十二金人之一,那可是無可替代的華夏至寶。
如果真的因為公孫家的原因,導致十二個金人缺失一件,那自己整個家族都將成為曆史的罪人。
她深吸一口氣,手指緊緊握住方向盤,目光如炬地盯著前方的車輛。
車輛一直行駛進了克欽北部的山區,就在這時,前方的越野車猛然停了下來。
四個士兵毫無警覺地下車,去一旁的樹叢邊放水。
公孫長月心中一緊,知道這是自己最好的機會,隻要趁機去對方車上將槍支搶走,就有機會解決掉這些人,奪回重寶。
她悄悄減速,緩緩向前駛去,儘量減小油門發出的聲音。
同時心中不斷盤算著,如何才能在不驚動對方的情況下,以最快速度靠近他們的車。
然而,就在她猶豫不決之際,突然,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轟鳴聲。
公孫長月心中一驚,連忙將車駛向路邊的樹林,隱藏起來。
片刻的工夫,隻見不遠處,十幾輛軍用越野正迅速向這邊靠近,顯然是對方的援兵。
公孫長月秀眉緊鎖,知道自己已經錯過機會了。
透過樹叢的縫隙,她從遠處死死盯著那尊曆史悠久的銅人。
最終,咬著牙摸出衛星電話……
……
而在紅巾山寨。
陳瀚掛斷公孫敬業的電話後,強壓下心裡的煩悶和氣惱。
他在氣自己的大意,讓公孫家抓住了自己的軟肋。
哪怕這次的貨換成是一批高品翡翠,他都完全無所謂,任由對方搶走便是。
但是這批文物實在太重要了。
收回心神,看向麵前幾個瑟瑟發抖的手下,還有不知何時跪倒在地的羅老六……
陳瀚長長吸了口氣,眼底的殺機彌漫,讓在場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他一把將老六拽起,低沉的聲音落入後者耳中。
“六哥,去準備,明天一早我要讓公孫家徹底從這個世上消失。”
話音剛落,忽然陳瀚手裡的電話響了起來。
竟然是……公孫長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