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身材並不算魁梧的滄月，在其後頸和後腦上連紮數針。
繼而掐住人中，最後一針刺入眉心。
原本昏迷的殺手，眼皮一陣顫動後，緩緩睜開了雙眼。
隻是那雙原本暗藏殺機的眸子，此刻卻空洞洞一片，仿佛被抽走了靈魂。
陳瀚輕呼出口氣，壓低聲音開口。
“你就是滄月？”
殺手嘴巴微張，茫然地點了點頭。
“公孫念祖派你來的？”
滄月微微愣神，旋即機械地發出聲音，“是大小姐公孫長月，命令我們抓陳瀚回去。”
陳瀚心下一動，對方的任務竟然不是暗殺自己，而是抓回去？
難道是恨意太濃，覺得殺了自己不夠解恨？
“公孫家到底有什麼目的？”
這個問題問出來，滄月原本淡漠的表情發生了細微變化，眉間竟然在皺起。
似乎相當抵觸這個話題。
越是這樣，陳瀚反而越來了興趣，直接在他腦後又加了兩針。
隨著這兩針紮下去，滄月的鼻孔中頓時流出兩道血痕，他本人卻全然不覺，眼神更加空洞。
“老……老祖要，從他……身上問出一個隱秘。”
陳瀚死死盯著滄月，冷聲開口，“繼續說，什麼隱秘？”
“永……永……永生。”
這斷斷續續的兩個字，仿若一聲驚雷，在陳瀚耳邊炸響。
公孫老賊，竟然打的是這個主意！？
該死啊！
當年就是為了永生之秘，他們公孫家先祖害了自己的師尊。
沒想到，數百年之後，這一家人依舊賊心不死。
陳瀚冷哼一聲，“和我說說，公孫家都有什麼人。”
滄月這次回答得很流暢，或許這個問題，對他來說無關緊要。
但當陳瀚聽到，公孫念祖竟然是公孫長月的爺爺輩的時候，也是吃了一驚。
“公孫念祖究竟多大年紀？”他幾乎脫口而出，問出這句話來。
“一百……二十多歲。”
陳瀚忍不住咧了咧嘴角，誰能相信，一個一百二十多歲的老怪物，竟然還能跟自己交手？
一百二十多歲，還沒有活夠，竟然還想要長生！？
陳瀚咬牙切齒，恨不得抽滄月兩個嘴巴發泄一番，但他知道這樣毫無意義，對方的意識現在完全在自己掌控之中，打了也白打。
“那個老妖精，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活這麼大年紀還不死……”
暗哼一聲，陳瀚自言自語，咒罵出聲。
沒想到，滄月竟然當成了在問他，機械地發出聲音。
“借……借壽。”
這個答案，讓陳瀚瞳孔驟然收縮。
所謂借壽，乃是一種極為邪惡且殘忍的秘法。
傳聞中活過百歲的老人，能通過借取自己直係晚輩的陽壽來延續自己的壽命。
這種秘法一旦施展，不僅會對被奪取生命力的人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甚至可能導致其直接死亡。
而公孫念祖，為了苟活世間，竟然不惜使用這種手段，簡直喪心病狂！
難怪！
難怪剛剛滄月提及的公孫家族中，整整少了一代人！
陳瀚心底生出一股濃烈的厭惡。
他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再次開口問道：“在櫻花國，像你這樣的死士還有多少？”
滄月表情僵硬地回答道：“第一批隻剩下我和藤原了，其他人這一趟都死在了華夏，第二批還沒有成年，由我師父甲賀正一在訓練。”
陳瀚眉頭緊鎖，“甲賀正一是什麼人？”
“是……是甲賀忍者的……後人。”
竟然是櫻花國的忍者後裔？
而且還在給公孫家培養死士……看來公孫家的野心，遠不止於永生。
一批未成年的死士一旦成長起來，絕對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他們隱藏在暗處，隨時可能發動致命的攻擊，無疑是一個威脅。
想要將公孫家徹底鏟除，這些死士必須解決掉，決不能留下後患……
陳瀚又問了幾個問題後，想了解的信息已經全部掌握，他眼神一寒，絲毫沒有猶豫，墨刃劃過了滄月的脖頸。
對方在毫無知覺中，喉嚨裡發出一陣咕嚕嚕的聲響，躺倒在地。
陳瀚彎腰，從其口袋中摸索一番，翻出了一個衛星電話。
熟練地翻找出通話記錄，隻有一個號碼。
不用想，他也知道，這是公孫長月的。
嘴角劃起毫無感情的笑意，陳瀚毫不猶豫地撥了過去。
……
此時此刻。
京都城，後海邊的宅院中，與外麵的冰天雪地不同，正百花鬥豔。
一道黑裙窈窕的婦人身影，正在院內給老人泡參茶。
這時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院子裡鳥語花香的安寧。
婦人神色一緊，第一時間接起了電話。
“成了？”
她因為激動，喉間甚至能感到陣陣發緊。
然而，電話那頭回應她的，卻是極致的安靜。
足足半晌，一陣好似從牙縫裡擠出的笑聲，從聽筒中傳來。
“公孫大小姐，這麼急不可耐想見我？”……
婦人正是公孫長月，此刻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她麵色劇變，接聽著電話的手驟然一抖，手機幾乎滑落。
“你……！！”
公孫長月瞳孔收縮，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電話裡那道年輕的聲音，她絕不陌生！
是陳瀚！
這可是自己派去的死士滄月的號碼，難道……
“你是陳瀚？”
雖然已經聽出對方的聲音，倒好像為了確認一般，公孫長月還是問出口來。
陳瀚冷聲嗤笑，“沒興趣和你廢話，聽好！”
“想知道永生的秘密，可以，你們公孫家親自來金三角。”
“對了……”
“尤其是那個和親生兒女借壽的老妖怪！”
“他！必須到場！”
這些話對公孫長月的衝擊實在太大，她一時間甚至沒有反應過來。
等她的麵容徹底扭曲起來，放聲怒吼出一句“胡說”的時候，對麵早已經掛斷了。
……
公孫長月的雙肩不斷起伏，她靠著劇烈的喘息，來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
但是最終，還是尖聲大吼著，一腳踢碎了眼前的木桌。
震怒，憋屈，挫敗，驚疑……
各種負麵情緒幾乎將她吞噬，那個陳瀚不但殺死了公孫家死士中最強的兩人，還用他們的電話打給自己……
更可怕的是，他竟然知道了公孫家要抓他的目的……永生！
死士絕對不可能背叛，即便麵對最凶狠的審訊，也不可能吐露半個字。
但是事實就眼睜睜擺在自己麵前。
陳瀚，那個墨家傳人，太危險了……
可他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借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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