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船相向而行，遊艇更為靈活，在江麵畫了個弧線，開始朝著貨船貼靠，齊頭並進。
公孫敬業舉起喇叭，對著貨船的方向喊道：“我們是邊防巡邏隊，立即停船接受檢查！”
貨船沒有任何反應，依舊保持著勻速行駛。
公孫敬業皺了皺眉，再次喊道：“請立即停船接受檢查！”
這一次，貨船終於有了反應。
甲板上的射燈忽然亮起，貨船也緩緩減速。
貨船上的船員不明就裡，這段水域可是在華夏境內，不可能出現海盜一類的悍匪。
既然是邊防巡邏，那按照船隊的規矩是一定要配合的。
畢竟，船上隻有船老大一個人知道，這趟航運的真正目的，是悄無聲息將那個青年安全送出境外。
但是眼下掌舵的他卻無法拒絕檢查，一旦有異動，等於不打自招。
自己這艘貨船，和對方的遊艇可是沒法比的，根本逃不掉。
這個時候，船員們已經主動放下了舷梯。
公孫敬業見狀，立刻吩咐，“準備登船！”
遊艇緩緩靠近後，公孫敬業帶人率先跳上舷梯，登上貨船甲板。
他抬手揮了揮，兩名手下隊員立刻端著槍，朝著船艙方向走了過去。
但奇怪的是，他們進去了片刻工夫，就一臉茫然地走了出來。
看樣子，船艙裡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公孫敬業皺了皺眉，沉聲道，“去船尾看看。”
射燈的光線將船尾甲板照得亮如白晝，圓桌上擺放著殘羹剩菜，喝乾的酒杯。
這時候，公孫長月也登上了貨船，走到船尾甲板。
她眼底閃過一抹睿智的神采，沉聲開口。
“讓船上所有人出來，接受檢查。”
公孫敬業點頭應是，隨即向船員們發出了命令。
船員們麵麵相覷，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檢查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他們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紛紛從船艙中走出，聚集在甲板上。
公孫長月的目光在每個人臉上一一掃過，仔細打量著每一個細節，試圖找出什麼線索。
就在這時，一名船員忽然帶頭起哄，“領導，我們可沒犯什麼事啊。”
公孫長月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他。
這名船員顯然是喝酒了，兩頰泛紅，眼神有些迷離。
再看向其他人，其中至少有兩三個，臉上明顯帶著酒意。
這讓公孫長月秀眉微蹙。
難道是這些人在甲板上喝的酒？
有人帶頭起哄，其他船員也忍不住開口喊叫起來：“我們是正規船隊，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是啊，到時候口岸自然會檢查，你們到底是哪個部門的！”
“……”
公孫敬業瞥了他們一眼，沉聲質疑道，“夜間航行趕路，為什麼船上運載的貨物這麼少？”
立馬就有船員大笑起來：“領導，彆說貨少，就算跑空船，也沒有規定說不允許吧？”
公孫敬業臉色一沉，就要嗬斥對方，卻被公孫長月攔了下來。
她抬手指了指甲板上的幾個木箱，“開箱檢查。”
四個字落下，幾名山海地質隊成員，立時端起了槍。
貨船上的船員見狀，紛紛收起笑臉，不敢再起哄。
此時，他們也都意識到了不對勁，一個個麵麵相覷，竊竊私語起來。
公孫敬業命令道：“給你們一分鐘時間，馬上開箱，否則我們動手，到時候有什麼損失，可就不負責了！”
說著，他揮了揮手，手下隊員立刻上前，在幾個大木箱周圍嚴陣以待。
船員中一個年紀較大的，正是這艘貨船的船老大，他眼神晦暗不明，猶豫片刻後沉聲道：“去開箱！”
很快，幾個半人高的木箱，被生生撬開了蓋子，呈現在夜幕之下。
隻見其中整整齊齊碼放著造型一致的機械設備零件，而且看上去精密度很高。
公孫長月踱步上前，隻是定睛看了一眼，頓時就有了判斷。
這些零件並非什麼違規品，當下暗歎口氣。
公孫敬業皺了皺眉，轉頭看向自己小姑，壓低聲音道，“這船應該沒什麼問題。”
公孫長月沒有說話，隻是眼神再度掃視了一遍船上各處。
最終動了動嘴唇，“撤退。”
……
看著遊艇漸漸遠去，船老大終於鬆了一口氣。
轉頭看了看船艙的方向，臉上掛著慶幸的神色，而眼眸深處卻閃過一絲詫異。
按說那位客人應該就在船艙裡休息，但是剛剛進去檢查的人，卻完全沒有發現。
難道這裡麵有什麼貓膩？
走到甲板上的酒桌前，船老大抓起隻剩下瓶底的紅酒，仰頭灌進嘴裡。
心滿意足地抹了把嘴角，低聲自語道：“主家安排的這趟活，看來不簡單啊……”
說完，他丟下一句話，轉身大步走向駕駛室。
“把桌子收了，都給我打起精神，剛剛喝酒的幾個，把甲板清洗一遍再去睡覺！”
……
而此時。
巡查的遊艇已經遠遠駛離了貨船，夜色中的江麵恢複了平靜。
公孫長月站在遊艇的甲板上，目光遠眺著那艘貨船消失在夜色中，心中卻仍有些不安。
直覺告訴她，這艘貨船絕對有問題。
但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她眉頭緊鎖，沉聲問道：“敬業，你覺得那艘貨船正常嗎？”
公孫敬業想了想，答道：“看上去沒什麼問題，貨物也驗過了。”
公孫長月不置可否，卻又找不出什麼明顯的破綻，一個人陷入了沉思。
遊艇繼續沿江而上，搜尋還在繼續。
直到她在甲板上覺得有些涼了，打算進船艙休息一會，忽然聽到兩名山海地質隊的隊員小聲嘀咕的對話聲。
“我也覺得奇怪，還以為是自己暈船了……”
“是啊，明明是往船艙裡麵走，不知怎麼回事就從船艙出來了。”
“我靠，不會見鬼了吧？”
“彆瞎說，就算是那些人下了迷藥，也不可能有鬼啊……”
“那這件事，要不要上報？”
“……”
二人嘀嘀咕咕的聲音，落入公孫長月耳中，她整個人如遭雷擊，僵在了當場。
然而下一刻，她幾乎嘶喊的聲音，就打破了遊艇上的寂靜。
“掉頭！”
“快掉頭，馬上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