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敬業話音落下,在場的人聽完都沒有說話。
曹伯溫臉色同樣保持淡漠,隻是嘴裡發出一聲低不可聞的嗤笑。
公孫長月見狀,微微蹙眉,道,“曹先生,你是有什麼高見嗎?”
曹伯溫輕哼一聲,沉聲道,“這麼大的排場,都讓他從眼皮子底下溜了,再搜尋下去確定能把他找出來?”
這話一出,在場其他人的臉色都不對勁了,曹閻王這話無異於指著臉罵他們廢物。
角落裡的凱撒更是噌地一聲站起身來,一臉的不服氣。
但是石海卻在這時候上前半步,孤狼般的眼神中透出煞氣,逼著這位雇傭兵隊長又坐了回去。
公孫長月臉色一沉,“如果我沒記錯,曹先生此刻的身份,是我公孫家請來的打手,怎麼,還沒有出力就想先拆台不成?”
這話說得極其露骨且難聽,無異於當麵回擊曹伯溫是公孫家的一條狗。
石海頓時兩腮繃緊,表情變得猙獰起來,大有一言不合就會動手的樣子。
然而,曹閻王聞言,臉上並未露出任何不悅,反而勾起一絲陰惻惻的笑意,那雙細長的眼睛顯得更加冷漠了幾分。
“說得好!”
他頓了頓,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皇甫炎的臉上。
“隻不過,你們這群人裡 ,恐怕有人並不希望那小子死。”
皇甫炎瞳孔一縮,猛地抬起頭,眼中露出警惕之色。
“曹閻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那陳瀚罪大惡極,就連季老和孔老都遭了他的毒手,我皇甫炎對他絕不會手軟!”
曹伯溫嗤笑一聲,沒有搭理他,而是看向公孫長月。
“公孫大小姐,我說得對嗎?”
“如果我沒猜錯,那小子身上有什麼秘密,對你們公孫家來說,很重要吧?”
公孫長月瞳孔驟然猛縮,但那雙秀眉緊緊蹙起,顯然被說中了心事。
曹伯溫見狀,繼續道,“巧了,我同樣有些事要問他……”
他故意拖長了語調,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麼問題就來了……”
“找到那小子後,誰說了算?”
話音落下,整個房間的氣氛瞬間變得壓抑起來。
公孫長月和公孫敬業的臉色都變得極為難看,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
而皇甫炎則是一臉的凝重和忌憚,整個身子都繃了起來。
他萬萬沒有想到,公孫家竟然真的有私心。
“曹閻王,彆拿你和我們公孫家相提並論!”
公孫長月深吸了口氣,聲音雖然不大,卻帶著一股傲然的冷意。
“我承認,我們公孫家確實要審訊他問出一些事,但那並不代表我們就會放過那小子。”
她冷哼一聲,“我親大哥,就死在那個陳瀚手中!”
公孫敬業同樣一臉決然,“皇甫隊長可以放心,無論誰先抓到那小子,我們山海地質隊審訊完,定然將他交到特科手中任你處置!”
然而不等皇甫炎表態,曹伯溫噌地站起身。
臉上毫無表情地掃視全場,聲音之中的冷意更是毫不遮掩。
“既然如此,那就各憑本事吧,公孫老先生那邊,我自會給他個交代。”
話音落下,根本不給任何人商量的餘地,起身就朝門外走去。
石海轉頭瞥了一眼角落的凱撒,快步跟上。
凱撒本就是石海找來的,這種時候自然也不會留下。
頃刻間,房間內就隻剩下三人。
公孫長月不愧是公孫家上一代最為出色的女性,遇到眼前這種意外情況,絲毫沒有慌亂。
見曹伯溫帶人離去,她隻是冷眸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
雖然不知道曹伯溫打的什麼主意,但是他今天明顯是在挑釁。
自己公孫家真正想要的東西,他不可能知道才對……
難道,這樣做僅僅是為了拋開山海地質隊和特科獨自行動?
那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公孫長月暗暗咬了咬牙,壓下心中的疑惑,轉身看向皇甫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眼下隻剩我們兩家了,那就敞開天窗說亮話,皇甫隊長,你是打算合作還是也要單獨行動呢?”
皇甫炎聞言,眉頭微微一皺,目光在公孫敬業和公孫長月兩人臉上掃過,最終定格在公孫長月的身上。
他沉思片刻,最終開口道,“公孫小姐說笑了,我身為特科的隊長,做事自然以大局為重。”
公孫長月點了點頭,對於這個回答顯然還算滿意。
“既然如此,那接下來的行動,就由山海地質隊和特科聯合行動。”
身為上一任山海地質隊的隊長,公孫長月氣勢不減當年,安排起工作依然輕車熟路。
她停頓了一下,語氣變得有些嚴肅,“不過有些話,我還要重申一遍,抓獲陳瀚之後,山海地質隊需要秘密審訊,這件事希望皇甫隊長可以答應。”
皇甫炎眉頭一皺,正要開口,公孫敬業卻搶先道,“皇甫隊長請放心,我們公孫家還不至於為了他,做出亂紀的事情。”
皇甫炎眼神深邃,猶豫半晌後,終於點頭道,“可以。”
“不過,我也有一點要求。”
公孫長月挑了挑眉,“哦?皇甫隊長請說。”
皇甫炎沉聲道,“審訊沒問題,我需要在場!”
聞言,公孫長月眼中浮現出一抹不悅,卻沒有馬上拒絕。
這次無論如何都要抓到陳瀚,單靠山海地質隊和公孫家,顯然力有不逮。
如果再加上特科,肯定事半功倍。
所以眼下,必須穩住皇甫炎……
對方的要求,自己肯定不能答應,畢竟,這一次審訊所涉及的內容,太過驚世駭俗。
一旦泄露出去,所帶來變數可就太多了,公孫家怕是很難再獨享那個隱秘。
公孫長月沒有拒絕,卻也沒有答應,而是巧妙地轉移了話題。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把那小子找出來。”
“我想知道,公孫隊長有什麼計劃?”
……
同一時間。
曹伯溫已經大步走到車前,石海和凱撒緊跟在後麵。
見曹閻王停下腳步,石海這才湊近了,有些不解地問道:“曹爺,我們真的要單獨行動嗎……”
“以那小子的危險程度,怕是不容易對付。”
曹伯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轉身看向石海。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