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多久了,怎麼還沒有消息!”
婦人沉聲開口,聲音雖然不大,但讓在場的眾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動作。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婦人見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都啞巴了?平時一個個不是挺能說的嗎?”
她猛地一拍沙發扶手,頓時讓一眾人紛紛將頭低下半分。
一個身穿筆挺西裝的中年男人,苦著臉湊上前,硬著頭皮開口。
“媽,您彆太擔心,青朔和青玥不會有事的。”
婦人聞言,卻是冷哼一聲。
“不會有事?這都過去整整一天一夜了!”
婦人顯然是在氣頭上,說話的語氣也是毫不留情。
中年男人被訓得麵色一白,連忙低下了頭,眼中滿是苦澀。
婦人見狀,也是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繼續去找,把能動用的人都派出去,一定要找到他們姐弟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婦人幾乎咬牙開口,語氣儘顯淩厲果決。
眾人連忙應是,轉身就要離開。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忽然從外麵傳來。
緊接著,一個滿頭大汗的精瘦男人,氣喘籲籲地衝進了大廳。
“夫人,有小少爺和小姐的消息了!”
婦人聞言,猛地站起身,已然顧不得保持穩重端莊,一臉激動地看著來人。
“快說,他們在哪!”
整個房間裡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
精瘦男人連忙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深吸一口氣,這才臉色凝重開口說道。
“根據傳來的消息,在瀾滄江流域,截獲了一艘貨輪!”
婦人臉色頓時變得異常複雜,既期待又滿是擔憂。
貨輪!?
莫非兩個孩子,是被人帶上了貨輪?
難怪自己顧家幾乎翻遍了整個版納,都找不到他們姐弟的影子。
精瘦男人繼續開口道:“根據盤問,那艘貨輪,正是途經版納,前往境外的!”
婦人頓時眼神冰冷下來。
這是要將自家的兩個孩子,偷偷送出境去?
“那他們人呢?找到了嗎?”
精瘦男人麵色一苦,聲音都顫抖起來。
“貨輪已經攔截,但是……但是……”
“他們隻找到了小姐,說是人已經……沒呼吸了!”
婦人聞言,頓時身形一晃,險些摔倒在地。
攙扶住她胳膊的西裝男子,如遭雷擊,身子劇顫了一下。
而在大廳內,另一個年輕女人已經雙腿發軟,直接癱坐在地。
“你說什麼?”
貴婦人猛地上前兩步,一把抓住精瘦男人的衣領,眼中滿是焦急和憤怒。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精瘦男人被掐得麵色漲紅,卻是不敢有絲毫反抗。
他哭喪著一張臉,已然哽咽起來:“夫人,小,小姐她……”
重複的話沒說出口,男人已經泣不成聲。
“不,那不一定是他們姐弟倆……”
婦人眼神透出一絲茫然,低聲呢喃。
“備車!”她強打起精神,厲聲開口。
“馬上備車,我要親自過去!”
……
與此同時。
在瀾滄江岸,陳瀚的身影驀然出現在岸邊。
觀察了一下江麵和周圍的環境,確定安全後,他猛地從江水中鑽出,朝著叢林中閃身而去。
在他腋下,還夾著一道瘦小的身影!
直到前行了足足數百米後,他躺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剛剛實在太險了……
陳瀚此刻一陣後怕,身上的雞皮疙瘩直到此時還沒有褪去。
他從船底一把撈起這個不要命的小家夥後,就開始拚命朝著岸邊遊。
誰曾想到,半途中竟然遭遇了一股強大的暗流。
這股暗流似乎是由這一段江底環境引起的,形成漩渦力量極大,陳瀚差點就被吸住。
幸好他爆發力很強,關鍵時刻靠抓著江底的一塊塊礁石,硬生生衝了出來,這才險之又險地逃過一劫。
而被他再次救下的男孩,卻是在從船上砸落水中的時候,就昏迷了過去。
……
陳瀚渾身濕漉漉地躺在草地上,緩了緩氣,才掙紮著坐起身。
將小家夥放在平坦的地麵上,開始檢查他的狀況。
好在男孩隻是因為嗆水和驚嚇過度導致的昏迷,並沒有大礙。
他鬆了一口氣,從包裡摸出金針,在幾個穴位上逐一刺下。
頓時,小家夥身子顫了顫,口中咕嚕嚕吐出幾口水,呼吸變得均勻起來。
做完這一切後,陳瀚又給自己紮了幾針下去,這才躺倒在地,開始恢複體力。
他需要儘快緩解身體的不適,才更有把握應對接下來可能遇到的任何情況。
……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瀚忽然感覺身旁有動靜。
他睜開眼睛,隻見小男孩已經醒了過來,正睜著一雙大眼睛好奇地看著自己。
“好玩嗎?”
陳瀚板著臉,沉聲開口。
男孩搖搖頭,又點點頭,想要說話,卻表情痛苦地咳嗽起來。
陳瀚見狀,無奈搖搖頭,起身從包裡拿出一瓶水,遞給男孩。
男孩倒是不矯情,自己動手擰開,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喝完半瓶水,他的臉色終於好看了許多。
“謝,謝謝。”
男孩開口說道,聲音雖然還有些沙啞,但已經恢複了七七八八。
陳瀚冷哼一聲,“沒有下次,如果再作死,我不會管你。”
這小子看著白白淨淨斯斯文文,誰能想到,瘋起來如此不要命……
竟然敢跟著自己,從貨輪上往下跳!
彆說他才六七歲,就算是成年人,怕是也要掂量掂量吧。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初生牛犢比老虎還虎,要不是自己出手,這會兒都已經和他那可憐的姐姐一塊去報到了。
不過反過頭來,陳瀚倒是看這小子順眼了不少,起碼膽子夠大,也夠狠。
看著小家夥狀態好了點,陳瀚隨口問道,“叫什麼名字?”
這次男孩很老實地就說了出來,“顧青朔。”
“家在哪?”
“我家在版納的青雀城。”
比起同齡人,這個叫顧青朔的男孩說話很有條理。
陳瀚點了點頭,暗暗琢磨有什麼法子將男孩送回去。
但是想來想去,自己眼下實在沒工夫,隻得無奈歎了口氣。
誰知就在這時,忽然遠處江麵上,一前一後駛來兩艘快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