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瀚立即加快了步伐,想要尋找可以躲避的地方。
然而這處地形,荒草和矮樹叢雖然多,但根本阻擋不住獵犬的追擊。
犬吠聲越來越近,他甚至已經可以依稀看到晃動的人影。
果然還是被發現了。
陳瀚暗道不好,憑自己的現在的狀況,無論是往深山裡跑,還是往山外逃,成功的幾率都微乎其微。
身體狀態實在太差,沒走多遠,就已經渾身是汗。
根本不需要對方出手,隻要吊在後麵一段路程,自己就會力竭倒地。
原本不想在這裡耽擱的,但是現在沒辦法了。
再往前一段距離,就是墨家先祖開鑿的那處山洞。
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他絕對不想冒著暴露那裡的風險,進去躲避。
但是眼下已經顧不得那麼多。
陳瀚咬著牙,腳步加緊,很快,不遠處的峭壁崖邊,赫然出現了那道裂縫。
周圍有樹叢遮掩,極為隱蔽,不仔細看的話,很難發現。
陳瀚來不及多想,連忙踉蹌著朝那處裂縫走去。
沒有絲毫猶豫,強忍著身上的劇痛,雙腿雙臂撐著裂縫,就朝下攀爬而去。
……
幾乎是剛剛下到了崖壁的平台,閃身躲進裂縫,頭頂上方就傳來了犬吠聲和雜亂的腳步聲。
陳瀚屏住呼吸,墨刃已經緊緊攥在手中。
足足四五分鐘後,上方的聲音漸漸遠去,直至完全消失,他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想必是追趕到懸崖邊沒什麼發現,已經繼續朝前搜尋了。
這樣一來,至少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人找到這裡。
陳瀚靠在洞壁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他身上的傷勢,再次崩裂開來,鮮血染紅了衣衫。
放鬆警惕後,一股無力感頓時襲來,陳瀚一屁股坐在地上,昏昏沉沉迷糊了過去。
……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他再度緩緩睜開眼睛,山洞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他感受著渾身滾燙的感覺,暗道一聲不好。
看樣子是發高燒了,情況比自己預想的還要糟糕。
強行站起身,陳瀚扶著牆壁,昏沉沉緩步移動到古老的石門前。
用墨刃打開石門後,徑自進入其中。
石洞的儘頭,是直通地下暗河的天梯,上空有水滴凝結。
他將身上的繃帶全都解了下來,儘量避開傷口,清洗了一下身子。
整個人這才舒服一些。
然後取出背包裡的食物,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從昨天開始,他幾乎沒有吃過什麼東西,此刻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吃飽喝足之後,咬牙給自己施了針,昏昏沉沉再度睡去。
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
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又大亮了。
趁著體力恢複了一些,他到洞口觀察了一番,天坑之中進進出出的身影依然不少。
最要命的是,周圍已經出現了嚴密的警戒。
看來自己想要躲在這裡等對方撤離,是不太現實了,必須儘快離開哀牢山範圍。
現在的自己,絕對不能露麵。
那幾個老怪物隻要沒死絕,肯定在想儘辦法找自己。
一旦露麵,恐怕會立刻遭到他們的追殺。
這一次的動靜實在太大了,恐怕不止哀牢山中,就連周邊都能夠感應到當時的震感。
想都不用想,對外宣稱肯定是地震。
那些死在天坑之中的人,或許連他們死亡的消息都不會傳出去。
好在,金礦所在的龍脈,依然在自己控製之下。
隻要驅龍喝山沒有解除,短時間內,自己就能驅使龍脈遊走。
讓自己將金礦拱手相讓那簡直是做夢。
那一個個老家夥如此對待自己,算盤珠子打得倒是啪啪響。
這一次,就讓他們徹底雞飛蛋打。
陳瀚眼神冰寒,心中思索著對策,手裡也沒閒著,不斷給自己身上的經絡紮針。
雖然短時間內無法徹底恢複,但是隻要自己能正常行動,就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悄無聲息離開哀牢山。
然後穿越原始森林,跨越邊境。
自己在緬國提前布局,紅巾山寨應該已經發展得差不多了。
更重要的是,元梁王的遺藏極有可能已經出現了線索,這件事,是自己師尊多年探尋未果的心願,無論如何都要幫他完成。
……
後麵的兩天時間,陳瀚一邊默默恢複體力,一邊密切關注著外麵的情況。
進出的人也越來越少,但是他有種感覺,附近的警戒卻越來越嚴密。
偶爾會有犬吠聲響起,從周圍探尋,而且在附近停留次數在增加。
顯然,那些老家夥們已經開始猜測自己的動向,不找出自己,他們不會罷休的。
看來不能繼續在這裡待下去了,不然遲早會被他們發現。
再說,包裡的食物也不多了。
陳瀚最後決定,從地下河道橫穿到惡龍坑,然後從那邊尋找機會,離開這裡。
……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這兩天的時間,整個滇省都徹底亂了。
就在三天前的夜裡,滇省中部突然發生地震。
震源很淺,波及範圍也極為有限,隻對哀牢山周邊產生了極強的破壞。
但是從第二天開始,整個滇省開始戒嚴,出現了大量身著製服的人員,荷槍實彈出現在各個路口,以及車站。
尤其是玉水市,幾乎每一個進出的人,都會受到嚴格排查。
每一輛車,就連後備箱都不會放過。
對外給出的理由,是一次打擊禁製品的特彆行動。
但是有心人卻發現了其中的蹊蹺。
官方這一次的目標,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瀚墨大廈首當其衝,成為重點關照的對象。
原本第二天就有一隊人出現,要強行封鎖,管控起來的。
但是令人意外的是,市長郝書國親自出麵了。
無論是瀚墨堂醫館,還是翡翠展廳,法人黃順義和賀偉都在當場。
他們二人可謂身世乾淨,找不出半點瑕疵。
又有郝書國力保,這才頂住了壓力,瀚墨大廈繼續正常營業,算是沒有受到波及。
然而此時。
就在瀚墨大廈正對麵的一棟大廈中,頂樓靠窗的位置,正有一道蒼老的身影安靜坐在落地窗前。
他那雙滿是褶皺的眼睛,隻露出一道縫隙,其中精光隱晦地閃動著。
而老人盯著的方向,正是瀚墨大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