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得好二毛!”穀老大快步朝著天坑的側麵繞去,嘴裡不停地大笑。
“哈哈哈,怎麼樣丁麻子,老子沒騙你吧!”
長發的丁麻子此刻也是滿臉的興奮,那雙眼睛瞪得溜圓,簡直手舞足蹈。
“這下發了,穀爺,你真是我親爺!”
“滾你個蛋,老子可沒你這麼醜的後輩!”穀老大一邊笑罵著,一邊不著痕跡地衝著二毛使了個眼色。
對麵的人,距離繩索所在之處越來越近。
攀岩繩固定的位置,地勢相對較低,陳瀚這次看清楚了,那邊總共還有六個人。
除了穀老大和那個丁麻子,其他人都是滿身狼狽,還有一個拄著根樹枝的,顯然是腿受傷了。
“穀老大,這裡真是傳說中的惡龍坑?”
丁麻子興奮歸興奮,但是該有的警惕,始終藏在眼中。
穀老大停下腳步,站在一個比較穩妥的位置,再度朝著天坑裡麵觀望。
“絕對沒錯,傳說中最後一個姓李的土司,就是把自己所有的財寶,都運到這裡來,投喂了坑裡的惡龍。”
“那不會真的有龍吧?”丁麻子身旁的一個小弟,麵露驚恐,狐疑道。
穀老大撇了撇嘴,沉聲罵了句“傻缺”,便不再搭腔,繼續朝前走去。
然而就在丁麻子和身旁的小弟打算跟上去的時候。
突然,那個叫二毛的年輕人,猛地將剛剛開口問話的丁麻子的小弟,一把推向了天坑。
慘嚎的聲音瞬間炸響,激起漣漪般的回聲,讓人頭皮發麻。
但是眨眼的工夫,那道在半空掙紮扭動的身軀,就被黑洞吞噬。
就連呼喊聲,都在刹那間戛然而止。
“操!你瘋了!!”
丁麻子瞬間情緒炸裂,整張臉猙獰起來,死死看向二毛。
哪知二毛一臉陰狠,“那小子剛剛質疑我們老大,那就該死。”
丁麻子氣得渾身打顫,卻是不敢有任何異動。
自己這邊,隻剩下一個受傷瘸腿的小弟了,但是對方加上穀老大還有三個人。
一旦撕破臉,說不定下個被扔進深坑喂惡龍的,就是自己……
最終,丁麻子壓下心頭的怒火,深吸一口氣,惡狠狠地點了點頭。
然而,走在最前麵的穀老大,像是根本沒有聽到後麵的動靜,連回頭的動作都欠奉,徑直朝著繩索走去。
這一切,都沒有逃過陳瀚的墨眼。
他心中也在暗暗盤算。
根據那個穀老大所說,這個天坑,竟然和當年土司的寶藏有關。
如果真像他說的那樣,那個叫做李潤之的土司,在自己臨死之際,將上百匹騾馬馱載的珍寶,全都投進了這個深坑。
那目的又是什麼呢?
惡龍坑,喂惡龍?
陳瀚自然是不相信這種說法的,就算自己的傳承記憶中,也不曾出現過真正的龍。
關於“地龍”的記憶倒是一大堆。
那是風水堪輿中,對地脈的一種稱呼。
尋龍點穴,其中尋龍,實際上就是找地勢的走脈,尋山巒的山脈。
至於尋龍的目的,是為了尋找可以用於建造陰陽二宅的風水寶地。
那種寶地就是“穴”。
龍脈的氣,是從祖山開始,一路傳遞,到山水交彙的地方就會形成“穴”,這就像瓜果在枝蔓上生長、開花、結果的過程。
判斷龍脈好壞不能隻看外表,得看內部結構,就像看人不能隻看外貌一樣。
祖山是龍脈的起點,走勢脈絡是樹乾,枝葉就是龍脈的分支,而穴位就是那個最重要的果實。
穴位寶地,也就是龍脈之氣聚集的地方。
就像根深葉茂的瓜蔓才能結出好果,真穴也隻有真龍脈才能形成。
然而,此地卻被稱為“惡龍坑”。
陳瀚眼神中透出一抹凝重,就像人有善惡,龍脈自然也有分彆。
根據龍脈的氣象不同,可以區分為生、善、富、貴、死、惡、病、貧、絕!
其中真正出寶穴的地脈,隻占四種,由此可以看出風水寶地的珍貴。
而很多凶煞的地脈走勢,造就了濁氣和凶氣凝聚的現象,就形成了惡龍脈。
以陳瀚目前的墨眼,還無法直接判斷出這裡具體的風水脈絡。
但是光憑眼前的這種氣場,他就有九分把握,這裡極有可能就是一處惡龍脈凝聚的穴位!
可謂是極其凶煞之地!
難道說,當年的土司李潤之,是打算利用那些寶物,鎮壓這裡的惡龍煞氣,造福一方?
陳瀚眼神驟然亮起,如此一來,倒是能說得通了。
雖然對方這個做法不一定有效,但人之將死其心也善,李潤之或許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這個法子,想要一試也未可知。
……
這個惡龍坑,自始至終,都沒有在陳瀚的腦海中閃現出任何的記憶。
這說明自己師尊黎甲當年鎮壓的絕地,還不是這裡。
難道這哀牢山中,還有更可怕的死地絕地不成?
這個想法讓陳瀚都有些後脊背發涼。
想通了這些,他再度看向天坑對麵的時候,穀老大幾人,已經走到了繩索的附近。
“丁麻子,給你個機會,你先下吧。”
穀老大嘴角勾起,但是那抹笑意,卻讓人感覺陰惻惻的。
如果沒有剛剛發生的事,或許丁麻子還真會一馬當先。
但是眼下,他已經看透了,穀老大這是讓自己去當炮灰。
深不見底的惡龍坑,誰他媽知道那幾根繩索結不結實,又通往哪裡……
雖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但若是能好好活著,誰願意去死啊。
丁麻子眼神一閃,趕忙後退。
“我腿抽筋,穀爺,您請!”
穀老大臉上的表情轉為嗤笑,冷哼一聲。
看樣子他準備的東西很是齊全,先從包裡拿出一個帶探燈的頭盔戴好。
然後拿出安全腰帶係在腰間,又抓出一個八字環,這才隨手將包扔到一邊。
從二毛手中接過一根攀岩繩,將八字環套好,然後卡死在自己腰部。
穀老大竟然絲毫沒有害怕或者緊張,看樣子,之前絕對是經過鍛煉的。
衝二毛和另一個小弟使了個眼色,這才走到崖邊,拽緊了繩子,整個身體緩緩向下滑去。
陳瀚眸光深邃,注視著那邊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