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來人,昆圖有些心虛,笑著就迎了上去。
“戈旦,這位是陳先生,從華夏來的,我這趟出去就是專程找他學習的。”
身材如小山般的漢子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地瞥了陳瀚一眼。
“行啦,趕緊去吳老大那邊,這個人讓他先離開吧。”
昆圖麵帶尷尬,似乎又有些不敢反駁,一時間僵在原地不知道怎麼辦好。
這個時候,陳瀚麵色淡然的上前兩步。
甚至沒有看那個叫戈旦的男子,隻是沉聲開口道,“昆圖,看來你在這裡,過得也並不怎麼舒服嘛。”
昆圖臉上的尷尬更濃了幾分,衝陳瀚露出個苦笑,繼而轉身向戈旦求情。
“陳先生是吳老大的同胞,特地來拜會的……”
見到昆圖唯唯諾諾的模樣,戈旦這才嗤笑著,伸出兩根手指,做個了搓撚的動作。
陳瀚暗笑,原來是打劫來了。
這金山角的民風還真是夠“淳樸”的。
他微微一笑,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疊華夏幣,是從騾幫小木屋裡收起來的那些現鈔。
在戈旦貪婪的目光中,陳瀚隨意抽出幾張,遞了過去。
哪知道,戈旦猛地上前,一把就朝著陳瀚手裡搶來。
“不……”昆圖急了,開口的同時就要衝上去阻攔。
結果還沒等他有所行動,戈旦的壯碩的身形忽然僵在了原地。
一柄泛著烏墨色的利刃,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他麵前,那透著寒氣的刀尖,距離他的眼球隻有半毫米!
戈旦甚至連轉動眼珠的動作都不敢有,更不敢眨動眼皮。
死死屏住呼吸,舉起雙手後,慢慢往後移。
剛剛脫離開了刀刃的威脅,他暴喝一聲,一掌揮出。
這一靜一動,快如閃電,旁邊的昆圖甚至沒有反應過來。
但陳瀚隻是輕蔑的笑了笑,手腕翻轉,墨刃瞬間消失在他手中。
整個人踏前半步,身子一側一弓,赫然便是一記貼山靠。
嘭地一聲悶響。
戈旦那牛犢一般的身子倒飛而出。
在山坡上足足滾出去了七八米遠,竟然一個咕嚕又爬了起來。
這倒讓陳瀚有些刮目相看,硬生生挨了自己一記肩靠,竟然狀若無事,這個家夥的身體素質絕對異於常人。
戈旦暴怒,雙目如牛,鼻孔中噴發出哼哼的喘氣聲。
他口中發出怒吼,順勢抓起一塊尖石,就朝著陳瀚噔噔噔衝了上去。
“住手!!”
忽然一道聲音,從遠處傳來,伴隨著砰砰兩聲槍響。
戈旦根本不管不顧,已經喪失了理智。
陳瀚可不會慣著他,眼底閃過一抹狠辣。
整個身體仿佛一張弓,緊緊繃了起來,這是他在改善身體之後,首次打算用出全力。
隨著戈旦的身形在他的瞳孔中不斷放大,陳瀚牙根咬合,右拳回縮。
……
“砰!”
誰知,驟然一聲槍響,戈旦手中的石塊瞬間爆裂開來。
他感受到手上傳來的疼痛,一個踉蹌,終於停下了動作。
陳瀚眉間微動,身上的氣勢,也在同一時間消散於無形。
他微微側頭看去,走來兩個男人,開槍的是跟在後麵的那個。
能在那種情況下精準擊碎石塊,同時又沒有傷到人,這一手槍法著實讓人驚歎。
“吳老大!”
見到來人的時候,昆圖終於鬆了口氣,飛快迎了上去。
走在前麵的人,淡然笑著,衝昆圖點了點頭。
陳瀚當下就打量起對方來。
看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吳優成了。
和被自己乾掉的桑登比起來,他的身上少了些匪氣,卻多了一些商人的精明。
穿著打扮也比較考究,並沒有因為落草為寇,就活成緬國農民的樣子。
反而西裝革履,發型一絲不苟,就連鞋麵上都看不到泥土。
胸前掛著一塊正陽綠大方牌,比手機還要大上一圈。
那成色和種水,要是拿到市場上,立刻就會被瘋搶。
吳優成拍了拍昆圖,又瞪了戈旦一眼,這才緩步走上前。
“陳先生你好,幸好昆圖提前給我發了信息,說是有貴客登門,不然今天真要被那個蠢東西鬨出誤會了。”
吳優成嘴上客套,但看向陳瀚的時候,眼神中明顯浮現出忌憚。
他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能在戈旦的攻勢下占了便宜,這簡直不可思議。
要知道戈旦那家夥,天生巨力,骨骼也比常人要粗壯得多。
他曾經可是生生掐死過一條五米長的巨大南蟒!
……
看著吳優成閒庭信步的模樣,再聽他說出的話,陳瀚心中暗自腹誹。
對方話雖然說得漂亮,但那個壯如牛的漢子,是不是故意派來給自己下馬威的,都還得兩說……
陳瀚的臉上沒有顯露出任何情緒。
隻是淡然一笑,人畜無害的開口道:
“聽聞吳老大是華夏同胞,我初來乍到,自然應該先來登門拜訪。”
“隻是沒想到,還沒進門,就看中吳老大這片山頭了……”
這話一出,吳優成愣住了。
在場其他幾人,也全都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同時看向陳瀚。
……
同一時間。
騾幫山寨外的密林之中。
四道身影,正坐在一截十幾米長的橫木上抽著煙。
幾人都穿著迷彩,臉上掛著冷毅無情。
領頭之人是個獨眼,下顎和嘴角仿若混凝土澆灌而成,犀利剛硬,眼神中透出瘋狂冰冷的神色。
此時,他的雙手滿是鮮紅,身上也沾染了片片血漬。
似乎是手上的血跡把煙頭弄濕了,他有些不耐煩地嘬了兩口煙,就將剩下的半截扔到腳下,狠狠撚了一腳。
在他們周圍,有幾十頭騾子正在悠閒地吃草。
而在騾群旁邊不遠的一棵樹上,竟然吊掛著什麼東西,形成一抹刺目的猩紅,晃來晃去。
“老大,要不要直接進去?”一個男子開口問。
獨眼男子眼神冰冷的看了眼寨子方向,沒有做聲。
這時候,又有另外一個手下惡狠狠道,“我進去再抓一個出來審訊,剛剛那小子嘴太硬,狗日的,剝了他的皮都沒吐口……”
最後一人沒好氣的將煙頭一扔,鄙夷道:“嘴硬個屁,那是被老大剝皮弄暈了,說好要讓他清醒三十秒的……”
獨眼男子這才冷笑出聲:“行啦,既然這個不經折騰,再去找個強壯的,讓你們見識見識,沒了人皮還能跳舞。”
他三個手下互相對視,哈哈大笑起來,仿佛即將要觀看到世上最美妙的節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