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直接駛出關口嗎?”司機也發現了前麵的情況,低聲問道。
陳瀚點點頭,從包裡掏出了一本藍色證件丟到前麵的副駕。
“排隊出境就是。”
低聲說了一句,便再度靠回後座椅背,合上了眼。
能不露麵的話,他儘量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行蹤。
沒過多久,就有兩個持槍的邊防特戰,一左一右出現在轎車前。
司機降下玻璃的同時,有些心虛的從主駕窗口遞出了那本證件。
外麵的年輕特戰,模樣不多十**歲,翻開證件看了一眼,立馬神色大變。
唰的一聲,敬了個標準的禮,同時他拿出對講機,有些激動的彙報起來。
“隊長,這邊有本特殊證件!”
幾乎在十秒不到的工夫,呼啦一下就圍上來了近十人。
一個年紀稍長的特戰,緩步走到車前。
他留著胡茬,皮膚黝黑,但那雙眼睛卻是神采奕奕。
“你好,請全部下車,配合檢查。”
司機緊張地看了眼陳瀚,見後者點頭,這才唯唯諾諾開門下了車。
陳瀚打量一圈,雖然有些疑惑,卻也走下車來。
“請問哪位是陳瀚?”
留著胡茬的隊長,竟然一口就點出了陳瀚的名字。
這讓陳瀚有些詫異,默默猜測究竟是誰,在沿途監控自己。
“我是。”
話音剛落,胡茬隊長笑著上前敬了個禮,“我們接到命令,目前你還不能出關,請先跟我們走一趟,接受調查。”
陳瀚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誰的命令?”
“上麵的。”胡茬男子還算客氣。
陳瀚嗤笑,“我這本證件,有沒有問題?”
這話讓那位隊長一愣,拿過藍色的小本本,翻開看了看。
他的臉色明顯有是瞬間的僵硬,小隊員認不出,他卻是知道這本證件代表什麼。
沒想到,有人打招呼讓自己想辦法阻攔的,竟然是這樣的人物。
陳瀚一把將山海地質隊的證件拿了回來,聲音冰冷的開口。
“我不是你們能調查的,都滾開吧。”
他墨眼催動,掃視了一圈,有山海地質隊的身份加持,他渾身散發出的強大氣場,竟然讓在場的年輕特戰們,無一敢上前阻攔。
陳瀚瞪了一眼司機,“上車,走。”
話落,他先一步坐回車上。
直到轎車駛過關卡,消失在遠方……
留著胡茬的男人,才沉下臉來,拿出手機就撥了出去。
“老虎,你他媽以後少給我找這種活兒!”
“當然攔不住!闖過去了……”
“這能怪我?你他媽怎麼不自己來攔,那可是特殊部門的人,你又沒給我紙麵文件,我還能動手不成……”
……
陳瀚坐在車子後座,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終於出來了,眼下,再也不用顧忌那麼多了……
拿出電話,他撥通了一個陌生的號碼。
“昆巴,還記得我吧?”
電話那頭,正是他上次來緬國看石頭的時候,認識的黑瘦男子,昆巴。
“哎呀,是陳大師,我知道我知道,您是快到倉庫了嗎?”
陳瀚心情不錯,笑道:“看石頭的事不著急,我先去看下我朋友,石海應該交代過了吧?”
昆巴愣了愣,滿口答應道:“沒問題,您要是方便先來倉庫,去山寨的路不好走,我開車帶您一起過去。”
山寨?
陳瀚有些茫然,但既然對方這麼說了,他倒也無所謂。
自己的司機這一路太累了,正好也需要休息。
依照記憶,陳瀚指揮著一路尋到了曹伯溫的那處倉庫,車子緩緩駛進石牆環繞的院落之中。
昆巴很是熱情的迎了上來。
“昆巴,給我的人安排好酒菜,還有休息的地方。”
和司機說好讓他自行返程後,陳瀚這才坐上了昆巴的越野吉普。
……
這個黑瘦的緬國人,開起車來彆有一番野性。
吉普車在山地之中飛速穿越,好幾次差點撞在樹上,都被他及時繞開。
陳瀚坐在副駕眼皮直跳,不住替他捏把冷汗。
隨著在山林中行駛的越來越深,幾乎都已經沒路了。
也不知道平時,那個寨子裡的人,是如何進出。
又翻過一座山頭後,眼前終於開朗起來。
隻見山坡上,出現了一片片的梯田,再往高處看去,則是一間又一間的茅草屋。
近距離觀看到異國民居,也讓陳瀚的眼前一亮。
在一處平地上,昆巴停下了車。
他很是周到的下車引路,“陳大師,你朋友就在上麵,跟我來。”
一邊走,還不忘給陳瀚介紹起這裡的情況。
“這一片寨子,是我以前的老大桑登的地盤,他在這裡養了上百匹騾子,用來運輸下麵種植的東西。”
介紹到這裡,昆巴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那表情很得華夏真傳。
陳瀚頓時就明白了,下麵種植的,到底是什麼。
但是臉上卻沒有反應,默默點了點頭。
跟隨昆巴,沿著小路拾階而上,路上遇到的大多數都是黑黝黝的農民。
這些衣衫襤褸的農民,見到來人隻是恭敬的彎腰,頭也不抬。
中途遇到背著簡易步槍的青年,似乎在寨子裡有些地位,也隻是看了昆巴一眼,打量了陳瀚一番後,便自顧自的蹲在路旁吸煙。
同樣蹲在一起吸煙的,竟然還有看上去十三四歲模樣的男娃。
這讓陳瀚有些感慨,原來從資料裡看到的,絲毫沒有誇張。
路過他們身邊的時候,飄來的煙味鑽入鼻腔,陳瀚微微皺了皺眉頭,那股子味道很是奇怪,和國內煙草並不一樣。
終於,兩人來到了第三排的茅草屋前。
還沒靠近,就見到兩道身影,從草屋裡說說笑笑的走了出來。
竟然是兩個十五六歲的半大小子,肩上露出半截槍頭,兩人膚色都曬得漆黑,臉上笑容滿是叛逆和不羈。
就在擦肩而過的時候,陳瀚眼神閃動,一把將其中一個少年拽住。
“衣服,哪來的?”
他聲音低沉,麵無表情地問道。
陳瀚一眼就認出了,這件衣服,是在王府井的時候,給老六買的,價格不菲。
此時披在一個緬國小孩身上,有些不倫不類。
被他拉住的黑皮膚少年,立刻嗚哩哇啦的大叫起來,拚命掙紮。
和他一起的那個半大小子,頓時從肩頭摘下把破舊的步槍,直指陳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