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伯溫站在那裡,就仿佛一尊絕世妖魔,煞氣衝天。
在他身後,是鷹鉤鼻石海,此刻淡漠地盯著場中的動靜。
陳瀚並沒有著急回答,而是掃視一圈,這才淡然開口。
“人到齊了,我就一次性把事情說明白。”
聽到陳瀚的話,所有人都立起了耳朵,臉上的表情各不相同。
“我找到了線索,關於二十年前那場意外,真正的主謀並不是陸家和陳家。”
他開門見山,語調鏗鏘!
本以為會遭到曹伯溫的反駁,哪裡知道,對方竟然陰沉著麵孔,耐住了性子。
陸家和陳家人群中,同樣沒有發出任何的動靜。
所有人都死死盯著陳瀚,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誰知陳瀚忽然看向眾人,聳了聳肩。
“有不想聽下去的,可以離開了。”
他這句打岔的話,讓在場的人都露出憤憤然的神色。
所有人都眼巴巴等著他揭曉真相呢,竟然來了這麼一手。
“小羽,送過去。”
陸騁沒好氣的瞪了陳瀚一眼,將支票遞給了陸羽。
陳家人也是一臉不悅,陳振國冷著臉,親自把支票遞給陳瀚。
接過兩張支票後,陳瀚轉頭看向曹伯溫。
發現對方正用要吃人的眼神盯著自己。
咧嘴尷尬一笑,這才繼續開口。
“關於當年那件事,經過我深入調查,確定了一個重要的細節。”
“當時和曹家傭人接觸的,是一個姓邢的人,而這個人,如今還在為王家操持京都的部分產業!”
這話一出,全場嘩然。
“你有什麼證據!!”
“是啊陳瀚,這都二十年過去了,你又是通過什麼途徑查到的這件事!”
“小子,我們都知道你和王家有仇,你不會想通過這事,讓我們和王家鬥起來,你做漁翁吧?”
“……”
陸家和陳家的人,紛紛開口。
但是曹伯溫卻隻是深深的看了陳瀚一眼,然後陷入深思。
陳瀚的性格他雖然不敢說能看透,但是如此拙劣的謊言,實在沒有拿出來作假的必要。
隻要將那姓邢的人找來,自己有的是辦法讓他開口。
如此看來,這件事確實另有隱情。
但是這個線索,隻能把王家拖下水,卻不能洗脫在場兩家的嫌疑……
那小子公然收了兩家的支票,顯然還有隱藏的信息沒有透露。
這一點,不光曹伯溫想到了,陸、陳兩家同樣反應過來。
陳家頓時有人大聲嚷嚷起來,語氣不善。
“就算是王家背後搞鬼,你收了我們家兩個億,又怎麼幫我們澄清!”
“少墨跡,有什麼話,就一次性說完!!”
陳思昂趁亂跳出來,更是火上澆油。
“你要是說不出個道道,今天你就完了!”
陸家這邊,陸橫雖然之前對陳瀚抱著結交的心思,但壽宴之後,他也產生了敬而遠之的想法。
眼下實在忍不住,同樣是急切開口。
“陳瀚,你既然約大家過來,又收了錢,希望你能把整件事說清楚。”
“如果真能證實陸家的清白,我陸橫欠你一個人情!”
陳瀚見事態差不多了,這才點點頭,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朗聲開口。
“你們肯定想過,當年給那個傭人彙入的兩筆錢,其中有問題吧?”
“不錯!”陸橫馬上附和。
“我可以保證,我完全不知道那筆錢的事,當時也解釋過了,可是姓曹的不聽。”
陸橫的話立時引來了曹伯溫的怒目而視。
曹閻王聲音冰冷,“老子當年親自去銀行查看的轉賬記錄。”
“彙款人就是你陸橫,還有陳家老大!”
陳瀚高聲開口,語氣篤定:“如果我說!”
“那是找了兩個名字和你們完全相同的人,去辦理的彙款呢!!”
“什麼!?”
“難怪……簡直該死!”
“……”
沒理會在場人的轟亂,曹伯溫臉上乍現出驚疑神色,厲聲開口。
“有什麼證據!!”
陳瀚輕笑,隨口說出了兩個地址。
其中一個就在京都,另一個則是在京都城周邊的冀省。
“諸位可以去找人了,在京都的老人姓陸,另一個姓陳。”
不等兩家的人離去,陳瀚的聲音再度拔高。
“估計你們一來一回要三四個小時……”
“如果順利的話,下午一點準時在王家碰頭,和他們當麵對質,能不能洗刷自己的清白就看你們能不能找到證人了!”
陸家和陳家的人絲毫沒有耽擱,快步離去,眨眼間外麵就傳來了汽車轟鳴的聲響。
陳瀚看向曹伯溫,似笑非笑道,“曹爺能找出那個姓邢的?”
曹伯溫的表情有些複雜,似乎還沉浸在剛剛的震驚之中。
他身後的石海緩步上前,對陳瀚點了點頭,兀自轉身而去……
找了個石台,陳瀚拂去上麵的落葉,又彎腰吹了吹台麵上的灰塵,一屁股坐了下來。
秋風颯爽,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等到三個證人都找齊,就是殺上王家的時刻。
……
雖然不知道,王家之中誰才是真正的主謀,但眼下已經不重要了。
曹伯溫的怒火,足以將整個王家吞沒。
對一個複仇者來說,在雪崩發生後,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更不要說還有陸家和陳家滿腔憤慨虎視眈眈。
他們兩家平白無故的承受了所有的罪責,背負了二十年的罵名……
要說恨,他們兩家的恨意,已經不比曹家少了。
陳瀚篤定,時間一到,所有人肯定都會出現在王家的老宅!
王家真正說話頂用的,還是王欽妮的爺爺,王德文。
逼他發話,就能將王家的人全部召集!
到時候,丁對丁卯對卯,陳年舊賬全都要翻出來重新算過。
陳瀚露出一抹冷笑。
本來找上邢君,隻是想打探一下王凡良的動向,方便自己下手。
沒想到,天上竟然掉下這樣一個大好機會。
當真是峰回路轉豁然開朗。
……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在沉思的曹伯溫,默默轉過頭。
那雙眼睛,仿佛剛剛睡醒的毒龍,帶著說不出的威壓。
就那麼安靜盯著陳瀚。
後者卻能感覺到,如狂風暴雨即將到來前,氣壓驟然降低的氣場。
曹閻王頷首而立,漠然開口,聲音中帶著毫不掩飾的不悅和嘲諷之意。
“小子,你這手一箭三雕,玩得漂亮啊……”
“很好,我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