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飯局,結束的很快。
不到一個小時的工夫,田繼甲就托詞不勝酒力,打算退席了。
陳瀚已經聽到了想要的消息,自然不會過多挽留。
四人離席後相互客套一番,陳瀚送客出門。
就在出門前,他還不動聲色的將三枚金五銖塞到了田繼甲手中。
後者揮手告彆的時候,那叫一個笑容滿麵。
看著三人上車離開,陳瀚才轉身回了園林內。
他沒有想到,王家的產業,隱藏的如此之深。
在國內,他們明麵上並沒有什麼大的項目,但是私底下竟然涉及到了幾個暴利行業。
其中就包括網貸業務,以及地下賭場。
這些明麵上是王家的白手套在操作,實際掌控的,卻是王凡良。
他人常年在國外,因為王家大部分的產業都放在了那邊。
李兆劍也有一部分國外產業,因此和王家打交道多一些。
所有那些產業,陳瀚都已經默默記了下來。
眼下隻能先拿國內的這部分開刀。
想到這裡,他眼底閃過一絲果決……
送走了三人,陳瀚很是麻利的將銅爵和銅觚收起,送回了幻陣之中。
然後坐在桌前,自斟自飲起來。
滿滿一桌菜,實際上並沒有吃幾口,反而是一瓶醬茅已經見底了。
陳瀚抓起筷子,剛想再吃幾口,一道性感的聲音忽然傳來。
“嘖嘖嘖,看來姐姐我隻趕上了殘羹冷菜啊……”
……
田繼甲和於仁明同乘一輛車,李兆劍的車則是跟在了後麵。
三人一路,原本打算先讓司機送田繼甲回去。
就在這時,忽然一輛黑色越野在前方打著雙閃,擋住了去路。
一個麵色生冷的男人從越野上下來,快步走到於仁明車窗前,敲了敲玻璃。
於總喝了酒,按下車窗剛要罵兩句。
但是看到眼前那本證件的時候,頓時酒醒了大半。
……
等到於仁明和李兆劍的車再度遠去,男子才返回到越野車上。
他僵硬的臉色,竟然露出了一抹激動神色,拿出電話就撥了出去。
“頭兒,這下確認無誤,陳瀚就在西府園林裡設宴招待的古玩協會三人。”
“他送出的禮物,是兩套漢代白金三品,還有三枚金五銖,我已經扣下了。”
“這三人都是古玩專家,他們一口咬定,酒宴上用的酒壺和酒杯,是真品青銅爵和青銅觚,極有可能也是漢代的,品相十分完好。”
“……”
電話另一頭,公孫敬業正靜靜聽著彙報。
他臉上的神色,逐漸興奮起來。
暫且不說陳瀚送出的幾件東西,光是那些青銅器,如果說不出合理的來曆,足以將他定罪。
隻要人和贓物都在園林,今晚,就絕對插翅難飛!
“準備行動!!”
“那個叫任詩宣的女人既然到了,肯定是去交易的。”
“記住,一定要人贓並獲,抓他個現行!”
呼——
掛斷電話,公孫敬業長出口氣。
感受著胸口傳來的隱隱疼痛,緊緊咬了咬牙根,嘴角卻掛起一抹冷笑。
“這次,你一定會栽到我手裡,到時候就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對待一個盜墓賊,尤其是打傷自己的盜墓賊,從來不需要人道主義。
本來打算給孔儒彙報一聲,公孫敬業想了想,又把電話放下了。
等到塵埃落定,再給那位活化石報喜好了。
……
此時。
西府園林內,陳瀚和任詩宣坐在大桌前。
任大小姐也不嫌棄,拿過陳瀚的筷子和碗碟,就津津有味的品嘗起滿桌菜肴。
陳瀚坐在旁邊,安靜的看著桌麵上,一隻體態修長,宛若迷你鳳凰般的禽鳥標本。
這個標本完全保留了五彩褐馬雞整個外部結構。
製作的時候,隻把內臟掏空,加入了防腐和保持乾燥的材料。
全身的羽毛依舊柔順光亮,頭頂的白色翎羽高高翹起,顯得高貴而優雅。
脖頸上的羽毛,呈現出妖異的藍色,圍成一圈。
身上則出現了黑棕綠三種顏色的漸變,在燈光照射下竟讓人有種五彩斑斕的錯覺。
五彩褐馬雞最為奇特的,是兩側眼睛部位,呈現出鮮紅色。
即便是做成了標本,依舊紅的像是能滲出血來一般。
眼窩中的眼球明顯已經乾燥,眼球壁呈現出塑料質感,但依舊充滿了靈性。
陳瀚掏出墨刃,用刀尖輕輕一挖。
頓時,彩鳳目掉落而出,被他接在手中。
“嘔!”
正吃得津津有味的任詩宣,恰好看到這一幕,當下捂住了嘴,乾噦起來。
“你故意的吧!”
任詩宣沒好氣撂下筷子,沒好氣的瞪著陳瀚。
陳瀚尷尬一笑。
“抱歉任姐,忘了你還在吃東西了。”
“……”
就在這時候,忽然正門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陳瀚眼神一凝,快速把另一隻彩鳳目也摳了下來,然後小心的將一對眼珠收好。
這才大咧咧的端坐在那裡,等待“貴客”上門。
眼看著院子裡忽然衝進來了**個人,個個全副武裝,最前麵兩人的手中,甚至還舉著防彈盾牌。
任詩宣直接僵在了原地。
這陣仗,怕是專門對付恐怖分子的吧……
“你們兩個不許動,待在原地,接受檢查!”
一道身影,從這群人的後麵大步走來,口中發出了警告。
陳瀚打量了一下那人,三十歲左右的模樣,身材健碩,冷著一張臉。
一旁的任詩宣當即就認了出來,竟然是攔下自己車的那個拿特殊證件的男人。
“小陳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瀚臉上絲毫沒有慌亂,無所謂的笑了笑,“放心吧任姐,讓他們查。”
“搜!”男人絲毫沒有耽擱,果斷下達命令。
他手下的九人,立刻衝了上來,在酒桌和周圍尋找起來。
就連水池之中都沒有放過,拿著高光手電在裡麵細細查看了一番。
其中一人伸手就將五彩褐馬雞標本搶了過去……
一陣兵荒馬亂的搜尋過後,除了這個標本之外,卻是一無所獲。
領頭男子臉上露出了失望和憤怒的神色。
“起來,搜身!”他衝著陳瀚厲喝出聲。
陳瀚眼神頓時一冷。
他身上散發出濃烈的煞氣,重重一聲冷哼,繼而緩緩站起身來。
……
這一刻,對麵的人如臨大敵,呼啦一下圍了上來。
其中兩人,甚至端起了手中的槍。
並不見陳瀚有什麼激烈反抗的舉動,隻是緩緩將雙手交叉,在身前擺出一個奇怪的手印。
“敕!!”
他聲音冰冷,口中猛然吐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