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瀚打了輛車,直奔西府園林。
趁著在路上的工夫,他在網上訂好了家宴私廚團隊,和對方溝通之後,確定下了晚宴的方案。
聽到陳瀚的要求,雖然對麵有些驚訝,但錢給到位了,顧客就是上帝。
晚宴就設在西府園林水池旁邊的空地上。
宴席規格毫不含糊,桌椅餐具、燈光布場都交由私廚團隊解決。
這些對陳瀚來說都是小事,但不能不謹慎安排。
把細節做足,這出戲演好了,才能請君入甕。
……
抵達園林,陳瀚閃身就進了四象幻陣中。
從井下取出了呂布墓裡拿出來的銅觚和四個銅爵,清理了一番。
順手又帶出兩套白金三品——龍幣、龜幣、馬幣各取兩件。
田繼甲介紹的兩人,如果能提供有用的信息,自己不介意給他們點好處。
回到荒地上,陳瀚從包裡拿出了符紙,朱砂和毛筆。
用墨刃在手掌劃了一道,鮮血立時冒出。
五指微微攥拳,讓血流凝聚,滴落在朱砂之上。
朱砂的顏色頓時變得更加鮮紅刺目。
陳瀚提起毛筆,蘸取之後,便在符紙上揮毫起來。
線條流暢,時而剛勁,時而緩和。
其繁複的程度,絕對是他所刻畫過的最為複雜的圖案。
隨著符籙成形,提起毛筆,他口中喃喃,掐出印訣。
最後右手拇指蘸取朱砂,重重印在符上。
趁著左手的傷口還在出血,他如法炮製,將剩下的三張符籙畫好。
這才鬆了口氣,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
出了幻陣,他將四張符籙,分彆布置在四個方位,隱藏起來。
如此一來,八門金鎖陣徹底完成。
陳瀚眼神如墨,掃過周圍。
他能夠依稀感覺到,四周的氛圍仿佛發生了一種玄之又玄的變化。
想了想,他雙手交合,快速的捏出一連串的手印。
“敕!”
隨著他口中一聲輕吟,猛然之間,煙塵四起!
……
等他再度返回到園林門口的時候,可謂是一身狼狽。
頭發上沾滿了枯枝樹葉,身上和鞋上也掛滿塵土。
陳瀚苦笑不已。
本想試試這八門金鎖陣的效果,結果把自己搞得灰頭土臉。
他一邊拍打身上的塵土,一邊暗暗得意。
即便是自己,如果找不到其中的“生門”,也絕對沒辦法從陣法之中逃脫出來。
換做是彆人闖進裡麵,哼哼,除非自己想放人,否則隻能困死其中。
眼下,這片園林簡直成了一個龍潭虎穴。
雖說八門金鎖陣隻算是一個困陣,用來殺敵尚顯不足。
但困在裡麵的時間久了,沒有吃喝供給,任誰都扛不住。
……
而在此時。
山海地質隊總部。
公孫敬業正矗立在窗前沉思,臉色陰晴不定。
通過一些台麵之下的手段,他剛剛得到消息,陳瀚今晚竟然在西府園林設宴。
宴請的有兩撥人。
一個是要和他進行交易的,叫做任詩宣的女商人。
另外一夥是古玩界的老人,由至真堂的掌櫃牽線搭橋。
陳瀚放出話來,要在現場拿出幾件從未麵世的漢代藏品……
如此大張旗鼓,那小子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公孫敬業眉頭緊鎖。
當天在醫院出了事之後,羅老六和那個女殺手就仿佛人間蒸發了。
根據當時的逃竄路線來判定,最後消失的地點,就是西府園林。
但那裡麵徹底搜尋過了,除了一個修建中的地基之外,園林內再也找不到其他可以藏匿的地點。
事情怪就怪在這裡,查遍了周圍的所有監控,都沒有發現羅老六和女殺手的蹤跡。
難道其中,還有什麼密道玄機不成。
就因為這件事,山海地質隊損失了四個人。
身為隊長,自己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今晚的這場宴席,會不會也隱藏了未知的風險?
公孫敬業深深吸了口氣,臉上的表情愈發深沉凝重。
無論如何,這個機會都不能錯過。
想到這裡,他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林峰,安排一個人,跟著私廚團隊混進西府園林。”
“我要知道陳瀚的一舉一動……”
“另外,做好準備,今晚你帶隊進去拿人,一定要人贓並獲!”
……
下午四點剛過,私廚的團隊就入場了。
陳瀚任由他們進出安排。
僅僅一個小時不到,假山環繞的魚池前,赫然呈現出極佳的用餐環境。
空地上鋪設了幾十平米厚厚的的深色暗花地毯。
正中擺放著配有自動轉盤的實木大圓桌,直徑兩米多。
餐桌正中用造型嶙峋的枯木造景,青苔做裝點,野趣橫生,和周圍的環境相得益彰。
加大型號的戶外傘撐了起來,有工人開始加裝燈帶,以便天黑以後照明和增添氣氛。
背景音樂彆具匠心,播放的竟然是蟲鳴和潺潺水聲。
陳瀚很是滿意。
但是一個小細節,讓他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嘴角露出輕笑。
幾個工作人員中,隻有一個青年耳朵裡塞了一個微型的耳機。
換做旁人肯定難以發現,但是絕對逃不過陳瀚的墨眼。
那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穿著同樣的工作服,但是他乾起活來,跟彆人的配合明顯生疏。
而且這個人會利用每次轉頭的機會,偷偷瞄向陳瀚這邊。
真是好手段啊。
陳瀚暗想。
宴席還沒開始,就已經把探子安插到自己身邊了。
但是他並沒有表露出任何異狀,而是故意將背著的大包摘下,放在了顯眼的位置。
背包鼓鼓囊囊,讓人一看,裡麵就有不少東西。
六點不到,廚師團隊入場,十幾分鐘的時間,就從空地一角架起了三台鍋灶。
所有的食材都同時運送過來,分門彆類,被一一處理,就等下鍋。
就在這個時候,田繼甲的笑聲從遠處傳來。
“小陳大師可真是大手筆啊,為了這頓飯,當真是花了心思。”
和他一起走來的是兩個中年人,年齡都在四十歲上下。
其中一人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煥然一新的景致,不斷點頭。
另一人則是好奇開口:“聽說這西府園林付之一炬,還經常鬨邪事,剛聽老田說來這裡吃飯,我還以為開玩笑呢!”
田繼甲笑道:“我也沒想到,小陳大師竟然把這裡買下來了……”
恰好這個時候,他遠遠地就看見了陳瀚的身影,當即招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