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瀚的話,沙路輝徹底繃不住了。
自己這邊拉攏他進科學院,他不答應不說,還打算從這裡挖人?
果然就像孔老師說的一樣,這家夥就是屬糖公雞的!
不但一毛不拔,打個滾兒還得黏點!
沙路輝心裡冷哼,嘴上倒也沒有表現出來。
“這事兒恐怕……誒,對了,我們直接去實驗室?”
聽著沙院士岔開話題,陳瀚也不在意,點了點頭。
依舊是電梯上到五樓。
跟著沙路輝,直接走進了一間寬敞的實驗室中。
這裡麵的東西,比起上次用過的工作間,那可是豐富了不知道多少倍。
很多市麵上難以找尋的材料,這裡麵幾乎都有儲備。
分門彆類,在一個個冷藏櫃或者貨架上擺放著。
陳瀚大體觀察了一下,暗暗點頭。
這時,沙路輝走到保險櫃前,一番操作後將其打開。
看著他小心翼翼將五個密封盒搬出來的時候,陳瀚也露出好奇的神色。
他很想知道,孔儒讓自己出手修複的,究竟是哪些文物。
第一個盒子打開,陳瀚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青花碎片,瓷器的修複,小意思。
沙路輝動作不停,馬上打開第二個盒子,裡麵是一把團扇。
扇柄和包邊已經包漿,並未見明顯開裂。
陳瀚打量了一下,好在緙絲扇麵還算完整,隻是繡紋磨損了一點。
因為保存不善,扇麵已經發汙。
但上麵的藍綠圖案卻是色彩鮮亮依舊,花紋繁複。
看到那繡織所用的奇特絲線,陳瀚口中嘖嘖有聲,難怪數百年不變色。
恢複到九成的話,應該問題不大。
不過對於這把團扇的年份,他一時間也分辨不出,猜測應該是明代前的。
因為大明期間,太祖朱元璋、成祖朱棣、宣宗朱瞻基曾合力帶火了折扇,一改宋元流行團扇的風氣。
一直到了崇禎帝在位,折扇依舊是當時的主流。
所以陳瀚推斷,這把團扇,應該比明代要早。
沙路輝打開的下一個是長條形盒子。
果然和陳瀚猜測的一樣,裡麵放著一幅卷軸,年代不會晚於宋元。
緊接著,是第四個盒子。
讓陳瀚精神一震,居然是銅器,一個四方小鼎,斷了一腿。
而當第五個盒子打開的時候,陳瀚整個人都不淡定了……
那個老狐狸,絕對是故意的。
自己讓他打聽四種珍罕動物的消息,他就拿出這種難度的文物,來刁難自己。
其中竟然擺放著一尊旒冕!
“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其中“冕旒”便是帝王的代稱。
在古時候,冕隻有大夫之上才可以佩戴。
佩戴者地位不同,冕前後的下垂串珠,“旒”的數量也有所不同。
一般來說,地位最高的帝王是十二旒,諸侯九旒,上大夫七旒,下大夫五旒。
盒子裡的旒冕,赫然呈現九旒,是諸侯所佩之冠!
陳瀚墨眼看去,這件旒冕主體是藤篾編製而成。
表麵塗黑漆,上麵鑲著金圈和金邊,黑色金色搭配,莊重又貴氣。
冠的兩側有梅花金穿,一把金簪橫貫其中。
冕的頂板前後,都係著垂旒。
前後各垂著九道旒,每道旒上串有不同顏色的九顆玉珠。
眨眼的工夫,陳瀚就發現了這個旒冕的破損之處,是主體的藤篾。
那藤篾選用的都是極細且均勻的藤本植物,編製手法細膩工整,一旦損壞很難還原。
暫且不說藤篾的處理,光是尋找相同粗細的材料,就不是簡單的事。
陳瀚輕歎了口氣。
孔老狐狸,真是把箱底都翻出來了。
這個九旒冕,應該是魯荒王墓出土的。
其主人,正是有著天風琴陪葬,朱元璋的第十個兒子朱檀!
因為這件九旒冕,是華夏唯一出土的一件,課本上都有詳細介紹。
孔儒這真是下了血本,竟然舍得讓自己對這件東西下手!?
就不怕被自己修壞掉……
然而這時,實驗室裡的喇叭中,忽然傳來了一道年邁的聲音,腔調中滿是戲謔。
“野小子,我就在隔壁看著你,記住了,沒有十足把握不準動手!”
“絕不允許損傷到任何一件。”
陳瀚眼角一顫。
他就知道,老狐狸怎麼可能做沒把握的事情。
冷哼一聲,他甚至沒有去理會半空的攝像頭,衝著沙路輝就揮了揮手。
“沙院士先出去吧,我開始修複了。”
沙路輝一愣,顯然想要留下來近距離旁觀,但是看到陳瀚那張臭臉上堅持的表情,他也隻好悻悻然退出實驗室,朝隔壁走去。
一進隔壁觀察室的門,就連他都驚了一下。
這尼瑪……科學院的老家夥都來了吧!
隻見幾十平米的房間內,除了孔儒大馬金刀端坐正前方,在他身後,一排排的凳子上擠滿了人,這點兒房間裡足足十幾人。
沙路輝簡直大跌眼鏡,就算平時院裡開會,也很難將這些老家夥湊齊啊。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今天就因為一個陳瀚,全都跑來了……
楊明楊院士、田愛民田老等修複專業的人來了也就算了。
你考古專業的鮑濟良也來湊熱鬨?
就在這個時候,不知是誰噓了一聲,全場都靜了下來。
隻見大屏幕上,陳瀚開始有了動作。
陳瀚剛剛又把五件東西觀察了一遍,心裡頭一直在腹誹。
五件需要修複的文物,材質分彆有瓷器、緙絲、宣紙、銅器、藤篾。
那個老狐狸絕對是故意的。
每一種材質,都是修複專業裡的一個大類彆。
很多從業者往往究其一生,才能在某一類彆中出類拔萃,成為專家。
孔儒竟然同時將五類文物同時拿出來,這絕對是彆有用心。
陳瀚心思急轉,如果暴露出驚人的文物修複能力,肯定是可以抬高自己身價的。
但同時也會引來一些不可預知的變數。
想要把主動權牢牢攥在手裡,讓自己變得有價值,那墨家的技藝絕不能被拆解。
如此一來,自己也就有了討價還價的本錢。
而要在攝像頭下做到這一點……
輕歎了口氣,陳瀚收斂起思緒,眼神變得嚴肅起來。
他緩步走到材料區,墨眼催動之下,大腦像是一台恐怖的數據庫,開始轟隆轉動。
五種不同材質、不同器物的修複之法,在他腦中鋪展而開。
他打算,同時修複五件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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