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瀚的話。
孔儒本就細長的眼眸微微眯起。
“口氣倒是不小,有點意思。”
就在這個時候,徐玉賓的身影從門口出現,身前多了一輛推車。
此刻推車上麵,穩穩的堆放著十二個嚴絲合縫的精美盒子。
陳瀚起身,毫不在意的將那些盒子一個個搬下來,緊挨著放置在厚厚的地毯上。
然後逐個將其打開來。
他打開的速度極快,在墨眼的加持下,幾乎一瞬間就能辨認出盒內的東西。
金剛杵!
嵌寶石的白螺!
天珠一枚!
咦,這是什麼?
一個頭蓋骨?
……
陳瀚不去理會,繼續打開剩下的盒子。
這是銅雕佛經?
嘖嘖,好東西。
又一顆奇怪的珠子,但絕對不是天珠。
下一個……
蓮子菩提念珠……
佛家壁畫殘片!
陳瀚幾乎要口吐芬芳,利瑪竇那個鬼佬,連這東西都不放過?
這個時候,他的心跳絕對每分鐘超過了一百次。
雖然臉上始終保持不鹹不淡的表情,但是心裡已經興奮的要大喊起來。
繼續開!
他已經愛上了這種開盲盒的感覺,裡麵可全都是重寶啊。
《至寶靈機訣引》!
《金丹真傳》!
兩本道家秘典,怕是早已失傳的珍稀典籍!
最後兩個盒子也沒讓人失望,一個放著法器銅鏡,最後一個盒子裡麵躺著一個羅盤。
這些東西,幾百年的時間都被利奇家族的人妥善收藏,品相可以說是極其完好!
實在是太過難得!
呼——
陳瀚長長吐出一口氣,太震撼了。
最讓他激動的是,眼前這些重寶,國寶,全都是屬於他的!
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金蛋啊……
本來他以為利瑪竇當年,很可能就是收藏了點宗教類的小物件。
哪曾想,竟然把這些佛門道門聖物,給送到了遙遠的意國。
這一去就是四百年!
這些寶貝裡麵,有藏式密宗的、佛門的、道門的,無一例外,每一件出世都能引起轟動。
沉浸在極度的震撼和驚喜中,陳瀚並沒有留意身後的情況。
在他身後,徐玉賓的表情已經徹底僵在了臉上,兩條腿都在打顫。
即便身為京都博物館的館長,一次性出世如此多的至寶,也讓他徹底失態。
文物考古研究總局的範金鵬大局長,此時也是目瞪口呆,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反倒是那尊活化石,老祖宗,此刻還閒適的坐在沙發上,眼睛似閉非閉,似睜非睜。
似乎要等到他們幾個後輩都研究完了,他才會上前掌眼。
“這,這,這是……”
徐玉賓話音發顫,“這是銅版佛經!”
隨著聲音響起,孔儒狹長的雙目猛然睜開,如鷹一般的視線,瞬間投射而來。
“還,還有……壁畫殘片!”
“好像是千佛圖!!”
孔儒猛地站起身來,仿佛瞬間年輕了二十歲。
“你說什麼!?”
當孔儒的眼神看到盒子裡的東西時,身子猛地一顫。
他本就紅潤的臉色,因為激動漲得更紅。
“竟然是千佛圖壁畫殘片!”
“哈哈哈,真的是唐代千佛圖的殘片,不得了,不得了啦!”
老人在這一刻,仿佛見到了世界上最美妙的東西。
“馬上給我聯係科學院,這件東西必須以最快的速度送去!”
他已然忘記了,眼前的東西,自己隻是來掌眼的……
範金鵬一個激靈,忙不迭的掏出電話就要撥出去。
“等等!”
忽然,一道絲毫不帶情感的聲音,在貴賓室炸響。
是陳瀚。
“我記得,我說過吧。”
“隻要我不想捐,就沒人強迫得了我。”
這話一出,整個貴賓室安靜了。
三道目光,幾乎在同一時間落在陳涵身上。
活化石孔儒那雙鷹目之上,雪白的眉毛頓時蹙起,嘴角繃緊,不怒自威。
“其他的我不管,這件千佛圖壁畫殘片,必須上交!”
老人的聲音鏗鏘有力,字字落地有聲。
“我的東西,你說了還不算。”陳瀚神色冰冷,即便對方是華夏的文物第一人。
“哼哼哼,小娃子,不要以為有點成績,就可以無法無天……”
“這種永不出境的國寶,已經不是你個人能說了算的了。”
孔儒冷笑聲聲,音若夜梟。
“你這是在逼我……”
終於,陳瀚歎了口氣,冰寒的雙目從孔儒臉上移開,有些不舍的看了眼盒子裡那片古樸滄桑的壁畫殘片。
“打電話!!”
孔儒蒼老的麵容,在這一刻變得極其猙獰嚴肅,幾乎嘶吼著吐出了這三個字。
然而他的餘音還在貴賓室環繞,陳瀚的身子忽然動了。
速度快到其他三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他一把將盒子裡的壁畫殘片抓起,高高舉到頭頂。
然後在三道驚恐到無以複加的眼神中,將手裡的殘片狠狠地砸向地麵!“不!!!”
“不要啊!!”
“你敢!!”
回應三人的,是嘣的一聲悶響。
即便地麵上有厚厚的地毯,那塊案板大小的壁畫,依然摔得四分五裂,四下崩散開來!
整個貴賓室裡,在這一刻隻剩下粗重的喘息聲。
孔儒因為極度的憤怒,蒼老的喉嚨裡發出呼嚕嚕的聲響,宛如野獸的咆哮。
三道看向陳瀚的目光中,有震怒,有不可置信,還有驚恐!
他怎麼敢!怎麼敢呐!!
那可是唐代的絕品!
唐代千佛圖上殘缺的一塊啊!
永不出境,永不出境的國之重寶啊!!
孔儒一個趔趄,幾乎摔倒在地,被身邊的範金鵬一把扶住。
“老,老祖宗……”
這個活化石根本沒有搭腔,用力的甩開了範金鵬攙扶的手,抬起手臂直指陳瀚。
“好啊,好啊,你這是要做國家的罪人,曆史的罪人啊。”
陳瀚冷哼一聲。
“少給老子扣帽子,要不是你自以為是咄咄相逼,這件東西也就不會碎。”
“我說過了,我不想捐,就沒人強迫得了我!!”
這時候的陳瀚,眼神如墨,深邃堅定,一股子凜冽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孔儒的表情已經徹底扭曲了,嘴唇輕顫,獰聲開口:“孽障,孽障啊……”
陳瀚撇了撇嘴,毫不在意。
“還要逼我上交哪件,一塊說出來吧,我今天砸個痛快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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