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脆響聲中,一根筷子敲在陳瀚腦門。
“懂個屁!”
寧欣楠沒好氣的白他一眼,“趕緊吃你的。”
在其他三人偷笑中,陳瀚揉了揉額頭,一臉吃癟的表情。
上午九點整,三輛大巴車駛進了學校。
文物係參加這次活動的近百人,很快集合上車,朝京都博物館駛去。
大巴車最後排,寧欣楠坐在靠窗的位置,正打量窗外的景色。
今天的她難得換了一身造型柔和的衣衫。
柔順的短發下,白皙的臉龐也似乎化了淡妝。
那雙杏目中少了往日的英氣,反而多了一絲惆悵。
“楠哥,到底有什麼事,還不能和我說?”
在她身邊,陳瀚觀察她半晌,終於還是問出口。
寧欣楠的視線依然停留在窗外,似乎不忍回頭,輕聲開口。
“小瀚子,我要離開學校了。”
“啊?”
陳瀚一愣,“為什麼,現在不是才剛大三嗎!”
寧欣楠終於轉回頭,那雙眼睛裡流露出的情緒,讓陳瀚心頭一軟。
“暑假的時候我已經滿二十歲了。”
“根據我們家的規矩,需要去遊曆五年……”
“要不是我懇求爺爺,這學期開始,你就已經見不到我了。”
陳瀚盯著寧欣楠,從她臉上看不出半點開玩笑的樣子。
“遊曆五年,為什麼?”
寧欣楠費力的揚起嘴角,似乎希望自己可以笑得好看些。
“不隻是我,家裡的每代人,都是如此……”
“小瀚子,你會等我回來嗎?”寧欣楠輕聲問道。
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笑臉,陳瀚一時間竟然說不出挽留的話來。
是啊,自己憑什麼讓她留下?
大學文憑?
人家稀罕嗎?
或許是陳瀚沒有第一時間答複,寧欣楠反而笑了,隻是那笑容中,透著一絲落寞。
“怎麼,當兄弟的連五年時間都等不了?”
她抬起粉拳抵在陳瀚的胸口,撇著嘴表達自己的不滿。
陳瀚在這一刻,心裡忽然一陣酸楚,泛起濃濃的失落。
仿佛,即將失去什麼最最重要的東西。
可是自己能說什麼呢?
外出遊曆,是寧家人的安排。
“楠哥,無論什麼時候,我們的情誼都不會變。”
終於,陳瀚輕歎一聲,鄭重開口說出這句話來。
寧欣楠笑了。
重重捶了兩拳,落在陳瀚的胸膛。
“這才對,我就說嘛,五年而已,小瀚子不會忘掉我的。”
“……”
後麵的路程,兩人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寧欣楠靜靜看著窗外,似乎想要把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印在心裡。
陳瀚卻是不知道說什麼,緊緊抿著嘴唇。
朝夕相處了兩年,眼前女子對自己的好,自己能感覺到。
前些天的鬥寶,她甚至從家裡拿出天價的寶貝給自己用,這份情不可謂不重。
但是那種情誼,始終被自己歸類成了兄弟感情,至純至真,毫無摻雜。
直到聽到她要離開的時候,心裡這份情感,仿佛又變得無比複雜。
陳瀚不懂男女之情,這和他的出身有關。
自小破落的家庭環境,不允許他有多餘的心思,去考慮這些。
一時之間,他也陷入了沉思。
……
直到大巴車在京都博物館門前廣場停了下來,兩人才收起了各自心思,緩緩排隊下車。
剛從車上下來,陳瀚離得老遠,就看到了博物館的館長徐玉賓。
他主動迎了上來,和文物係的兩個老教授,緊緊握手。
“張教授,楊教授,有失遠迎了。”
今天學校帶隊來的,除了係主任郝書林,就是這兩位老教授。
張玉清和挺著大肚腩的楊誌走下車,享受著被大館長親自迎接的榮耀,麵如春風。
這時候徐玉賓看到了陳瀚,遙遙的招了招手。
“歡迎陳瀚同學啊,快來這邊。”
對於徐玉賓的熱情,陳瀚也有些意外,和他打交道無非就是一根琴弦的事,再說還不是他們博物館要買。
但麵子是彆人給的,自己也不好不接,點點頭,帶著寧欣楠走上前去。
徐玉賓對陳瀚的熱情,同樣也讓係主任郝書林和兩位老教授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暗道這小子,什麼時候和博物館的人勾搭上了。
自從鬥寶事件後,兩個老教授就兩次三番的聯係過陳瀚,讓他去自己那裡報到。
誰知道這個家夥,電話裡說著好好好,始終沒有露麵。
去找郝書林要人,結果說是請假了……
今天,可算是把這小子逮住了。
張玉清稀疏的頭發,被風掀起,露出白花花的頭皮。
他抬手指了指陳瀚,沒好氣的笑道:“見你小子一麵這麼難,回頭我就把你調進我的工作室去!”
一旁挺著肚腩,戴著厚厚眼鏡片的楊誌,瞬間不樂意了:“老張你不厚道啊,我工作室正好缺人,要去也是去我那裡。”
楊老教授主要負責古玩修複的課程,這些年願意沉下心學習修複的人,越來越少,願意進他工作室的學生,每屆都鳳毛麟角,其中還有很多堅持不下去的。
陳瀚這樣的好苗子,誰不喜歡。
更不要說他還自帶流量。
一旁的郝書林卻是暗暗咋舌,這還沒畢業呢,兩個教授就搶著要人。
這兩個教授可都是研究生導師,這不等於說,陳瀚以後的文憑,研究生學曆是板上釘釘了嗎。
這得羨煞多少係裡的同學。
“外麵熱,先進館,我已經安排了講解員,帶著學生們在館內參觀一圈。”
徐玉賓想的很周到。
在他的帶領下,陳瀚和寧欣楠並沒有跟隨大部隊,反而跟在兩個教授的身後,隨著徐玉賓朝貴賓室走去。
走到一半,陳瀚就看到了正在館內參觀的另外一群不同膚色的年輕人。
他依稀記得,徐玉賓和自己提過一嘴,說是有個外國學生團今天也會來這裡參觀,看來就是那些人了。
就在這個時候,徐玉賓湊到陳瀚身旁,壓低聲音開口道:“陳瀚,不知道你對宗教類古文物有沒有研究?”
不等陳瀚發問,徐玉賓開口解釋道:“我知道你撿漏了兩件至寶,分彆是佛門和道門的,我猜你對曆史和宗教寶物肯定深有研究。”
“不瞞你說,今天來的那些人中,有一個是利瑪竇的後人,他拿著當年的一封家書,要求我們博物館,返還他老祖宗漂洋過海帶來的那本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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