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校門的時候,陳瀚身後背著巨大的背包,手裡還提了兩個箱子。
箱子裡是道經師寶印和永樂大典殘頁。
那個青花大罐,被他用床單包裹之後,塞進了背包裡。
任何人都無法想象,這個並不起眼的青年人,此時身上的東西,價值遠超十億。
出校門後,陳瀚打了個車,多繞了一個大圈,才回到水月灣。
他不得不小心行事,寧欣楠已經把王家的情況,原原本本和陳瀚講了一遍。
絕對的龐然大物。
在京都城,那就是頂尖的存在,不可撼動。
不過王文銘所在的家族,隻是京都王家的支脈。
這也是讓寧欣楠唯一慶幸的事情。
但對陳瀚來說,並沒有區彆,無論是四大家族之一的王家,還是王文銘所在的王家,對他來說,都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抵達水月灣的時候,手機收到短信,一千萬到賬。
是魯省博物館的劃款,效率還是很高的。
一個京都號碼的來電緊跟著就打了進來。
陳瀚想了想,還是接了。
“陳瀚同學,我是京都博物館的徐玉賓,彙款你那邊收到了吧?”
“徐館長,我這邊已經收到,麻煩您操心了。”
“對了陳瀚,下周一,你們學校來博物館參觀的事,你已經知道了吧?”
陳瀚一愣,係裡還沒人通知,應該是徐玉賓刻意提前給自己通風。
當下笑道:“那就叨擾徐館長了。”
“見外了啊,我和你可是一見如故。”
“對了,還有件事提前和你溝通一下,到時候有個外國學生團也會一起參加,你要是方便的話,帶兩件藏品,到時可以切磋一下,也讓他們看看我們國內大學生的風貌。”
陳瀚並沒有多想,隨口答應下來,“好的,這沒問題。”
掛斷電話,他把剛贏來的三件重寶放到彆墅三樓。
這才轉身下樓到院子裡,查看那株鳳眼藤的情況。
可喜的是,鳳眼藤的移栽很成功,長勢不錯,剛來時有些打蔫的葉片,已經重新煥發了生機。
陳瀚找來幾根拇指粗細的木棍,給它做了個籬笆架,方便攀爬。
等到入冬天氣冷了,隻要搭建一個陽光棚,就可以順利過冬。
……
和宿舍幾人約了晚上去外麵吃飯唱歌,好好慶祝的。
陳瀚看下時間。
還早,索性回到彆墅,拿出了一堆瓷片出來。
這是他在琉璃廠那對父子的攤位上收的,接近一百片。
將所有的瓷片正麵朝上,全都平鋪在紅木茶幾上。
一片片尺寸不等的碎瓷上麵,布滿繁瑣的紋路,像極了一種叫做拚圖的遊戲道具。
瑩潤白皙的底色上,那些花紋呈現撩人的棗紅,卻又有濃淡相宜的變化。
即便隻是平鋪在桌麵,都像是展開了一幅壯闊的畫卷。
陳瀚提著幾個塑料袋就鑽進了廚房,那幾個袋子裡,都是剛剛回來路上采買的東西。
足足過了半個鐘頭,他才滿頭大汗,從廚房裡端著一個最普通不過的瓷碗走了出來。
裡麵有小半碗粘稠的糊狀液體,倒像極了過年貼對聯的漿糊。
陳瀚卻對它有著濃濃的期待。
這可是師尊傳下來的,最為驚才絕豔的修複秘技,專門應對瓷器黏合的。
其中的部分材料,陳瀚搞不到,隻能選擇相近似的來代替。
也不知道最終效果如何。
他坐回到桌前,平複下情緒,腦中高速運轉起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出手挑揀出六塊形狀不規則的瓷片,稍加調換角度後,輕輕拚湊在一起。
頓時,一個瓶器的底足,呈現在眼前。
眼中閃過一抹喜色,陳瀚馬上在接口處,抹上了密製黏合劑,然後用吹風機不停地加熱。
幾分鐘後,他輕呼口氣。
成了。
墨眼入微之下,依舊能夠看到肉眼幾乎不可察的裂痕。
但能做到這一步,他已經非常滿足。
一來是瓷片本身就被磨損過。
再者,自己的修複手法生硬,並不熟練,墨家傳承的修複劑,自己也沒能完美調製。
將這個器皿的底足,輕輕掰扯,竟然非常牢固。
陳瀚暗暗點頭,墨家的傳承,果然都是神鬼手段。
不再耽擱,他心神再次沉浸在桌上的瓷片海洋中……
直到下午五點多,房間裡的光線開始轉暗。
陳瀚終於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一個圓肚細脖,花紋繁複,古樸優雅的瓷瓶,出現在紅木桌上。
可惜的是,瓶子並不完整,瓶身有兩處空洞,瓶口處也缺失了一大塊。
桌麵還有剩餘的瓷片,但已經都對應不上了。
陳瀚眼神恍惚,怔怔的盯著那個瓶子。
釉裡紅鬆竹梅紋玉壺春瓶!
明萬曆的瓷瓶。
一種極度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
陳瀚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一股極其隱晦的記憶,浮現在腦海。
萬曆年間,一個而立之年的西方人來到華夏,機緣巧合下,和自己師尊黎甲結識。
那個西方男子異常聰慧,可謂天才,在宗教、算學、天文、地理方麵,都有很深的造詣。
一來二去,師尊和他越來越投緣,兩人相互學習探討,從學習語言,到分享各自的宗教和見聞,彼此都有很大收獲。
師尊黎甲贈給這個西方男子在華夏的字號,泰西。
而他更廣為人知的名字,叫做利瑪竇!
噝!
陳瀚伸手如電,一把將瓶子抓起,目光狠狠看向其中一處。
隻見,在朱紅色紋路之中,一叢竹子間,赫然出現了驚人的一幕!
那片片竹葉交相重疊間,竟然組合出兩個字來。
“藏字竹紋!”
“竟然是藏字竹紋!”
陳瀚在這一刻,仿佛被無數道驚雷擊中,表情複雜到了極限。
“泰……”
“西。”
真的是師尊親手繪製的東西。
這一刻,陳瀚輕撫瓷瓶,仿佛穿越了數百年的時光,與墨家天才巨子,進行了一場曠古爍今的神交。
師尊啊!
我感受到你的存在了!
此刻的陳瀚,竟然有些哽咽。
手裡這個釉裡紅鬆竹梅紋玉壺春瓶,正是當年師尊親自以銅彩描繪,燒製後贈送給泰西的禮物。
鬆、竹、梅……
聚散在天終有定!
歲寒三友見交情!
一啄一飲,似乎早有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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