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至真堂出來的時候,陳瀚的脖子上多了一個圓筒狀的水晶吊墜,那是老板田繼甲送給他的。在吊墜裡麵,有一個米黃色的不規則珠子,正是那尊佛舍利。此時他的銀行卡裡,還多出了八百萬的巨款。那尊菩薩像和六眼天珠,都被至真堂請下了。如果不是陳瀚堅持要留著舍利自己供奉,田繼甲絕對也要用天價請去。至於李華義,直到陳瀚離開,他還在捶胸頓足的懊惱不已。……不知道是不是舍利加持,此刻的陳瀚,渾身飄飄然,甚至有種失真的感覺。八百萬!這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數字。在老家縣城,人均收入每年也就三四萬,一個普通人兩輩子都攢不出八百萬。父親留給自己的那套七十多平的房子,在老家的價格是二十多萬。八百萬,豈不是可以買三十多套,一棟樓了!但是陳瀚知道,這一切隻是剛剛開始。有了墨家傳承,自己撿漏就像喝白開水一樣簡單,錢隻會越來越多,甚至多到自己難以想象。自己的人生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老家縣城,自己或許再也回不去了。曾經的京都城,自己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過客。如今,在這個偌大的京都城,也將會有自己的立腳之地。又看了眼短信裡的餘額提醒,陳瀚這才相信,自己並不是在做夢。現在手裡有了這些錢,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還有兩天開學。自己一定要找一件真品,到時候好好揚眉吐氣一番。如果運氣足夠好,能多撿漏幾件,宿舍裡的兄弟們也能跟著風光一次。想起那三個家夥,陳瀚的嘴角不自覺的揚了起來。一起學習生活的兩年裡,三個兄弟對自己的照顧不可謂不多,他們知道自己的家境,卻沒有嫌棄自己,這都是恩情。一個暑假沒見了,真期待啊。……時間已經不早,古玩街上開始陸續收攤,潘和園的遊客也漸漸散去。這一晚陳瀚不打算回學校了,明天還要來古玩街撿漏,索性就在周邊的快捷酒店開了個房間,休息了一晚。這一晚的時間,陳瀚在夢裡仿佛閱曆了幾百上千年的時光。紛紛雜雜的許多場景片段出現在他腦海之中,就像看了一場又一場的古老電影。墨家,傳承了兩千多年!是春秋末年墨翟老祖所創立的學派。主張兼愛,背負盛世而隱,亂世而出的使命。最後一位巨子,就是成就自己的師尊,名為黎甲。他生存的年代是明朝末年,集墨家異法、機關術數、中藥醫理於大成。因為當時明朝內憂外患,師尊黎甲出世,此間種種,卻最終沒能勝過天命。正所謂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他在最後留下了一線傳承,成就了自己。陳瀚第二天醒來的很早,躺在床上靜靜發呆。腦海裡的信息太過龐雜,全都是聞所未聞的驚世神術,隻能一點點去消化。沒辦法,欲速則不達。其中一部分記憶,是提升身體素質的,需要大量的天材地寶。先彆說年份,就算是市麵上能買到的,算下來,自己手裡這八百萬,怕是連一小半都湊不齊。隻能慢慢來了。一番洗漱後,他退房出門了。早餐是街邊的甜豆汁兒配焦圈,酸豆汁他喝不慣,過度發酵的酸臭味,在嘗試過一次後,他就果斷放棄了。上午八點多,潘和園的眾多古玩攤位已經鋪開了。遊客也開始絡繹不絕的湧了進來。陳瀚今天的目標,就是沒有目標,隻要是漏,就可以出手。昨天已經逛過的攤位,被他直接忽略。經過每一個攤位的時候,陳瀚瀏覽的速度非常快,那些漏洞百出的西貝貨,在他的墨眼之下無所遁形。“嘿,這不陳大班長嘛!”忽然,一道戲謔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這討厭的公鴨嗓,陳瀚不用轉頭,就知道遇見誰了。葉廣風那個矬二代,班裡的刺頭之一,從來不配合自己這個班長的工作不說,還專門使絆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他二十公分的身高。葉廣風家裡沒礦,但是有地。葉家在京都市的地產圈裡還是小有名氣的,看葉廣風脖子裡那根堪比狗鏈的黃金,就能看出他的出身背景。“葉大少也會來這種接地氣的地方逛?”看著朝自己走來的矮胖子,帶著個高他一頭的卷發妹,陳瀚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唉,地主家也有吃緊的時候啊,這不家裡的東西都太貴重,我爸不舍得讓我帶去學校,給了十萬塊,讓少爺我自己來挑一件交作業。”葉廣風推了推鼻子上的墨鏡,肥嘟嘟的胳膊攬著卷發妹子的細腰揉捏。陳瀚還有事情要做,懶得和他磨牙,就打算告辭。“大班長,老師都說你的眼力是班裡最好的,給哥們兒掌掌眼唄,能省多少,給你提成。”“謝了葉少,我還有事,您自己逛逛吧。”撂下話,陳瀚轉身就走,那個妹子身上的味道太嗆了,不知道噴了多少香水。這倒讓陳瀚想起了昨天那個宛若天仙的女孩,她身上的味道,聞起來很舒服。“丫真孫子,幫個小忙都推三阻四的,他要能在潘和園撿著漏,我特馬直接吃了。”陳瀚的態度,讓葉大少極度不爽,狠狠啐了一口,手上揉捏的力度都重了幾分,疼得女子左右扭動。對於他的挖苦,陳瀚早就百毒不侵了,更何況此時已經走遠。沿路溜達,四下觀察,攤位上的種類真的是五花八門。少數民族的各類金屬首飾、玉石、瑪瑙、綠鬆石、琥珀、蜜蠟。天南海北的各類奇石、根雕、各個朝代的錢幣、還有小畫冊、報紙和郵票。做舊的字畫,卷軸上麵斑斑駁駁,極有迷惑性。還有現場加工的,給奇石配底座,車珠子,攤前堆滿了各種木材,黃花梨、崖柏、紅木、紫檀、烏木。瓷器、銅器和玉器更不用說了,多得眼眶子裡都裝不下。就在路過了十幾個攤位之後,忽然,陳瀚的身子猛地一僵。他的眼神如翔鷹視兔般,盯在一把斷掉的匕首上,再也移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