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章 哎嘿~打不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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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村還會這個呢?豆腐就算了,這玩意必須新鮮,從下麵送到鄉裡來太麻煩了。紅薯粉條?那倒是可以。口感爽滑又好存放,更好運輸!要是你們大隊搞得出來,供銷社一定收。”施前進聽著粉條倒是起了興致。

手藝這東西可以傳家,向來捂得嚴實。

他們鄉裡還沒有聽過那個大隊有做紅薯粉條的手藝呢,要是真讓他找到一個能長期供貨的大隊,也是個好事嘛!

他們大隊那會這些,到時候兩方一對話那不是露餡了嗎?蘭瀾趕忙搖頭:“沒有沒有,我就問一下。”

“這樣啊。”施前進有些意興闌珊的點點頭,沒了和小孩閒話的心“小姑娘我叫施前進,你們大隊要是想和供銷社談議購,就讓他們來找我。記住了,供銷社隻接受公對公的議購,必須是你們大隊的領導來,知道不?”

蘭瀾也沒說彆的,點點頭:“我記住了,施叔!”臉皮挺厚直接叫上叔了。

從供銷社出來,蘭瀾招呼站在街角的二丫就往糧站趕。

現在太陽已經西斜了,再晚點供銷社該下班了。

他們大隊在深山裡出來一趟麻煩累人,今天要是不先定下興農大隊和供銷社的議購意向,耽誤來耽誤去的機會可不等人。

蘭瀾不躲著人走很快就被興農大隊的隊員瞅著了。

頭上纏著一條布巾擦汗的餘更紅,一晃眼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轉過頭確定看到的就是於家倆丫頭,趕忙喊住:“喜兒,二丫!你倆咋在鄉裡啊?”

二十多裡地呢,還全是山路,村裡都不讓娃自己亂跑的。

這倆娃膽子可真大!

“這一路上坡多坎多,還要跨條河,你倆就這麼自己跑來了?”粗糙的大手越過人群,一把抓住了兩個左顧右盼循聲找人的娃。“走!跟我去找你爹,讓你爹收拾你們!”

蘭瀾被拽住的時候有點應激,下意識就想掙紮。

媽的,遇到人販子了?

再一抬頭看見一張粗糙衰老的麵容,這不是大隊的餘大叔嗎?也就反應過來了,自己現在已經是窮的沒鞋穿的山裡姑娘了,沒人拐自己。

老老實實被拽著往糧站去。

被提著後脖頸蘭瀾還不忘打探消息:“餘大叔,今年咱村的糧食糧站咋說呀?順利嗎?”

要是交公糧不順利,大隊的人恐怕也沒心情搞什麼議購的事了。

畢竟交公糧在這個年代對於農村來說,那可是頭等大事。

餘更紅瞥了最近大隊的八卦人物,明顯活泛不少的於家大丫頭一眼。

“還行,評了個二等糧食。”

彆小看這二等糧食,這還是大隊長給糧站乾部塞了兩盒紙煙,又遞了幾雙由大隊針線手藝最好的白大娘做的鞋墊,一兜子水煮雞蛋,這才評下來的。

要不然啊,左一句稻子的濕度太高、右一句糧食不夠乾淨。

其中的麻煩事多著呢。

“滿鄉看都找不到比咱隊長叔認真負責的,帶著咱又篩又曬來來回回好幾次,咱大隊的糧食頂呱呱,拿二等糧食都偏了,我看就應該是一等糧食才對!”蘭瀾眼睛尖,已經看見注意到這邊,皺著眉的大隊長還有黑著臉於爹,趕忙拍起了馬屁。

聞言,大隊長李真勇都忍不住偏頭和於爹打趣起來:“於二,你家大丫頭這張嘴是學了誰了?倒是靈巧得很。”

於爹強笑了一下:“一點沒吃苦耐勞的本分就嘴巴上油滑,氣人得很!不在隊裡乾活,也不說在家裡帶老四老五倒是帶著她二妹跑到鄉裡來玩了。”越說他就越生氣,地裡的活不乾,家裡的事也躲懶,太不懂事了!

“忙的時候都過了,還是倆小娃正是愛玩閒不住的年齡,於二你也彆太苛刻了。”李真勇和於爹關係還不錯,勸了兩句。

一個肯賣力氣不偷懶聽指揮的隊員,哪個大隊長不喜歡呢?

“行,大隊長我先過去了。”於爹摩拳擦掌的朝著蘭瀾姐妹倆去。

“嗶嗶嗶”蘭瀾的雷達響了。

“餘大叔,我爹過來了,你快放開我!”掙紮著還沒逃開,蘭瀾就被於爹的魔爪逮住了。

“謝謝餘老弟幫我抓住這不著四六的姑娘。”和人道完謝,於爹先是瞪了一臉緊張害怕的二丫一眼,扯著明顯是主犯的蘭瀾就想往邊上去行使父權暴力。

不聽話的玩意就是欠揍,多打兩頓就聽話了。

現在支書可不在,看誰來救她!

“隊長叔!”

“隊長叔救我!我爹要打死孩子了!”

“隊長叔我有事和你說,隊長叔!”

蘭瀾可不願意老實挨揍,像條泥鰍一般在於爹的鐵手裡掙紮,扯著喉嚨就開始求救。

大庭廣眾的,周圍人都看了過來。蘭瀾不要臉,於爹還是要臉的。有點麻爪:“你彆叫了!做錯了事還好意思找你隊長叔!我的臉都被你丟儘了!”

“不是,爹!我真有正事和隊長叔說!”

於爹和蘭瀾父女倆的鬨劇已經開始小範圍吸引圍觀了,李真勇也不想鬨得太沸沸揚揚,興農大隊可不能靠這種打孩子的事出名。

“想和叔說啥事啊,喜兒?”

在於爹威脅的眼神中,蘭瀾壓低聲音和李真勇說起了供銷社議購的事。

引得餘更紅差異的看了她一眼。

“這事打哪兒聽說的?”李真勇沒有表態,神色不明的問。

於爹在一邊也聽見蘭瀾的話,搶先說:“她一個丫頭哪能知道這些事,肯定是在鄉裡玩,東一句西一句不知道從誰家老娘們扯閒篇那兒胡聽的,大隊長你彆。。。”他怕自家孩子不知輕重,拿著不知道那兒聽來的話,溜了大隊長。

蘭瀾被於爹捏著胳膊,痛的臉都白了,僵著說:“沒有!我聽鄉裡的秦保長說的,我還去供銷社問了,人家供銷社姓施的領導都說了,就是要和鄉裡的公社搞議購!我沒胡說!”

於喜兒一個山裡娃哪知道領導們姓什麼,她口中的供銷社姓施的領導李真勇不知道。但是鄉裡的保長確實是姓秦!

李真勇信了五分。

把蘭瀾從於爹手中解放出來,好顏色的問:“喜兒,和叔說說你都知道些啥。”

在於爹僵硬的臉色中,蘭瀾把事情說清楚,看著大隊長還在沉思,也不好催。

一個丫頭片子哪有上桌說話的份,就這麼兩句話的事,沒見她於爹臉都快掉到地上了。這老爺子哪來這麼大氣性?

蘭瀾一個穿越者,滿身的反骨。

你當她多喜歡當這倒黴催的於喜兒?

在現代的時候蘭瀾就不是軟麵團,經曆生死後,更是看得開。

不服就乾,不爽就說。

往前兩步蘭瀾:“爹你拉著臉乾啥,我又沒有胡說八道扯假話。這要談妥了對咱大隊可是大好事。”

我可是為大隊帶來好消息了,難不成你還敢打我?當大隊長不要臉?

於爹虎眼一瞪,張口就是鳥語花香:“你個小畜生你懂個啥,能搞議購的那都是餘糧戶,咱大隊耕地不多,交完公糧留下口糧哪還有餘糧搞議購!”

大姑娘腦子壞了不懂糧食的重要,要是真搞上了,村裡不好罵大隊長,那不就得罵他於家?敲他於家的黑棍?

先人的墳都得罵翻了個!

蘭瀾麵皮不動,大隊的窮她能不知道?天天吃白水菜的日子,那可是實打實的在過。

她不是領導不管糧倉,也知道大隊並沒有多少多少主糧儲備。

耕地就那麼些,開荒的時間成本、人力成本和收獲又不成正比;隊員們得過且過,罵天罵地罵吃不飽,寧願農閒的時候在家躺著少動彈也不願意當那個開荒的傻子;沒有化肥除草劑機械化,甚至連頭牛都沒有,興農大隊坐擁群山卻依舊窮得穿不上鞋。

各方的原因都有,不下大力氣根本不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蘭瀾不在意彆人怎樣,但是她想過好日子!

不見兔子不撒鷹,那乾了活就能拿到回報呢?

“誰說非得賣糧食啊,供銷社也收藥材、木炭那些呀!四麵山那麼大,農忙結束了像我這麼大的男娃女娃或者那些爺爺奶奶們又不用下地,乾嘛不能進山找找!”

大山裡危險,興農大隊人又少,祖祖輩輩就不是那有血性的人,隻願意乾點地裡的活,不想進山搏富貴。

於爹怒火中燒,又開始動起了手:“骨頭沒二兩重的小畜生你敢和我頂嘴!乾啥啥不行的玩意你還指揮上了!快給我閉嘴!

進山?你說得容易,那山裡的豺狼虎豹哪一個不吃人?到時候錢沒掙上命賠出去了誰能負得起責!”

李真勇聽著這話心中那點衝勁歇了一半。

他知道於二說的這話是事實,但皺著眉頭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先去供銷社打探打探。

大隊實在是太窮了。

窮的遠近聞名!

這些年從來隻有他們大隊嫁閨女的,不見有媳婦娶進來。

既然是大隊長,他還是想為大隊做點事,改變改變這個窮窩子。

想好之後,李真勇製止了於二又想打孩子的衝動:“好了好了,人喜兒滿心想著大隊呢,你這不說分由的就想按著人打,以後誰還會想著大隊?行了,今天這事我說了,不許打。”

說完於爹,又轉毛都沒掉一根卻裝模作樣抹眼淚的蘭瀾說:“好了喜兒,你是個好姑娘有隊長叔在,你爹不敢打你。”粗糙的手在蘭瀾臉上抹了兩下“都要長成大姑娘了,可不興哭。”

睫毛上還吊著眼淚呢,蘭瀾不好意思的朝著大隊長笑了一下。

隱晦得意的看了於爹一眼,哎嘿~打不著打不著,氣死你!

等蘭瀾帶著李真勇去找施前進談妥議購的事,回大隊的路上,蘭瀾牽著二丫和誰都笑嘻嘻的就是不搭理於爹。

李真勇看到這兒也是忍不住笑了一下,拍了拍拉著臉的於二,說:“你家喜兒是個有成算的好丫頭,你個當爹的彆和自家孩子鬥氣,親父女哪來的隔夜仇?你看人喜兒今天還算是給大隊立功了,你可不能這麼對待功臣。去,好好說說。”到哪兒去找他這麼好的大隊長啊?還關調節隊員家的父女矛盾。

看著於爹因為不能不給大隊長麵子,硬邦邦的說要背她,骨氣和舒服中蘭瀾秒選舒服。

“爹,二丫人小你背二丫吧,我還能堅持堅持。”腿是又酸又重,好在這副身子原身鍛煉出來了,韌性還是不錯。

二十一世紀的好青年,尊老愛幼刻在骨子裡的,蘭瀾把這個坐騎於爹讓給了二丫。

沒辦法誰讓對方是自己奶奶呢。

又老又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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