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追風兔好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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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秘境出來時,楚阿滿猜到阿姐和解蘭深相處接觸一個月,定是認出了解蘭深。

剛才阿姐望向解蘭深的眼神,更加證實了她的猜測。

楚阿滿不慌不急,絲毫不害怕自己的救命恩人身份被揭穿,被人知曉那塊玉佩並不是她的,而是阿姐所有物。

她太了解阿姐的品行,知道阿姐對自己飽含愧疚,一心想要彌補,想要跟她重歸於好做好姐妹,所以不可能戳穿。

或許阿姐已經猜到解蘭深待她不同,是因為自己送出的那塊玉佩,又或許此刻正悔不當初……

經過秘境之行,阿姐看向解蘭深的眼神不一樣了。

思緒如潮,耳畔傳來解荷華難忍的嚶嚀,又聽到解蘭深冷哼:“活該,自作自受,回洛水門後,禁足兩月不許下山。至於易道友那邊,我會一五一十稟明二叔二嬸,屆時讓二叔親自去易家賠禮道歉。”

瞥到堂妹紅了眼眶,他一拂袖:“害人害己,還委屈上了?你遭受這劫,是自作自受,連累易道友跟你一起受罪,要不是二叔二嬸總是溺愛你,在外闖禍都給你兜著,也不會將你養成現在這副嬌縱模樣。”

恨堂妹不爭氣,他真想甩手,不管她了。

解荷華本就癢得難受,越撓越癢,癢意從表皮蔓延到血肉,總是撓不到實處,太難受了。

受了這遭罪,切身感受到癢癢粉的威力,她萬分後悔,恨不得吃下一把後悔藥。

聽到禁足兩月時,解荷華拉下臉來,又聞兄長語氣一沉,嚇得麵色發白,下意識躲到身旁人的身後。

被解荷華靠來,楚阿滿擔心對方身上的癢癢粉蹭到自己身上,不動聲色拉開兩步距離:“小道長放心,我和師姐這就回洛水門。”

解蘭深留意到她的動作,有些好笑,聽完楚阿滿的話,隻覺得一陣頭疼,伸手揉揉太陽穴。

比起不靠譜的堂妹,楚阿滿也好不到哪兒去。

兩人離開前,他忍不住囑咐了句:“以後不許隨意使用入夢珠,聽到了沒?”

楚阿滿再三拍胸脯保證。

堂妹中了癢癢粉,自顧不暇。

楚阿滿隻有練氣後期修為,沒法禦劍,兩人靠雙腿走路,不知道多久才能回到洛水門。

解蘭深親自送她們回去,禦劍返回。

洛水門內門,小院。

癢癢粉沒有解藥,隻能硬抗。

回到房間,解荷華用冷水緩解難受,把整個身子埋進浴桶裡,冷得打了個顫。

楚阿滿在內門呆了會兒,沒什麼事,回外門弟子居住的院子,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小口抿著,陷入沉思。

以往幾次進入解蘭深的識海,他以為她是心魔,完全放任她,並未理睬,連一個多餘眼角都不曾有。

直到察覺是她本人的神魂後,儘管動怒,不似今日這樣強烈的情緒波動。

努力回憶一番,記起他說的那句“隨便闖入彆人識海,有多麼危險”的話。

按理說,在不知道是她的神魂的情況下入他的識海,應該很危險。

為什麼他知道真相後,反而更危險?

抽絲剝繭,一定是她沒有入解蘭深識海撩撥的一段時日,發生了什麼……

因為太過壓抑克製情緒波動,使得情緒反彈更強烈,或者已經生出了心魔?

這些都是她的猜想,真實情況不得而知。

楚阿滿隻知道一點,得趁熱打鐵,乘虛而入,增加她和解蘭深的接觸機會。

可解荷華被禁足兩月,楚阿滿得罪了易姚林,暗處還有個半步金丹的方令恒,獨自下山,搞不好一出山門,立即被方令恒捉住,帶回方家的後宅裡關起來。

使用入夢珠?

恐怕解蘭深真的會炸毛。

思來想去,唯有通過傳訊玉簡聯絡感情,增加自身存在感。

怕他認定自己的接近居心不良,彆有企圖,楚阿滿想了想,拿解師姐做借口。

特意讓同住小院的穆清幫自己從坊間帶回一把羽扇,送給解荷華。

癢癢粉的效用持續三日,這是第二天,昨晚解荷華浸泡一晚的涼水,儘管築基修士身強體健,受了一夜寒涼,今日有些病了。

褪下外衫,塗抹了冰涼的藥膏,解荷華趴在軟榻上,輕聲埋怨,喊著癢癢。

楚阿滿用羽扇輕輕拂過抓得紅腫的皮膚,緩解了部分難耐的瘙癢,解荷華舒服得哼哼:“阿滿,還是你對我最好,以後有好吃好玩的,我都記著你。”

聽得楚阿滿無聲扯了扯嘴角,無奈歎道:“你怎麼又去秋水峰,不是說好以後離裴徐安遠一點?我怎麼覺得裴徐安好像天生克你,一遇到他,準沒好事。”

解荷華沒當一回事:“你跟宋錦和去玉英峰後,我在演武堂遇見裴徐安和秋水峰的楚德音。之前覺得裴徐安也不怎麼樣,可一見到他,我就控製不住,尤其見到裴徐安對那女修體貼入微,我嫉妒得發狂,然後,然後就……”

然後,就開始了下癢癢粉的作死之路。

女主有氣運傍身,一點事沒有,反而來秋水峰找茬的易姚林和解荷華中了毒,狼狽不堪。

難道是天道在修正劇情?

她設計讓解荷華對裴徐安一見鐘情的劇情已經改變,於是天道在秘境裡讓女配男二相遇,難道一開始寫好的劇情,注定改變不了?

楚阿滿不認輸。

她要改變夢裡死在劫雷之下的結局。

從內門回來,楚阿滿抓起傳訊玉簡:“我剛從解師姐的院子回來,昨晚泡了一夜冷水澡,今日她身子不太好。”

玉簡內,間或傳來一聲輕嗯,算作應答。

楚阿滿絮絮叨叨著堂妹的一應瑣事,解蘭深聽著竟不覺得煩悶,嘰嘰喳喳的,像隻小麻雀。

冬日過去,窗前的植被冒出盎然新綠。

樹枝上跳來躍去的麻雀,活波好動。

解蘭深支著太陽穴,午後的陽光透過窗子撒進,曬得人懶洋洋,愜意自在。

那邊的說話聲停頓片刻,等不到回答:“小道長,你還在聽嗎?”

“嗯,在聽的。”

解蘭深除了每月按時進入識海蘊養神魂,平時幾乎不睡覺,這會兒聽著她的聲音,難得犯起困。

一覺醒來,神清氣爽,放在榻邊的傳訊玉簡灰撲撲,被單方麵掐斷通訊。

第二日午後,傳訊玉簡閃動著靈光,他掐了個指訣,玉簡裡出現楚阿滿藏著小雀躍的嗓音:“我今天又去看了解師姐,紅腫消去七八分,約莫明天就能痊愈。”

解蘭深:“嗯,知道了。”

第三日,照舊拿解師姐做筏子。

說完解荷華,又分享自己在洛水門的近況,偶爾問問修煉時遇到的難題……

大半月下來,解蘭深雖不在洛水門,仿佛也在洛水門住過,對洛水門的花鳥草木頗感熟悉,實在因為她描述得太過真實。

例如楚阿滿無聊時說起後山有一片果林,會在冬日結出火紅果實,皮薄汁多,很是甘美,好些雀鳥在枝頭啄食,像是一副工筆水墨畫。

平時他不注重口腹之欲,可聽了楚阿滿的話,竟也對洛水門後山的紅果子,產生了興趣。

又比如她說起同住一個小院的同門,道同門早也修煉,晚也修煉……解蘭深聽她的語氣,透著濃濃欣賞。

隨之,腦海裡仿佛構建出一副少女撐著下巴碎碎念的畫麵。

不知不覺,時間過得飛快。

這一日午後,解蘭深遲遲進入不了冥想境界,不知道是第幾次瞄向玉簡,始終不見躍動的靈光。

回憶起昨日楚阿滿因遲遲領悟不到第二式仙藻之劍意,情緒低落地說:“小道長,我是不是很笨?彆人看一眼就會的,我總要花費比旁人更多的時間才能掌握,修煉也是,我資質這樣差,旁人修煉一日,抵我苦修三四天。”

解蘭深不知該如何安慰,隻道:“其實你也很好,你身上有許多天驕沒有的特質,不必妄自菲薄。”

直到黃昏時分,不見玉簡傳來動靜,他擔憂楚阿滿出事,給堂妹發去傳訊符。

昨天安慰完後,楚阿滿又得寸進尺,懇求能不能陪她一起出城做任務?

被他婉拒。

難道因為被拒絕,她生氣了?

不對。

出城做任務這事,她提過好幾回,每次被拒絕,次日照樣又沒事人一樣給他傳訊,絮絮叨叨分享日常。

突然不理他了,解蘭深思來想去,覺得她可能遇到危險。

另一邊,洛水門。

收到堂兄的傳訊符,解荷華聽完後,沉默許久。

又是因為楚阿滿。

堂兄似乎跟楚阿滿走得很近?

不過解荷華沒多想,畢竟兄長修煉無垢心法,且平時總是板著張冷臉,讓人看著發怵。

大概找楚阿滿是有正事。

臨近月底,外門弟子通常會比較忙碌。

一早楚阿滿下山,做宗門任務去了。

收到堂妹的回音時,解蘭深早已禦劍出了天劍宗山門,一路往空翠山方向掠去。

神識從空翠山外圍往裡探去,幾息間,掃到熟悉的背影。

一處空地前,四五人的小隊圍著篝火坐下。

乾元宗的方思道取來烤好的兔肉,扯下兔腿,分給隊伍裡的兩名女修。

“嗯,追風兔好香,我最喜歡了。”楚阿滿拿著隻烤兔腿,啃得滿嘴流油。

另一女修讚同點頭:“今天多虧方道友獵得一隻追風兔,我們大家都有口福了。”

其他人啃著兔肉,紛紛應和。

方思道看著楚阿滿,咧嘴笑:“楚道友喜歡的話,多吃點。下次有門派任務要做,可以直接給我發傳訊符,我都有時間,還可以給你捉追風兔吃。”

解蘭深沉著臉,隱匿了氣息,藏身到三人環抱的古樹後。

這名姓方的乾元宗弟子目的性很強,偏楚阿滿毫無所覺,被隻追風兔哄得暈了頭,歡歡喜喜:“真的啊,方道友人真好,下月還有宗門任務,我一定跟你們一起,到時幫我采幾樣礦石和靈草。我呢,幫你們做任務,不收靈石,各取所需。”

方思道藏著私心,哪裡願意讓楚阿滿算得清清楚楚,輕聲:“就算不接任務,我也可以陪楚道友一起做宗門任務,如果你有需要的話。”

楚阿滿啃著兔肉,含糊點頭。

她的注意力發散到彆處。

等了一下午,沒見解蘭深主動聯係她,更不曾在意她,跟個沒事人一樣。

按理說她每日主動找他聊天分享,突然有一天不理人,難道他一點不擔心自己是不是遇到危險?

還是已經理清楚對她的在意?

楚阿滿想不到彆的原因。

咽下兔肉,她唉聲歎氣。

解蘭深真的太難搞!

換成彆的男人,隻要她略施小計,勾勾手指頭就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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