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那麼多,你是不打算放棄了?”
“我憑什麼放棄?五百塊不是錢嗎?你多久能賺到五百塊?憑什麼要我放棄?憑他蘇斌臉大嗎?”
蘇父眼神略顯頹廢,神色黯然道:“不過是你打的一頭黑瞎子,就當沒碰到,不就可以了?”
看來蘇父還是不遺餘力的想要他放棄,但蘇宇完全不為所動,他知道這肯定是大伯一家找蘇父談過話了。
“我今天要進山,借據也不在我手裡了,你就不用在我身上費功夫了。”
說完了蘇宇不再理會,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一次就夠了。
蘇父一直活在大伯給他織的幻想裡,根本走不出,其實蘇宇之前也打聽過村裡的老人,據說當年大伯對兩個弟弟還是很好的,具體什麼原因改變了,沒人知道。
或許蘇父想回到小時候吧,隻可惜,人終究會變的,大伯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大伯了。
蘇宇就這樣離開了,黃夙娥躊躇不前,想要勸解幾句,但蘇父沒有多言,擺了擺手,離開了蘇宇家,至於他說借據不在他手裡的話,他當然不信。
他小兒子什麼性格他還是比較了解的,沒討回那五百元,他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蘇父打算回去看看,這些年家裡還有沒有什麼家底,實在不行自己墊上。
就在蘇宇進山的時候,三水灣村,蘇富貴一家,也就是蘇宇大伯家,正堂。
“嘶,蘇宇這個王八蛋,疼死我了,爹,這事可不能這麼算了,二叔也是個廢物,自己兒子都管不了。”
“哼,那小王八羔子,老子差點被他害慘了,他彆想好過。”
說完蘇富貴情不自禁摸了一下襠下,隱隱作痛,雖然是兒子踹的,但他清楚的很,這是拜蘇宇所賜,所以這股怨氣,自然落在了蘇宇身上。
就在兩父子密謀,如何拾掇蘇宇一家,讓他們家如何翻不了身時,他們父子卻不知道,一夥人已經烏壓壓進入了三水灣村。
村民看到後,立馬通知了民兵隊,秦向陽親自帶隊攔了下來。
雙方人嘛差不多,都是二十多人,隻是一方有槍,另一方拿的是冷兵器。
“你們是什麼人?這裡是三水灣村,閒人免進,彆想鬨事,聽到沒?”
秦向陽還是很有殺傷力的,他那個身高,體質,往哪裡一站,不用解釋,你就能瞧得出,練家子。
“你是誰?”
“我叫秦向陽,三水灣民兵隊隊長,你又是誰?來此作甚?”
“哎喲喲,嚇唬我啊,來,給這位民兵隊長瞅瞅,咱們是來乾嘛的。”
話音落下,身後走出來一個白白淨淨,帶著眼鏡的男子,三十來歲,舉止言談都是書生打扮。
他從包裡掏出來一張紙,遞了過去,完全不怕對方撕毀。
秦向陽摸不清對方是什麼人,但對方二十多人,帶著棍棒刀劍進村,他是有義務問清楚的。
將信將疑接過那張紙,看了一眼,再瞅一眼,其他隊員也耐不住好奇,湊過看,這一看就嚇了一跳。
“小子,看清楚了嗎?上麵還有你們村委的印章呢,千真萬確的哦。”
“那你們是來?”
“還不夠明顯嗎?來收房子的啊。”
“這上麵寫的可是蘇宇和蘇斌,跟你們有什麼關係?難道你們是催債人?”
秦向陽不像是地道的農村人那樣,他還是有點見識的,催債的他還是聽說過的,他們這邊並不多見,而且很多都是不合法的,但聽說香江那邊,催債的是一種行業,可以當正規生意做的。
但在他們這邊,怕是隻能當做灰色產業,催債如果是幫彆人來催,隻是催,那麼很難說他違法,但如果用其他手段,那就難說了,所以他屬於灰色產業。
“哎喲,有點眼色,我們是城北,小北爺的人,蘇宇拿著借據給了我們,換了三百元,所以這借據就是我們了,那多出來的二百,就算是我們的好處費……呸,是我們的勞動所得了,懂?”
秦向陽聽明白了,蘇宇要不回來了,所以拿借據找這幫催債的討了三百元。
這方式是可以的,一般催債收取百分之三十,千元往上百分之二十,錢越多,收取的催債比例越少。
但彆看錢越多比例越小,但賺的可一點不少,要是討要十萬塊,即便隻有百分之五,那也是五千元。
當然,幾百塊錢,千元以內,一般是百分之三十的抽成費用,也就是一百五十元。
如果你急用錢或者不想等了,也可以跟要債的直接聊,讓對方接手,也就是收債的幫忙墊付了,當然不會按原價墊付,不然人家賺什麼?
而這個墊付的金額,肯定是比抽成還要高的,有時候能達到百分之五十。
當然要看這筆錢十分麻煩,對方是否有能力償還等多重原因。
對方說蘇宇隻要了三百元,就相當於把債務轉移到了北爺那邊,蘇宇拿了三百元,退場了,相當於蘇斌欠了北城小北爺五百元。
能不能討回來,都不關蘇宇的事,因為借據是真的就行而這張借據是有村委蓋章的,所以做不得假,也就無需核實了。
所以蘇宇直接拿錢走人,是符合邏輯的,人家來討債也是合情合理的。
秦向陽眉頭微皺,這下麻煩了,對方拿著借據來討債,屬於正常的討債行為,你不能因為人家拿著武器,就不讓人家進吧?人家喜歡拿,你管著嗎?
這時候可沒有管製刀具這個說法,畢竟槍都沒人管,何況這玩意,所以用武器是管製刀具不能帶進村為理由,是不行的。
“等一下。”
“去,叫老支書來一趟。”
雖然有村委會的印章,但當時蘇宇和蘇斌簽字畫押時,他可不在,是不是真的借據,要老村長過目才行。
話雖如此,但他已經信了七七八八了,因為這是蘇宇能辦出來的事,他寧願損失二百元,一輛自行車錢,也不會選擇吃啞巴虧。
這才是他了解的那個蘇宇,蘇斌一家子,惹到了他們這幫混混,這下麻煩了,他雖然不認識什麼城北小北爺,但聽名號就知道,不好惹,而且這群人裡,明顯沒有那個北爺。
這說明這群人隻是馬仔,二十多人當馬仔,而且他本人沒露麵,說明根本不在意這點小錢,這意味著人家還有更多人。
否則二十多人的隊伍,也敢號稱什麼北城小北爺?北城的胡同串子能把你屎打出來你信不信?
敢稱爺的,手底下起碼要有七八十號人,否則敢以城北為名,就不怕城北其他大哥跳出來抽他?
時間不久,老支書來了,瞅了對麵幾個大漢一眼,五大三粗,凶神惡煞的。
接過借據一看,確實是那天當著他的麵寫的那張,而且簽字他認得,不會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