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彆看蘇宇思緒萬千,想了很多,可其實也就幾分鐘,跟蘇父幾句話的時間,隻是蘇宇提升了精神力,思維都比常人轉的快而已。
他現在麵臨的就是抉擇,到底是拒絕,還是接受?
講真的,他可以假裝被逼無奈接受,吃個小虧,時候找補回來,這樣蘇父不會為難,父子不會成仇。
如果沒有母親,他不介意讓蘇父吃點苦頭,比如反目,讓他看看,到底是兒子親,還是侄子親,看看最終的結局。
可有他母親在,這事就有些麻煩了,他不可能逼迫父母離異吧?也不可能隻跟父親斷絕關係,以上兩種,蘇宇隻要敢做,那在村裡都是很炸裂的。
無論是勸父母離婚,還是隻和父親斷絕關係,對他都沒有好處,因為目前這種,哥幾個定時往家裡交一些錢,可以當做夥食費,也可以叫養老費,總之甭管什麼理由,就是兒子給父母的錢,也不多,蘇宇還是給的起的。
可他要是搞幺蛾子,必然成為村裡的笑話,蘇宇雖然不在意,但他需要考慮很多,比如村裡人怎麼看待他媳婦?總不能讓大夥跟著笑話他媳婦吧?
“跳出去,跳出去,甭管同意還是不同意,蘇斌都不會吃虧,這是蘇斌早就想好的,無論我做出什麼決定,似乎他都不吃虧,想要絕地翻盤,那就必須跳出固有思維。”
蘇宇心裡暗戳戳想到,他不能讓對方牽著鼻子走。
“兒子,想什麼呢?放心,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
蘇父還在一旁一個勁勸說,生怕自己兒子不給自己麵子,讓自己當眾丟臉,甚至為此蘇父的態度都不自覺卑微了許多,看得出,他很想辦成這件事。
可蘇宇腦子飛速轉動,已經想到了主意。
他推開蘇父,可蘇父還想往前,蘇宇一個眼色,頓時就走過來幾個狩獵隊成員,一把拉住了蘇父,張口就是蘇大叔,冷靜啊,東家也很為難……等等。
他這一往前走,其他狩獵隊員不自覺從背上將槍拿在了手裡,甚至跟著往前走了幾步路,隱隱有半包圍的架勢。
“哢哢……。”
上膛聲,並且有人隱隱堵住了退路,蘇宇看在眼裡,心裡埋怨他們戲真多,可表麵上並未責怪。
他不可能動粗,更不可能連村裡人都打,真要如此,他輸得更慘,甚至為此解散狩獵隊都有可能,畢竟誰會允許一個組織,隨意對村裡人動手而無動於衷?這不是黑色會嗎?你當村裡的民兵是吃乾飯的?
如果蘇宇的狩獵隊成為不安定因素,甭管是三水灣還是馬家灣,都不會允許他們居住在村口,畢竟口舌之爭,動不動你就拿家夥,甚至連村裡人都不放過,不是恐怖分子是什麼?
但嚇唬嚇唬,蘇宇也不在意,因為蘇宇在村裡的威望,讓很多人向著他,所以這種小事,他也不在意。
“蘇宇,你想做什麼?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對我動手,我讓你進局子。”
蘇斌色厲內荏,他沒想到,短短一年時間,自己這個堂弟組建的狩獵隊這麼忠心。
這明顯是家事,他們還非要插一腳,殊不知,這幫人早就想明白了,此時的蘇宇,今非昔比,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找人組隊打獵都困難重重的蘇宇了。
彆的不說,三十三名運輸隊,已經接受訓練幾個月了,頗具成效,雖然體質還沒跟上來,但槍法已經是村裡打圍者的水平了。
就蘇宇開出來的條件,這幫運輸隊每家都是窮鬼,每家都是蘇宇救濟的對象,蘇宇對他們有救命之恩。
隻要蘇宇想,隨時可以拉出另一支隊伍,原先是不好找人組織打圍,因為你找村裡人,那麼男勞力都去打獵了,你就是在間接性的妨礙組織生產任務,村支書以這個理由,上報公社,公社也不會坐視不理。
一個兩個不願意生產,人家自己謀生活,公社也說不出啥,畢竟國家規定的,乾一天活給一天的工分,你想休息,隨便,你想進城趕集,不想下地,隨便。
那人家去打獵,自然也是隨便了,可你把勞動力都拉走了,公社不可能無動於衷,但每個村找一個人,組建打獵隊,人家還是自願的,誰都說不出啥。
你總不能說村裡少了一個男勞力,耽誤生產了吧?合著就指著一個男的乾活嗎?當牛馬用呢?
如果真這麼說,就有逼迫必須生產的嫌疑了,可上級的規定是自願的,你乾一天給一天的工分,所以這明顯不符合。
之前蘇宇每個村找一個,沒人信他,畢竟抽出身不下地跟你混了,第一個得罪的是自己生產大隊的隊長,畢竟少了一個男勞力,自己生產大隊就少了一個乾活的。
結果人家跟了你打獵,可能打幾天你不乾了,人家回來,這生產隊的大隊長,還不使勁給他穿小鞋啊?
這誰敢輕易決定,何況狩獵聽著就不靠譜,萬一打不到獵物,豈不一個月沒有收獲?冬天咋整?
誰都知道冬天獵物會變少,甚至寸步難行,要是下雪,還很難進山,大雪封山十天半月很正常。
這都是不確定因素,你說誰敢跟你混?
可現在不一樣了,村集體給的任務,過來學習,他們已經親身體驗,並且親眼所見蘇宇是怎麼分錢的了。
他們清楚的很,這幫狩獵隊每天的收獲,彆說過冬了,估計一年沒活,他們也能活,因為蘇宇給的太多了。
彆的不說,二百塊錢,光是去鴿子市買粗糧,能買多少?八分錢一斤的粗糧能買兩千五百斤,每天可以分到六斤。
彆說一個人吃,一家五口都夠了,如果現在的人一天能吃到一斤的粗糧,不至於餓死。
哪怕一天一個饅頭,也不至於餓死,所以六斤糧食,一家五口人能吃三天你信不信?
所以這幫運輸隊成員,早就看到該看的了,人家早就打消顧慮了,等訓練完了,蘇宇隻要開口,肯定還能留下一批人。
到時候他們可就不是唯一的了,這幫人雖然窮,但人家好歹不是黑戶,隻要回村,村裡就必須安排生產任務,可能會被生產隊針對,給一些臟活累活,但好歹能活。
可他們呢?他們是黑戶,回去了生活很快就會回到從前,坐吃山空,就是擁有幾千塊,在這個不能做生意的年代裡,那也是白搭。
危機感,狩獵隊訓練時,可是聽張立國說過,末位淘汰製的,萬一蘇宇覺得狩獵隊人太多,加上新加入的人,決定來一波減員,來一次末位淘汰,甚至覺得他們賺的太多,不如新成員要的錢少,直接把他們解散了。
怕是到時候哭都哭不出來,那他們靠什麼留下來?這個問題,他們在一塊時,沒少討論,畢竟三十三名新成員,不缺胳膊不少腿,頂多經驗上比他們差點,要不了一年,人家就能追上來。
最終大夥想通了,那就是蘇宇這個人,特彆仗義,講情義,隻要自己這幫人真心待他,把他當親兄弟,蘇宇斷然不會因為錢多,錢少就把人勸退。
所以他們的忠心值,蹭蹭往上漲。
這會看蘇宇要乾架,當然不能坐視不理,這會你看老板熱鬨,等你被勸退時大夥同樣看你熱鬨。
“彆害怕,我又不吃人,你擔心什麼?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
“誰……誰害怕了?你走開點,彆靠那麼近。”
蘇斌支支吾吾,講話磕磕絆絆。
說白了,蘇斌玩玩腦子,想點陰招行,論打架,他虎子都打不過。
這是真的,不是一種比喻。
因為小時候打過,虎子就是幫蘇宇,一起乾過蘇斌。
但那時候才十幾歲,所以也不算啥事,即便家裡知道了也頂多說幾句,大伯也不會找來,畢竟他還要繼續吸血,要是處處得理不饒人,那吃香太難看了,蘇父又不是傻子。
蘇斌父親,就是假惺惺顧念親情,不斷給蘇父希望他才會一再退讓,如果抓住一點小事,寸步不讓,絲毫親情影子都看不到,一年可以,兩年可以,這麼多年,蘇父再傻也醒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