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遠就看到了虎子他們,不過他們第一時間沒有過來,而是進了村,還了驢車,這才趕來吃飯。
“好了,人到齊了,開飯。”
黃夙娥拿著大勺子給大夥盛麵條,每個人都會說一聲謝謝,年紀小一些的還會說一聲謝謝嫂子。
場麵異常和諧,很快虎子也到了,大夥在外麵吃,而蘇宇給黃夙娥盛了一碗肉,一碗麵,讓她在木屋下吃,和大夥分開。
不是什麼男女不同席,隻是有女人在男人聊天不方便,男人會很拘束。
“說說看,肉公社收下了?”
虎子一邊吃麵條,一邊說道:“嗯嗯,好說歹說,收下了,不過秦書記如你所說,要給錢,還是以個人名義給錢,那我哪能要啊。”
“五百斤肉,即便按三毛錢一斤,那也是一百五十元,秦書記一個月工資才多少?一頓肉,他豈不要拿出存款來付錢?”
“所以我就隨便應付了幾句,就趕緊走人了,他沒追上我,估計過幾天還會找你,把錢給你吧。”
一邊說,虎子一邊道:“這可不是我辦事不力哦,是秦書記這人太固執了,好說歹說,就是不願意白拿群眾一針一線,我也是服了。”
蘇宇拍了拍虎子肩膀,讓他繼續吃。
“你已經做的很不錯了,要是我去,估計秦隊長就該趕人了。”
是的,他和秦書記相熟,他是能乾出這種事的,把他當成腐蝕他的壞分子了,不過這也不怪秦書記警惕,有警覺性是好事。
“行了,接下來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趕緊吃飯吧,吃飽了回去午休,下午繼續。”
蘇瑾,小豆子,蘇小奔,同樣蹲在地上大快朵頤,人數太多,桌子是放不下的,所以隻能每個人蹲著吃,黃夙娥除外,她是安安靜靜坐在座位上,麵條和肉都是放在桌子上的。
整個桌子都是她一個人在用,其他人無論是誰,都是隨便找了一個地方。
蘇宇踢了踢蘇瑾,說道:“一會你們三個,各自提著肉,挨家挨戶去送,這個任務就交給你們三個人了。”
“當然,自家的肉也彆忘了,虎子一會給他們分好,大小均勻,不要搞特殊。”
虎子比了
一個o的手勢,表示明白。
“又是我們?我們剝的皮還沒處理呢,你怎麼不去送?”
蘇宇一瞪眼,蘇瑾頓時不說話了,委屈巴巴的,不過蘇宇從來不慣他。
“瞅什麼?你嫂子吃飯呢,可沒人護著你,老老實實去送肉,回來再弄你們的獵物皮,一時半會,乾不了。”
皮毛想要不變硬,需要用草木灰反複揉搓,用木棍將皮毛拉緊像是鼓一樣,又或者說像弓箭一樣,這樣放在陰涼處,放乾,皮毛才會柔順,否則皮毛攤開晾乾會成硬的,根本無法用。
講究一點的會用枝條弄一個大圓圈,把皮毛在圓圈裡攤開,用針穿過皮毛,拉緊,綁在大圓圈邊緣,像一張鼓皮,然後慢慢晾乾。
三人不情不願答應了,小豆子和蘇小奔倒是還好,沒有太大反抗情緒,但老四蘇瑾,是隨時隨地都有挑戰他三哥威嚴的想法。
每一年都會來一次反抗,然後被無情鎮壓,蘇家已經習慣了隻是外人還不清楚罷了。
“大夥吃飽了,回木屋休息,有床的,睡床,沒床的,打地鋪,湊合睡個午覺。”
“好,謝謝東家。”
大夥一口答應,然後黃夙娥回去了,她把送老院的肉帶了回去,還有自家那一份,她也帶回去了。
算是幫老四蘇瑾排憂解難了,然後蘇瑾,小豆子,蘇小奔,三人在虎子的幫助下,開始割肉,然後他們成了快遞員,挨家挨戶送肉。
雖然不是人人有份,但村裡有頭有臉的,確實都有份,蘇宇這麼乾,也是一種自我保護,畢竟不違法是一回事,但你從村頭建設一個木屋,讓幾個黑戶住在哪裡,村裡人能願意?
前麵說了,黑戶的名聲可不太好,這村裡有雞,有女人,他們能不擔心?雖說有民兵,可這終究是一個不安定因素,你彆說整一幫人放村口,你就是建一個垃圾站放村口,都有人嫌味大而反對。
所以蘇宇不得不防,蠱惑大家反對,從而給他製造矛盾,你因此發財,可以忍受,可村裡得到什麼了?什麼也得不到,還平白無故添一條不安定因素,人家能樂意?
這孩子都是自己上下學的,雖說有
民兵巡邏,可以後去林子裡找蘑菇,是不是小孩子就去不了啦?
讓家裡孩子去林子裡,必然碰到這群無所事事的黑戶,他們能放心才有鬼了,畢竟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而蘇宇今天這波操作,就是為了堵住某些人的嘴,至於平頭百姓,即便有情緒,沒人帶頭,也掀不起風浪,等熟悉了,就不會有這種顧慮了,畢竟黑戶不等於犯罪分子,而他也不會留下那些居心不良的人。
像是張立國說的那樣,再窮凶極惡,能有我手裡的槍厲害嗎?能比得過林子裡的獵豹,狼群嗎?
所以蘇宇倒是不怕,但他不怕,不代表村裡人沒有這種擔心。
他需要一步一步改變他們的形象,讓村裡人接受他們的存在,你才能更好的生活下去,彆的不說,你喝水總要用到村口的井水吧?
你再牛逼,村裡人不讓你用,你就用不了,兩個村那麼近,一個三水灣一個馬家灣,都因為一口井打打鬨鬨那麼久了,憑什麼讓你外人用?
所以這可不是什麼隨便說說的小事,真有人挑事,說不讓你用,還真就有可能。
到時候讓你拿錢,想用井水,拿錢,按次收費,你能如何?既然你帶外村人發財,不帶我們,那我們還有什麼拉不下臉的?隻要有人帶頭就有人衝鋒,蘇宇絲毫不懷疑這些人的勇氣。
你可以不相信旁人的善,但一定要相信彆人的惡,見不得你好的,往往都是親近之人。
見大夥都去了房間,找地方休息了,蘇宇來到方桌前坐下,揮了揮手,示意張立國也坐。
這才拿出了一張紙和一支鋼筆。
蘇宇低語說道:“張哥,你看這分,如何打?”
張立國拿過紙張看了一眼,上麵是這群黑戶的姓名,以及幾項信息,比如家的距離,身體體能,是否踏實肯乾?有沒有偷奸耍滑?人品如何?
三天時間篩選,那就隻能見微知著,憑借感覺去評價,去打分了。
而這種事,虎子是沒有任何興趣的,動腦子的事,之前都是蘇宇自己拿主意,如今張立國雖然不懂人情世故,但看人準啊。
所以蘇宇隻好詢問他的意見,看這分如何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