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黃夙娥開始追問對方到底耍什麼花樣?蘇宇自然不會實話實說,畢竟給對方埋雷這種陰暗的想法,他怎麼可能會有?
隨便找了一個借口就打發了,到了下午一兩點鐘,虎子來了,特意來找蘇宇進山。
和黃夙娥打了一個招呼,就帶著黑子,海東青,領著虎子進了山,直至天黑,二人才返回到了家裡。
“時間來不及了,明天再去送野味吧,今天就算了。”
白天他剛剛從縣城回來,借了驢車,自然不會那麼趕,明天再去不遲。
“行,那我拿一頭狼,回去燉了,免得幾個丫頭又說我空手而歸。”
虎子有妹子,隻要他進山,幾個妹妹就會期待著老哥回來,帶回美味,當然如果空手而歸,她們也會撇撇嘴,嘲笑自家大哥。
這種情況通常是蘇宇沒時間進山的情況下,虎子獨自進山,確實收益明顯不一樣,這才招來妹妹的取笑。
“狼有什麼可吃的?要不你拿兩個兔子回去吧?”
“不用,兔子拿去賣錢吧,有狼吃就不錯了。”
狼肉比較柴,而且略帶酸澀,並不是美味,所以價格自然也不怎麼美麗了。
一頭狼在三十多斤到四五十斤左右,分大的還是小的,即便去除內臟和骨頭,也有三十來斤左右,足夠一家人大吃一頓了。
既然虎子隻要了一頭狼開葷,那蘇宇也不能太高要求,他也拿了一頭狼,打算晚上吃,其他的全部保存著,明天送去城裡。
這次打的並不多,隻有六七百斤,還是兩個人分,即便蘇宇占據大頭,總體來說也不算多,但這是半天的收獲,不算少了。
若不是怕暴露,他就直接放空間裡了,可不暴露空間,那明天就必須進城送貨,畢竟這個天氣,隻需要一天,味道就會變了,隻有鋼鐵廠或者大一些的飯館才能一天內消耗一空。
即便所有獵物都開膛破肚了,結果也一樣,放不了一天。
等到了晚上,蘇宇把狼燉了,給老院送了一大碗過去,倒不是他非上趕著,主要是考慮到自家妹子還小,大嫂還懷孕了,不然他吃獨食也不會慚愧。
第二天,虎子已經借來了驢車,把野味全部裝車,二人趕著車,趁著清晨涼快,趕往了鋼鐵廠。
老規矩,跟保衛科打招呼,登記,然後鄭越國來接人,進入工廠,賣貨。
隻是這次有些奇怪,鄭越國拉了拉蘇宇,低語給他講:“今天野味的價格,給你上調了,上次的事情記得吧?衛東來找麻煩?事後他叔當眾訓斥了他,還把我拉到了一邊,對我說這次可以給你一個高價,算作補償,彆讓你因為一件小事,就放棄鋼鐵廠。”
“說鋼鐵廠還是很需要他這位大能人的,這一反常態,而且價格給到了八毛六分錢,我總感覺不踏實。”
蘇宇一愣,衛國慶會那麼好心?會不會是坑?
蘇宇腦袋飛速旋轉思考,各種陰謀一一從大腦裡模擬,換位思考一下,畢竟蘇宇重生前已經四五十歲了,人生閱曆並不缺尤其是從這個時代走過去的人,什麼招式,他沒聽過?
“鄭哥,我覺得你的猜測是對的,隻上漲了一分錢,看似合理,可其實很不合理。”
“兄弟,怎麼說?”
蘇宇雖然不懂采購科的貓膩,但他知道一個道理,如果衛國慶是自己人,那麼背人對鄭越國講話,那就是開後門,可顯然他不是,那這就有問題了。
而問題很可能出在價格上,上次財務幫著挖坑,保不齊這次也會有人鋌而走險。
財務部門,人物複雜,各種派係都會往裡塞人,即便做不了什麼,可隻要有什麼消息,也能第一時間知道,上次隻是合理操作,即便財務科長被罵,也頂多訓斥一下手下,啥也乾不了。
可如果這次還給他挖坑,估計就會悄無聲息了,那麼唯一能做的是什麼?做假賬?不可能,他蘇宇還不配,一旦查出財務有問題,那就不是他蘇宇這點事了,很可能牽連更大,即便是財務科長也不會這麼乾。
那就隻剩下一個了,通風報信。
可通風報信能報什麼?他賣野味是賣給采購員,采購員有采購證,屬於合法的啊。
這時候,打個野豬,野兔,也沒人跟你上綱上線,何況熊瞎子都能殺了吃肉,老虎都能泡虎鞭,還有什麼能害他?
蘇宇想不通,但不妨礙他反其道而行,但又不能暴露,不然這雷肯定不會響。
於是蘇宇拉著鄭越國開始嘀咕。
鄭越國是很信任蘇宇的,所以他講過以後,鄭越國想也沒想就同意啦。
“共計700斤,平均價按八毛六分錢,共計602元,這是批條,您拿好。”
隻要價格不是很離譜,人家後勤才不管這些,反正最後財務對賬如果跟采購部門不一樣,查出來那是他們的事。
拿著批條去了財務科,拿了錢順利出了采購科。
“太順利了,一點詢問的意思都沒有,看來鄭哥你的猜測是對的。”
“嗯,衛國慶說和財務打過招呼,至於采購科那邊,估計他沒有報賬,到時候價格不一樣,肯定翻臉不認,說我擅自漲價?然後私吞?”
一開始鄭越國沒有想通,可到了這一步,他腦袋轉過彎了,畢竟衛國慶讓他按八毛六分錢,說會給財務打招呼,正常絕對不會想到對方會故意坑他,不給采購科這邊報賬,到時候采購這邊沒有接到副科長的話,按原價入賬,到時候肯定出事。
而且背人說的,他完全可以不承認,按理說鄭越國是老采購科,不應該犯這種錯誤,隻是他不站隊,可不是清高,而是沒有花花腸子,就像這次,他就沒看懂。
如果你站隊了,又看不懂彆人的操作,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這也是他誰也不幫的原因,還是踏踏實實乾采購員吧。
“嘿嘿,鄭哥,按原計劃辦吧,我先走了。”
說著蘇宇掏出七塊錢遞給鄭越國,瀟灑離開了。
這七塊錢剛好是多出來的一分錢,而八毛五分錢,還在鄭越國的上調價格範圍內,即便收的東西不怎麼樣,跟價格不符,也隻能算一次失誤,也沒人能把鄭越國如何,可超出權限上調價格,那就另當彆論了。
“虎子,走。”
二人趕上驢車,直接離開了鋼鐵廠,剛剛拐過一個彎,被幾輛自行車逼停了。
“走啊,怎麼停了?”
蘇宇躺在車上看著天,壓根沒看路,一向是虎子趕車。
“宇哥,是公安攔路。”
蘇宇立馬起身,好家夥,四個公安,逼停了驢車,已經圍上來了,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