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生存還是死亡，這是一個問題
此事鬨得沸沸揚揚，可在家中的蘇父卻沒有出門，似乎封閉了自己，仿佛修仙者。
而另一邊，蘇宇，虎子，在被村長罵了一頓後也放回來了。
“好端端的，大強叔一個勁罵我們乾啥？全村都在看熱鬨，又不是光我們，憑啥盯著我們嗎？”
“我看村長是老糊塗了。”
“要不村長讓你來當？”
“讓我當，也不是不行啊？”
“啪。”
突如其來的問話，突如其來的巴掌，虎子後腦勺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
剛剛蘇宇就想提醒的，剛剛說讓他當村長的話，可不是他說的，乃是身後傳來的聲音。
所以蘇宇很清楚，講話的是誰，乃是虎子他爹。
自家兒子口花花，被老爹逮住了，得，挨一巴掌不冤枉。
“如海叔。”
蘇宇乖巧的叫了一聲叔，生怕這老頭一個不注意給他也來一巴掌，沒見到虎子都被他打的一個踉蹌嗎？是親生的嗎？
“爹，你打我乾啥？”
“哼哼，打你算輕的，老子沒吊起來抽你都算我是慈父。”
蘇如海想的更多，雖然村支書是借題發揮，給馬三元發難，想要壓對方一頭，以應對以後開會時取得優先權，可這件事，哪是那麼好利用的？就剛剛的形勢，一旦打起來，發生傷亡，他兒子和蘇宇誰都跑不了。
但雖說虎子爹知道村支書並沒有害他的意思，也隻是為了全村人的生計，可被人當做利劍的感覺，十分不好。
先不說公社如何處理，一旦村裡有人死了，以後讓他怎麼麵對？總不好解釋說是村長借題發揮，拿我兒擋事吧？
所以虎子爹才說，吊起來抽都不過分。
一旦有人因為打架死了，那他家和蘇宇家就等於欠了天大的人情，往後人家家裡有什麼事，他們家和蘇宇家就沒理由不管。
畢竟人家的死是因為幫你兒子討回公道，雖然不至於賴上你，就問你好意思袖手旁觀不？
所以才說被人推出來當槍使，不好當，哪怕村支書沒有私心，全是為了村裡，可蘇如海還是多少有些抱怨的。
這份抱怨還不能對村支書發，畢竟村支書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集體，是為了大夥，一旦糧食減產，大家分到的糧食就會減少，村裡一樣會有人死，而且是自願餓死，就為了給兒子，孫子多留一口飯。
所以這時候為了灌溉土地，發生命案，那是不無可能的，因為今天不死，以後也可能死，不過是慢性死亡而已，與其如此，不如爭一爭。
作為村長當然要擔負起責任，確保村裡人儘量不會餓死，至於其他村的死活，那就不歸自己管了。
所以即便知道老村長這麼做不地道，推幾個娃娃出來說事，可他還是沒有跟村長說什麼，因為他就是從饑餓年代過來的人，總是要有人犧牲的，隻要不是為了一己私利，彆人家可以犧牲，為啥你家不可以？打架不一樣要死人？憑啥當做擋箭牌不行？你家很特殊嗎？
團結一致，抓住所有可以抓住的機會，全村才能活下去，要是婆婆媽媽，這不行，那不行，那隻有一句話，等死吧你。
程然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方法不是最優解，可農村哪有哲學家？你給我講火車變道的故事，到底是壓死不守規矩的七個小孩，還是壓死守規矩的一個小孩？這種問題，村裡人沒人會懂。
他們隻是想活下去，那就需要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一切，所以地主跌倒，百姓吃飽。
主觀的講，地主也有好有壞吧？人家起早貪黑賺錢，然後買了地，成了地主，怎麼就活該被殺了吃肉嗎？
可客觀的講，造成流民增多，無地可種的就是地主，大量土地掌握在少數人手裡，這是病，想要根治就需要重新劃分，並且不允許買賣，否則永遠治不好。
“你們兩個臭小子，知不知道，差點惹下大禍？多虧今天秦隊長當機立斷，否則你們兩個，就等著被推出來頂罪吧。”
虎子爹沒有踹蘇宇，但還是訓斥了一句。
聽了蘇如海的解釋，蘇宇，虎子才弄懂其中深意，當然，這也不是村長有意為之，誰讓他們兩人趕上了呢？
直接撞槍口上了，村長不利用一下，實在對不起他們主動提供的素材啊。
“艸，大強叔太不地道了，竟然利用我們？咱找他去。”
剛要轉身，就被虎子爹拎著脖領子拽了回來。
“還嫌不夠亂是不是？你少給老子添亂，你以為村支書想啊，這不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嗎？”
“行了，這些事你倆就不用操心了，滾回去吧，這個節骨眼，彆再給老子添亂了。”
蘇如海罵罵咧咧回去了，虎子也被拎著回去了。
蘇宇縮了縮脖子，同樣回到了家裡。
對於村長利用他們，蘇宇並沒有其他異樣的感覺，他倒不是大公無私，為了集體榮譽感犧牲自我，而是覺得今天的事態，怕是村長都沒有想到。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村長隻是想敲一筆，沒想過會形成兩村對壘，甚至差點打起來的。
要是早有所料，他肯定不會毫無準備，還讓虎子爹去叫人，才把本村的民兵集結齊。
不過也確實多虧了秦隊長當機立斷，分開了人群，不讓兩個村的村民發生衝突。
“回來了？剛好，嫂子來叫人了，一起回去吃飯吧。”
蘇宇點了點頭，洗了一把臉，然後換了一身衣服，這才陪著黃夙娥去了老院裡。
他剛到老院，自家大哥也才下班，招呼了姐姐，姐夫，一同到了老院裡。
簡單打了一個招呼，這才進入大堂。
“當家的，兒子，閨女都到齊了，出去一塊吃個飯吧？”
蘇父房間裡，母親劉玉芝還在勸說。
“玉芝，我是不是很失敗？”
蘇河沒頭沒尾問了這麼一句？她當然清楚，丈夫這是深受打擊，有些難以啟齒了。
“咳咳……，彆想那麼多，你又不是不知道，老三一向對大伯一家沒好感，這次瞞著你，也隻是怕你不同意，不是針對你這個當爹的。”
“真的……？”
劉玉芝昧著良心點了點頭，心說完了，再不安慰，這都快抑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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