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恒:我不想去)
(丹鶴:不,親愛的丹恒先生,你其實是很想去仙舟的,對嗎?【狗頭深情叼玫瑰.jpg】)
丹鶴醒過來的時候,白熾燈正明晃晃地照著他的眼睛。
剛剛從黑暗中睜開眼,燈光刺的他眼睛一疼,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
他隻感覺自己暈暈乎乎的,整個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像是喝多了酒一樣,整個世界天旋地轉。
彆看丹鶴隻是個少年人,他卻是是喝過酒的。
死星上沒那麼多規矩,在那些朝不保夕的日子裡及時行樂才是正理,未成年的孩子們酗酒的比比皆是。
在死星上,最絕望的並不是死亡,而是你知道死亡如影隨形,卻並不知曉它什麼時候會將你拖入深淵。
在這裡,資源匱乏讓兄弟反目成仇、父子離心、母女殘殺這種人倫慘劇每日都在發生。
丹鶴想要阻止,卻發現他也好像有心無力。
今日他可以阻止得了,那麼明日呢?
後日呢?
大後日呢?
因為被泯滅幫的那群瘋子追殺,丹鶴不可能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也不可能長時間拯救一個早已各自心懷鬼胎的家庭。
死星原本也不是死星,隻是毀滅麾下的反物質軍團來了之後,就變成死星了。
原本肥沃的土地變成了沙漠,甘甜的井水已然乾涸,河流變成黃土溝壑,湖泊化為深坑,樹木和青草都已經絕跡。
要不是有星際和平公司的人偶爾施舍一點糧食過來,或許這顆星球上的人類將會徹底絕跡。
酒好喝嗎?
丹鶴是覺得這玩意有好有壞。
有好喝的,比如曾經有一位有渠道的死星幸存者開的破爛酒館裡麵的招牌——艾立德雜糧酒。
聽那店主把這酒吹得是如何高大上,其實丹鶴知道,那就是星際和平公司支援的各種糧食混合在一起釀造的。
賣125阿克西裡斯一碗,大概相當於25信用點,相當便宜,雖然有苦味,但是回甘很濃,一大碗下去既解渴又爽快。
丹鶴在打劫完那些泯滅幫後,常常買好幾碗,挑個好座位坐著,一邊喝碗裡的酒一邊聽其他酒客吹牛講故事,能在酒館裡從白天坐到半夜。
有的酒不好喝,去年星穹列車去一處剛剛經曆過戰爭的星球開拓,丹鶴與那裡的達官貴人周旋時,喝了一杯據說是用不知道多少光年外的星係裡運出來的頂級葡萄釀造的頂級葡萄酒,一瓶就可以買下一個星球。
他們說這酒好喝,但是丹鶴卻覺得飲之無味,甚至隱隱約約還能品出一絲血腥味。
那場曠日持久的戰爭是民間的起義軍最先掀起的,丹鶴行走在這顆星球上時,看到了民不聊生、易子而食。
當有骨瘦如柴的老人顫顫巍巍地端著一碗用鄰居家孩子身上最好的肉煮出來的肉湯、請他這位遠道而來的客人喝的時候,丹鶴終於忍不住吐了。
以至於他很長一段時間都不願意喝肉湯。
而那樣的人間地獄與那些達官貴人所居住的城堡,僅僅一牆之隔而已。
外麵易子而食,內裡醉生夢死。
……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似乎也是見到了這樣的場景。
是一群狼首人身的怪物,它們將有著狐耳同族殘殺致死,煮成肉湯。
好惡心的味道啊。
他想著。
思維越飄越遠,眼前也出現了一些幻覺一般的場景。
有看不清麵孔的人舉著酒杯,和他開著不著邊際的葷玩笑:“大晚上看什麼了,早上剛起來就看到你一柱擎天的?”
軍旅之人大多不拘小節,開起玩笑來也毫無底線,常常拿下三路那點子事說事。
隱隱約約的笑聲在耳邊響起,而自己好像也不介意,直接接話:“這說明我是個特彆正常的男性持明,就算沒有繁衍能力那我也是男的,又不是古國皇宮裡的太監。”
“哎,還以為你是因為飛霄將軍才起來了呢……”
“去去去,少胡說!”
但是真的不是嗎?
後來他躺在床上,大半夜都沒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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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的孩子。】
丹鶴恍惚間看到了虛無吞噬一切,張著大嘴的古獸突破了克裡珀鑄造的高牆。
巨龍隕落、蟲群肆虐,智械變成破銅爛鐵。
星辰粉碎、恒星熄滅,萬事萬物歸於烏有。
宇宙在重置。
星神在消失。
所有的生靈都會奔赴終末。
但是啊,他不甘心。
他還沒有尋找到治愈月狂的方法,還沒有堂堂正正朝著她說出一句喜歡,還沒有光明正大地牽起她的手。
【我說過的,否極泰來。】
不知道多少億光年之外,某個星係內。
這裡是【虛無】的所在地,整個星係都被濃稠如黑泥的黑暗籠罩在內——
或者說,這一整個星係都是某位擺爛星神的身體,隨著時間的推移正在緩慢向四周擴散。
若是有生靈不幸接觸這黑暗,就會開始被黑暗同化,最終失去自我的存在,變成黑暗的一部分。
“你來了?”
“是啊,阿哈來了,驚不驚喜?”
黑暗中,一雙眼眸睜開,燦若星辰,為這片黑暗提供了些許光明。
一陣笑聲由遠及近,最終化為一副笑臉麵具,落入黑暗之中。
“阿哈就知道你沒死……計劃明明還是可以順利進行的嘛,為什麼還是要把你手裡的東西送出去呢?”
“他比吾更合適。”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麵具沉默了一瞬,旋即爆發出瘋狂而恐怖的大笑聲,在黑暗中回蕩著。
“哈哈哈哈哈哈……這還是阿哈第一次見到把自己的機會給彆人的蠢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麵對笑聲,那道聲音仍舊平靜無比。
“成神的機會在這片宇宙並不算多,我雖然能夠再度登神,但是吾覺得吾已然不適合再度出現……
“但是他可以,吾一直相信。”
笑聲止歇,麵具再度沉默。
“宇宙似乎在不間斷地朝著命定的終結走去,就像是設定好的程序一樣,有時吾也會懷疑,我們的所作所為是否正確……
“但是現在看來,一切皆有其意義,吾等的努力,並非歸於虛無。”
眼睛再度閉上,聲音略顯疲憊。
“對抗虛無很累的,下次見麵的時候,希望你能帶點有意義的消息。”
“嗬,你倒說得輕巧……行行行,阿哈會幫你盯著的,你就在這兒睡著吧。”
麵具砰的一聲,像是煙花一樣爆炸了。
爆炸產生的聲浪擴散,震得【虛無】的身體都像是被投入了石子的湖麵一樣,層層震蕩開來。
但是就算是身體爆炸了,【虛無】還是連眼睛都懶得睜開。
於祂而言,宇宙中的萬事萬物皆是沒有意義的,因此爆炸和疼痛自然也沒有意義。
祂也感受不到疼痛。
宇宙一切如常,風平浪靜。
……
“我說了什麼?”
走出醫療艙、回到列車沙發上坐著的丹鶴頂著三月七、丹恒二人考究的目光,忍不住縮了一下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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