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他繼續說:“小七,你從小就不怎麼在國內待,想法什麼的都是國外的那一套,回來你肯定不適應的。我聽三姨說了,你下次回來就是直接接手那什麼……納德基金國內總部?正好我也常待滬上,我知道你從小就很聰明優秀,但你這剛回來,你還真的向我學著點。”魏怡還是想笑,她在想,鄒康似乎真把自己當成那些大院溫室裡長大的花朵了,還是說他覺得國外就很清流白蓮?拜托,自己隻是在國外,又不是在火星。至於算計?哪裡沒有算計呢?就像外公說的,納德基金為什麼選中自己,是因為能力嗎?不,是因為自己的出身!那麼魏怡需要拒絕嗎?也不需要。既然納德需要一個窗口,需要一個合適的代理人,需要在這個全世界都能看到的新興發展中的巨無霸市場攫取豐厚的利益。那麼自己也可以充分利用這個機會將國際資本導入亟需資本助推的行業領域,至少在早期,資本對市場的推動作用甚至是創造性都是無法被替代的。魏怡很快就把魏康打發走了,繼續翻著手裡的資料。這份資料倒是挺詳儘的,尤其是關於聚團方麵,魏怡看了又看,她感覺國內這首家模仿矽穀高朋網的團購網站,似乎在模式和錨定上更合理和精準。隻是回歸到第一頁,魏怡看著那張頭像,不由揉了揉眉心。她轉而打開電腦,再次登陸論壇,然後翻出之前那些留言信箱,越看越是……難評。“大江大河?怎麼會取這種名字?”魏怡搖頭。不過想想,自己的花開富貴似乎也不相伯仲的嘛。另外,誠心而論,她還是覺得這個大江大河值得被稱上一聲江老師的,因為對方在很多關鍵問題上的看法,無論是深入度還是遠瞻性,都讓魏怡感到眼前一亮。不隻是她自己,之前這些交流留言她給外公看過,當時外公對這個人的評價是出奇的高!甚至於直接表態,讓魏怡接手納德分部後第一件事就是不惜代價去把這位江老師給挖過來,直接邀請為合夥人,外公明確說這人很有水平,極具投資家的天賦。所以也正是受外公的影響,所以魏怡當時才會對這位充滿神秘感的江老師感到神往。但現在……唉,也不能怪她。魏怡很小就在米國獨立生活求學,也一直接受著外公的培養,可以說魏怡最親也是最佩服的人,就是外公這位銀行家出身的老資本家、曾經滬上老克勒,雖然在私德方麵有些一言難儘。外公甚至還說什麼?把這位江老師挖過來,然後拿納德練練手,他自己再培養個幾年,到時候在看情況,達到他滿意的話,就把所有的資產都交給魏怡全盤打理。所以現在問題來了,該怎麼告訴外公,這位江老師其實隻是一個國內的大一學生呢?同時還是魏康口中最典型的所謂鳳凰男呢?魏怡又翻了一下資料,從工商信息上看,這位江……許江河除了是聚團的實控人之外,還是一家奶茶品牌的創辦人?而且從時間節點上看,他那會兒正值高三?另外,他是柳城人,柳城在哪兒?父親是初中文化,汽車製造廠的一線工人,母親是文盲,資料顯示是務農,這種家庭情況之下的孩子,是怎麼做到在這個年紀有這麼高的視野和行動力的?再看看照片,就一小男生嘛,不過模樣倒是挺順眼的。誠然,魏怡認可他目前的成績,但同時也保留著好奇和質疑。她還是覺得匪夷所思!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魏怡不想多,明天去一趟金陵,先看看情況。眼下時間不早了,她也準備休息了,但想想後,她還是給外公又打了個電話過去,這會兒那邊正是上午,不算打擾。很快,越洋電話打通了,那頭出來外公硬朗的聲音:“怎麼了,小七?”“外公,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魏怡說。“嗯,你說。”“就是之前我跟外公提過的,那位江老師……”魏怡很直接,把具體情況簡單說了清楚。電話那頭的外公聽完後,突然大笑起來:“小七,你不是在編故事吧?”“沒有,我說的都是事實!”魏怡說。“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那頭外公還在大笑,跟著說道:“我決定了,等你述完職,我跟你一起回國,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有意思的事情,哈哈!”“啊?外公你……不是說不回國的嗎?”魏怡感到意外。“老了,改主意了,該回去看看了,以前的那些老對手老朋友,都死的差不多了!”那頭道。前半句還好,後半句……魏怡難評。下一秒,那頭外公突然動氣:“法克,你爺爺是不是還沒斷氣?這老東西怎麼那麼能活?”魏怡還是沒話說。“還有事嗎?小七。”那頭外公問。“沒有了。”“那就這樣。”電話直接被掛了。魏怡搖頭,這輩子要都到頭了,看來這兩位老家夥終是無望和解了。她其實還想問問外公確定要回國嗎?要是確定的話,自己得先跟爸爸媽媽知會一聲,很多事情都得提前準備一下。但也是麻煩事,畢竟爸爸媽媽都已經離婚那麼多年了。算了,時間上還早,況且老資本家又是一天一個主意的。整理一下桌麵,魏怡準備休息,可腦子裡突然冒出鄒康之前說的那一句,這種老洋房從民國下來都不知道……啊嘶,魏怡不由縮了縮身子,搖頭時那一頭栗色的波浪卷像浪頭一樣的蕩開。……與此同時。南藝,舞蹈學院大一女舍。這會兒已經熄燈了,陳鈺瑤窩在被窩裡按著手機打著報告,黑暗裡胡曉涵喊了一聲:“瑤瑤,雯雯,明天我們出去逛逛吧,終於考完專業彙演了。”“可以啊,我也好久沒逛街買東西了。”陳雯雯應聲。“順便我們再吃頓大餐,好久沒……”胡曉涵說著,然後突然問:“瑤瑤?瑤瑤你呢?”“啊?我,我怎麼了?”陳鈺瑤這才憨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