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許江河走的時候,徐沐璿沒有說話,她隻是臉上閃過一絲滯色,便也邁開步子朝著宿舍樓走去。
隻是,步子越走越慢。
等快要到了宿舍後門時,徐沐璿慢到停步,然後回頭。
身後沒有人。
也不是沒有人,是沒有他。
好像是突然就起風了,又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吹進了眼睛裡,徐沐璿眨動著,隻覺得眼前漸漸有些模糊。
但她很快便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回身,繼續朝著宿舍樓走去,沒幾步後,她又是一回頭。
還是沒有他。
那一刻,徐沐璿有些呆滯,而後微微昂起臉,深吸了一口氣,最後緊緊的咬住了下唇。
好難過。
為什麼會這麼難過呢?
腦海裡浮現起他終究還是說出的那句話,高三最後一個學期……
當時聽到這句話,徐沐璿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崩潰了,就像個瘋子一樣,而現在,她就覺得沒來由的一陣陣心灰。
再想想他今天,看自己的眼神變了,也沒再喊一聲大小姐了,吃飯時明明看到他是戴著手表的,可後麵看時間卻偏偏是拿出手機的,還有最後,他也沒有想之前那樣出現在身後了……
他說的那些話又是什麼意思呢?他很忙,讓自己不要再去煩他了是嗎?
也對,確實,是自己一直在煩著他的。
他一開始就沒想過要跟自己在一個城市讀大學的,是自己莫名其妙的填到這兒。
從那天早上之後,他再也沒有主動找過自己的,是自己,不要臉的跟著爸爸媽媽去他家做客,後麵還不要臉的一起下樓走走。
他那時候就已經把話說清楚了,以前是以前,過去就應該過去了,彼此尊重。
所以後來還是自己在犯賤,幾次讓他加新的扣扣,幾次他都理會後就應該算了,可自己卻偏偏主動加了他。
張婷隻知道聽演唱會那次他很儘心儘力,說他被刨根問底時字裡行間還在維護著自己,可她們不知道的是,演唱會的門票是自己不要臉的跑去他們學校,一個人在操場上等了幾個小時,最後他才要的。
她們更不知道的是,他第二天就陪著沈萱也看了一遍。
沈萱應該不需要去他的學校,一個人在操場上等他幾個小時,才讓他勉為其難的答應吧?
其實徐沐璿也知道自己有時候脾氣不好,很容易就生氣,就是不想說他想聽的話,可那,那是因為自己真的沒什麼安全感,似乎隻要是這樣,然後他還包容著,就能感覺和以前一樣,和從小到大一樣,有一種被在乎的錯覺。
周末這兩天徐沐璿特彆懷念跨年還有元旦去恐龍園的時候,他好厚臉皮的,還各種詭計多端的,不管自己怎麼鬨,他都能很聰明的花開,甚至還能不要臉占點便宜走。
還有,他明明說過的,把不開心的都留在2009吧。
可是發信息他總是不回的,打電話過去他也總是不樂意的樣子,從小到大他明明知道自己最討厭這種找不到他的感覺啊!
他不應該去見沈萱的。
可也是啊,他為什麼不能去找她呢?
所以啊,見了她之後,回來他到底還是說出了那句話,那高三的最後一百天……
徐沐璿就很討厭現在的自己,有時候真的太莫名其妙,簡直就是瘋了。
深吸了一口氣,徐沐璿的心裡突然有種出奇的平靜。
他說忙,那讓他忙吧,自己從來也沒說他不忙的,因為從小到大早見多了父母間的關係,爸爸也是那麼忙的,這很正常。
就像他之前說的,本來他好好的……
高三的最後一白天,自己很醜陋。
方才他問出那句為什麼不能去找她呢,那一刻的徐沐璿才知道,自己依舊是醜陋的。
她總想證明自己不是的。
甚至,之前的好幾個瞬間,她真覺得自己不是的。
一個人有些失魂落魄的走進宿舍,這會兒才剛過六點半,宿舍裡沒人,室友們可能出去吃飯,然後直接去自習了。
徐沐璿坐在書桌前發了會兒呆,準備收拾書本去圖書館。
但這時,手機響了,她心顫了一下,可拿起一看,是媽媽打來的,她有些呆然,鈴聲還在響著,思緒被抽回,徐沐璿想了想,還是按了接聽鍵。
“喂,璿璿,吃過飯了沒?”那頭傳來媽媽羅蘭的聲音,很親切。
可聽到媽媽的聲音後,徐沐璿卻突兀間的一陣好委屈,她想哭,但忍著,努力轉過沒事的樣子,說:“嗯,剛剛吃過的。”
“怎麼了?不開心啊?”那頭還是聽出來。
“沒有。”徐沐璿搖頭,跟著編了個謊話:“就是期末了,複習壓力有點大。”
“這樣啊……”那頭嗯聲,繼而說:“不要有壓力,也不要給自己定太高的要求,你已經很出色了知道嗎?”
“嗯,知道了,媽。”徐沐璿應聲。
“現在大一壓力就這麼大嗎?周圍同學都很努力是嗎?”那頭又問。
“也……沒有啦,其實還好,媽,我沒事的,你吃了嗎?爸爸呢?”徐沐璿很快調整好,岔開了話題。
所幸那頭媽媽好像沒聽出什麼,就沒多問,說著:“這個點你爸爸肯定在廠裡啊,年末了,各項收尾考核還有來年的規劃安排……對了璿璿,有個事兒媽媽提前跟你透漏一下,你也好有點心理準備。”
“什麼事兒啊?”徐沐璿一愣。
“就是爸爸在工作上會有一些調動,已經確定了,就等文件下來了,所以過完年咱們就得搬家了,到時候梓航也得跟著轉學,不過對你不影響,另外也不遠,就在隔壁地市……”那頭羅蘭說著。
徐沐璿聽完後,有些意外,但又不覺得意外。
從小在父母身邊長大,餐前飯後的多少能聽到一些消息,以前媽媽就勸過,讓爸爸調整一下路線,但爸爸似乎總有一些理想主義,覺得自己更應該也更適合踏踏實實的搞實業。
父母的選擇她是不過問的,尤其是爸爸,她也沒資格過問。
“嗯,我知道了。”徐沐璿嗯聲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