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藝出來,許江河沒有直奔理工寺,而是先回了一趟出租房,快速衝了個澡,換了身衣服。
隻要還是陳笨蛋的身上太香了,而河豚大小姐又是帶著一些潔癖的人,對氣味什麼的比較敏感。
許江河沒有噴香水的習慣,車裡也從來不放香薰什麼的,另外折騰一天了,收拾利落點也算是一種尊重吧。
出來後路過一家花店,許江河想了想,還是停了車,讓店家包了一束玫瑰百合,看見花店裡也擺上了平安果,便順手也拿了一份。
等花的時候,許江河靜靜看著街角,思緒有些發散。
“您好,您的花已經包好了。”店老板喊了一聲。
“哦,謝謝。”許江河反應過來。
錢已經付過了,節日當天的花也確實不便宜。
接過花的許江河正要轉身走,卻兀自間愣了愣,又回頭了,說:“老板,一模一樣的,麻煩再給我包一束。”
“好的,沒問題。”
這麼一折騰,時間上肯定是耽誤了,七點半之前應該是到不了了。
等第二束花包好,許江河回到車上,一束放在副駕駛,另一束和平安果禮盒一起放後座,然後過個路口,車頭一轉,許江河掉頭折返南藝。
很快,到了南藝,車子直接開進去,同時撥通了陳鈺瑤的電話。
那頭還是秒接:“喂?你怎麼又給我打電話啦?”
“在宿舍不?”許江河直接問。
“嗯嗯,怎麼了?”
“現在下來,有個東西忘了給你了。”
“啥東西呀?那,那你等我,我馬上下來!”
“嗯,掛了。”
許江河掛了電話。
車正好開到了陳鈺瑤宿舍樓附近。
他三下五除二,車都沒熄火,直接拿起副駕的那束玫瑰百合,穿過綠化帶直奔陳鈺瑤宿舍後門。
幾乎是同一時間,陳鈺瑤出現在了宿舍樓門口,還是丸子頭,似乎是因為著急下來,連羽絨服都忘了披上了。
此時的陳鈺瑤一眼看見低頭穿過綠化帶的許江河,手裡還拿著一束花。
過了綠化帶的許江河一抬眼,正好看見陳鈺瑤站在那兒,樣子和以往完全不同,沒有驚呼雀躍,反倒是傻乎乎的呆愣著。
“愣著乾嘛?過來呀。”許江河喊了一聲。
“啊?我……”陳鈺瑤這才反應過來。
她看了一眼許江河,臉紅著,眼也紅著,人顯得越發憨愣了。
許江河也有些許的怔愣,但時間來不及了,他便大步上前,手一伸,將花遞了過去,說:“拿著。”
言罷,又補了一句:“來之前給忘了。”
陳鈺瑤呆呆憨憨的接過花,雙手捧著,越發呆愣了,她看看花,然後抬眼看著許江河,眼窩泛紅厲害,眸子裡儘是水霧。
許江河隻是看一眼,便把目光撇開了,然後擺擺手說:“我還有事兒,走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再一次的穿過翻過綠化帶。
上車前他回頭看了一眼,捧著花的陳鈺瑤還是呆站在原地,憨愣憨愣的看著許江河,就有些……望眼欲穿。
許江河揮手,笑笑,然後心一橫,拉開車門開車走了。
陳鈺瑤是等許江河的車走了很遠,早就看不見了,她才募然間緩了過來,眼睛眨了眨,視線一下子便徹底模糊了。
此時的她,滿腦子都是剛才一出門看見的畫麵,許江河突然的出現,低著頭翻著綠化帶,手裡拿著一束花,身邊背後是白雪斑駁,在朝著自已而來。
陳鈺瑤小心翼翼的捧著手裡的花束,然後低了低頭,玫瑰百合怎麼可以那麼好聞呢?
忘了披上羽絨服的她,都傻了好一會兒了,卻一點兒也不覺得冷。
回到宿舍,宿舍裡開了空調,很暖和。
因為天氣預報說金陵要下雪,所以胡曉涵的對象從廬城過來了,胡曉涵一大早就出去了,今晚肯定是不回來的。
林莉上午就跟對象吳令出去過節了,下午突然回了一趟宿舍,拾了點東西然後紅著臉又出去了,雖然啥也沒說,但人一走,窩在沙發座上追劇的陳雯雯回頭衝著陳鈺瑤內涵一笑,說,到底還是沒守過今年啊。
當時陳鈺瑤臉一紅,讓陳雯雯不要亂說。
眼下宿舍裡就剩下兩人,陳雯雯還是窩在書桌前的沙發坐上,兩腿一字開,這在舞蹈生宿舍很常見,陳鈺瑤也經常這樣,一邊刷劇一邊開腿。
陳雯雯一回頭,愣住,然後問:“瑤瑤你這……許江河送的?”
“嗯。”陳鈺瑤臉紅,低頭著,喜嘻嘻。
“他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陳雯雯下意識問,其實剛才接電話時她在一邊聽著看著。
“他說了忘了個東西給我……”陳鈺瑤小聲,說這話時,似乎整個人都要幸福壞掉了。
陳雯雯隻是看著,笑著,卻也沒說什麼。
下雪天,平安夜,隻是過來吃個飯,末了才補了一束花……真就那麼忙?還是說有彆的優先選了?
……
許江河趕到理工寺時,時間早就過了七點半了。
看了一下手機,河豚大小姐沒有打來電話,扣扣上也沒發一句消息,這讓許江河心裡有些沒譜兒。
其實下午那會兒,許江河琢磨了一件事兒。
他想明白了為什麼羅姨一走,徐傲嬌立馬情緒就不對了,不僅不適應,還有一種明顯的慌亂無措感。
之後送她回學校,暗中觀察,徐沐璿最後往後走的時候那模樣那姿態讓許江河很是熟悉,那是真隨便了。
傲嬌的性子比一般人更難以主動,但奇怪的是,卻又比一般人更容易主動的選擇放棄。
怎麼說呢?主打一個自作自受!
那會兒許江河突然間的興致缺缺,其實也是一種不適應,這種不適應同樣來自於羅姨的態度轉變,多多少少是有些壓力感的,怕不好收場。
隻是後來一想,覺得也沒啥,因為想要什麼就承擔什麼。
停好車,許江河沒著急下車,而是給徐沐璿撥了個電話,響鈴快要結束的時候,那頭接了,卻不說話。
“……我到你學校了。”許江河也有些沉默了。
言罷,那頭沒聲音,須臾後才傳來了一聲:“七點五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