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就算了,折騰,你也不要見外,等下我跟璿璿簡單吃點,你大概十二點半前來就行了,儘量不耽誤你時間。”那頭說。
“那行那行,我知道了。”
“嗯,掛了啊。”
“好的羅姨。”
掛了電話,許江河頭有點大。
回去後老登老媽還有徐叔問起,羅姨也好說?
這話沒毛病,是在替許江河考慮,就算是沒時間羅姨也能理解。
但問題是,老媽也好,徐叔也罷,都沒什麼,但老登就不一樣了。
許江河好不容易把老登脾氣盤沒,人盤順毛了,這次羅姨回去稍稍給點陽光,那老登不得又起勁了?
唉……
中午,許江河忙完,簡單填了個肚子,然後給徐沐璿打了個電話,驅車直奔理工寺。
今天是平安夜,明天就是聖誕節了,加上又要下雪,所以街頭的節日氛圍還是很濃鬱的,人也特彆多。
到了酒店,羅姨已經收拾好行李在大廳裡等著了。
徐沐璿在邊上,穿著一件咖色的大衣,戴著一頂同色的毛呢貝雷帽,化著淡妝,很有英倫風。
好看是真的好看,而且是一改過往的黑白性冷淡色調,惹的許江河第一眼看過去還愣了一下。
“羅姨,真的不多待幾天了嗎?”許江河很快反應過來,迎了上去。
“不待了。”羅姨笑著說。
過多寒暄也沒什麼意思,許江河隻好點著頭,然後就手接過羅姨的行李箱,說:“那好吧,我來把行李放到車上。”
“嗯,麻煩你了,小許。”
“沒事,應該的。”
時間是上有些趕的,許江河也不敢多耽誤,驅車直奔機場。
羅姨跟徐沐璿還是坐在後排,聊著車外街景,期間沒怎麼跟許江河搭話,等到了機場,送到進口處,羅姨才看著許江河,說:“行了,就到這兒吧。”
這會兒許江河跟徐沐璿是站在一起的,羅蘭看看女兒,又看看許江河,想說點什麼的,但最後還是沒說出來,隻是笑著,然後揮手告彆:“你們也趕緊回去吧。”
“羅姨……”許江河還是不太適應,最後憋了一句:“一路順風。”
羅姨笑著點頭,有些欣慰。
一邊的徐沐璿到底還是不舍了,情緒有些低落,從下車後就一直沒說話,眼下像是憋了很久,喊了一聲:“媽。”
說一千道一萬,河豚大小姐現在也隻是個十八歲的小姑娘。
等羅姨進站,徐沐璿還站在原地呆呆看著,周圍人來人往,也不少送彆離愁的。
許江河隻是靜靜的站在一邊,不著急催。
其實這個時候應該是河豚心理防線比較脆弱的時候,嗯,她可能需要一個擁抱?
不過很快,徐沐璿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下意識的瞥了一眼許江河,但立馬便把臉撇開,整個人突然有些擰巴了,氣氛也開始微妙起來了。
許江河一愣,反應過來,樂了。
嘿嘿,你媽媽回去咯,還是坐飛機回去的哦。
“你笑什麼?”突然,徐沐璿問了這一句。
“我笑了嗎?我沒有!”許江河搖頭。
“還不承認?我媽走了,你就那麼開心?”徐沐璿哼聲。
“什麼話?你不要亂講!我也希望羅姨能多待幾天的,都問了好幾次的!”許江河理直氣壯。
徐沐璿隻是瞪了一眼,然後臉撇開,轉身就走。
沒兩步後,她回頭看了一眼許江河,哼氣:“走啊!”
看,羅姨前腳走,她後腳就這樣了,莫名其妙的就不高興了。
其實也不是不高興,應該是舍不得,情緒低迷,再一個就是突然間隻剩下兩人獨處了,徐沐璿明顯是不適應的。
那麼問題來了。
所以……
她不是真正的不高興,不高興隻是她的保護色?
媽的,也不對啊,老子是在自我攻略嗎?
搖搖頭,許江河跟上腳步,兩人一前一後的朝著停車場走去,結果沒走幾步,徐沐璿站在那兒不動了。
許江河一看,又樂了,說:“走啊,怎麼不走了?”
“你先走。”她說。
“為什麼?”許江河明知故問。
徐傲嬌不說話,臉撇開,開始鼓氣。
許江河眯眼,又問:“不知道路了?”
“誰不知道路了!”河豚嘴硬。
“那你走啊,你不是走的快嗎?”
“你……!你走不走?”
“你先走……”
“你!”
徐傲嬌氣不輕。
許江河見好就收,走到前頭,回頭看了一眼,河豚鼓氣歸鼓氣,身體倒是很誠實,乖乖跟在後頭,就是撇開臉故意不看許江河。
其實徐沐璿不算是路癡,估計是不太熟悉機場這邊,所以剛剛尷尬了。
很快,到了車前,許江河徑直走向駕駛座那邊,上車前看了一眼另一邊的徐沐璿,她人站在那兒,不動,臉撇開著。
許江河隻是看著,須臾後,他語氣平淡的說了一聲:“上車吧。”
跟著拉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座,直接不管徐沐璿了。
後麵路上兩人就沒什麼交流了,尤其是許江河,本來還想著揭穿一下,問她是不是不知道路了,但突然間,也不知道為什麼,人一下子就興致缺缺了。
等了一會兒,徐沐璿上車了,坐在後排。
“我先送你回學校。”許江河說,語氣還是平平淡淡的。
看了一眼車內後視鏡,徐沐璿臉色有些不自然,也不說話,臉撇向車外。
她應該是感覺到落差了,前一秒許江河還在跟她拌嘴,下一秒突然間就冷淡的像個陌生人,特彆是媽媽剛走……
許江河怔了一下,很快調整好,發動車子開出停車場。
這一次他真不是有意的在玩心思的。
好吧,有一點,就那麼一點。
車裡,許江河不說話,後排的徐傲嬌自然更不會主動開口,她連打電話過來都要許江河先開口的。
就這樣,一路朝著理工寺開去。
開著開著,路上的車流漸漸慢了下來,天空開始下雪了。
09年金陵入冬的第一場雪。
嗯,來的比以往時候要晚一些。
兩廣人對於下雪是有一種特殊的執念的,因為土生土長時真的很難得見一次,特彆是許江河這種大學前都沒怎麼出過省的苦娃。
許江河又瞥了一眼車內後視鏡,後排的徐傲嬌在看著車窗外。
她是微微仰起臉的,咖色的毛呢貝雷帽壓住的頭發撥在耳後,露出整張側顏,眸子映著窗外的光線顯得頗為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