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開銘怎麼也沒想到局勢會發展成這樣?
他確實是知道許江河,但知道的不多,以前見過許江河一次,但那是好幾年前了,當時徐沐璿還在上初中來著,胡開銘跟他媽媽去徐沐璿家做客,看見有個男生像個跟屁蟲一樣的送徐沐璿放學回家。
胡開銘的媽媽也是柳城人,曾經的廠子弟,但跟徐沐璿家裡沒法比,後來嫁到了蘇省,最後定居金陵,他爸爸是江浙滬某個民營大集團在蘇省這邊子公司的副總高管,家底還行,高中就讀南外,後麵出國留學,也勉強算是標準的富二代了。
他本來跟徐沐璿沒什麼交集的,但這次徐沐璿被金陵理工大錄取,在這邊讀書,徐沐璿的媽媽送她過來報到時,胡開銘媽媽盛情相邀到家裡做客,就是那一天,胡開銘正好留學歸來不久,一見傾心,眼珠子都看直了。
再一個就是徐沐璿的家世背景,這要是娶到手,那不得起飛?
於是後麵邀請了好幾次,以地主之誼的名義,終於把徐沐璿邀出來一次,兩人去頤和路走走。
但可惜,徐沐璿似乎對他很冷淡,倒是那次送徐沐璿回來時碰上徐沐璿的室友,林曉曉。
林曉曉對胡開銘就很熱情,一聽他是留學歸來的,眼裡直冒星星,拉著他要加個扣扣,說有很多問題要請教。
胡開銘當時一是受用,二是徐沐璿對他太冷淡了, 發消息基本不回,電話多打一個就會生氣,所以想著能不能曲線救國,先從她室友開始攻略。
至於許江河,他知道許江河是廠職工家庭,還是靠著徐沐璿家裡的關係進的,印象裡的許江河還自卑,唯唯諾諾的,就知道死皮賴臉的纏著徐沐璿,這壓根就不是一個階層的嘛。
可現在??
此時的胡開銘腦子還是懵的。
之前不少人圍觀,不過許江河一走,那些人也就散了。
“開銘哥?”林曉曉喊了一聲,還用手在胡開銘的眼前晃著,這才把胡開銘拉回了現實。
“你怎麼了,開銘哥?”林曉曉歪頭眨巴著眼睛問。
這一聲聲的開銘哥,讓胡開銘很是受用,其實胡開銘留學時並沒什麼自信,這個年代,留學圈要麼就是公費的真牛人,要麼就是他這樣自費的富二代,但他在圈子又不算什麼。
但回國後就不一樣了,一說自已是留學的,好多小女生看他的眼神立馬就不一樣了。
“沒什麼,隻是覺得我不應該和那種人一般見識,沒出過國的人終究是擺脫不了其根骨之內未開化的野蠻習性!”胡開銘惡狠狠的來了一套說辭。
但這話,讓林曉曉的臉色微微一變,說:“開銘哥,咱們進去吧,璿璿還在掛水呢。”
“啊,對對。”胡開銘反應過來,趕緊回身往裡走。
其實他心裡是有些尷尬的,但又不由慶幸,幸好許江河沒真的把他拉到徐沐璿麵前。
兩人回到輸液大廳。
胡開銘進門前還調整了一下儀態,擺出很有教養、感覺很良好的姿態,進門,走到徐沐璿的跟前,開口:“璿……那個,你還沒吃晚飯吧?”
“許江河呢?”徐沐璿抬起臉,看了一眼胡開銘的身後。
“啊?”胡開銘一呆。
這時林曉曉開口說:“許江河走了,我喊他都不理我,他好像還,還對開銘發火來著。”
這話一出,胡開銘臉一紅,就很尷尬,趕緊說:“我本來想……”
可話才剛出口,徐沐璿直接冷聲打斷,有點不耐煩,還算是客氣的說:“胡開銘,你也走吧。”
“啊?我……”胡開銘懵了。
“璿璿,開銘哥是擔心你,專門來……”林曉曉跟著補了一句。
“我沒讓他來!”徐沐璿很不耐煩了。
可林曉曉又說:“璿璿,如果是因為許江河的話,我覺得許江河這個人挺沒禮貌的,不像開銘……”
“你閉嘴!”突兀間,徐沐璿發火了。
這一聲很大,讓整個輸液大廳都為之一靜,徐沐璿也意識到自已情緒失控了,深呼吸著,沒再說話。
她已經很不耐煩了,結果林曉曉來這麼一句,說許江河的不好,那一刻徐沐璿就莫名的暴躁,很不愛聽,情緒也沒控製住。
之前高考前,吳豔也說許江河的不好,那是徐沐璿第一次不愛聽。
林曉曉也被嚇了一跳,但她立馬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說:“對不起啊璿璿,我,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我覺得曉曉也沒說錯什麼的,你應該冷靜一點的。”胡開銘下意識的勸說。
徐沐璿緩緩抬頭,那張虛弱蒼白卻依舊漂亮到無可挑剔的臉,此刻極為冰冷,眼神裡充滿了厭惡和排斥,盯著胡開銘,一字一句:“胡開銘,我最後說一遍,請你離開,以後都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你明白嗎?”
“我……”胡開銘人徹底傻了,還要說些什麼。
可徐沐璿已經完全沒耐心了,她握著熱水杯的手鬆開,從口袋拿出手,翻著號碼說:“好,那我給我媽打電話,讓我媽跟你媽溝通,你的行為對我來說完全是一種騷擾!”
“彆彆彆,我走,我走我走,對不起對不起!”胡開銘徹底慌了,他甚至一點脾氣都沒有,連聲道歉,然後趕緊灰溜溜的走人。
室友林曉曉傻站在一邊,不知所措。
徐沐璿放下手機,看了她一眼,語氣要好點,說:“你也回去吧。”
“那你一個人?”林曉曉看似很擔心的問。
“我沒事,走吧。”徐沐璿搖頭擺手。
等林曉曉走後,徐沐璿看了一眼輸液大廳的人,還是覺得尷尬丟人,手機卻又再次拿起,遲疑了好一會兒,她打開手機扣扣,點開許江河頭像,發了一條消息過去:“我讓他們走了。”
發完後,小肚子一陣吃疼,她隻好擱下手機重新摁住毛巾蓋住的熱水杯,身子也不由蜷緊了一些,但眼睛一直盯著擱在腿上的手機界麵。
之前許江河突然說要走,徐沐璿覺得莫名其妙,便很生氣,說隨便。
等過了一會兒,她慢慢才反應過來,是不是因為胡開銘的出現讓他不高興了?
所以徐沐璿心想,那要是這樣,我讓他們走便是,本來就沒讓他們來的。
【晚安,瑪卡巴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