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染發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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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平安輾轉反側,我們問她想什麼呢?

她說了一段讓我終生難以忘懷的話:“女子的高貴和貞潔從不在羅裙之下。我希望有一個時代,女子的靈魂和肉~體不在受困於世俗偏見的樊籠枷鎖,能真正的成為活在陽光下的強者。”

隨後她忽然縮起身子團成一團,卑微痛苦地戰栗道:“可我首先就做不到,我隻是語言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我就隻會想隻會說,始終都不能勇敢的跨出第一步,我自己就在這千百年來禁錮女子思想的束縛中出不來,湮滅在肉~體無儘的羞恥感的泥淖中掙紮著沉沒……”

我和花鐵鐵輕輕安撫著平安,什麼話也沒有說,花鐵鐵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甚至都不太確定,她是否能聽明白平安那些晦澀難懂的話語。

而我仿佛感覺到了什麼,卻隻能單純的沉默,我想平安一定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成為一塊不可觸碰的心疾,但我相信她一定能戰勝所謂的羞恥感,堅信總有一天她能坦然麵對內心深處的膽怯,彼時她就是那個她希望的,活在陽光下的,真正的,強者!

平安哭著哭著就睡了,看著她梨花帶雨的美麗容顏,我陷入沉思,我反複回味著平安的話:女子的高貴與貞潔……

是,韓燕熙對吧!?我就知道平安和他之間,沒那麼簡單。我看著平安手臂上,鮮豔的守宮砂。心,安定,於是安眠。

後來我在整理平安遺物時,發現當年平安在她的小劄裡寫到:“我之所以痛苦,還是因為我活得太清醒,世上所有的女人都活在隻為女人特製的,名為“貞潔”的枷鎖裡,沒有哪一個女人可以幸免,就算是花鐵鐵,甚至長安,也不例外,她們自始至終,都認為花鐵鐵的小師妹有且隻有,或殺或嫁兩種選擇。

不可否認她們身為女性,同情女性,對同性天然的善良,使她們能夠設身處地,思此及彼,感同身受,卻也仍然無法衝破思想的壁壘,始終都沒想過第三種可能!這是她們的局限和悲哀,歸根到底更是時代的局限和悲哀!

而最最悲哀的,其實是我,因為即使我有幸衝破這個時代的局限,獨立於外,有著領先千年的思想,我依舊無法解脫束縛。她們的可悲來自於不自知,但有朝一日她們一旦覺醒,一定會擊碎枷鎖一飛衝天,而我因是清醒的,於是可以斷定我的可悲,完全來自於我本身的懦弱無疑!

我曾因為自己的特殊經曆,高傲地淩駕於這個世間之上,睥睨凡人。如今我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如此弱小,竟然無能為力到如塵埃一般卑微。

好吧,我承認自己的膽怯,軟弱,於是我寄希望於長安和鐵鐵,我衷心的祝願她們能夠成為這個時代的新女性,引領數以萬萬的我這樣匍匐於地卑微苟活的女子,堂堂正正的站起來……”

於是當我合上小劄,將其封存後,我做了一個影響千秋萬代的決定!當然,這是後話。

花鐵鐵為了馴服小黑,還是付出了代價的。屁股和小胯被顛的淤青發紫,她嘴硬得很,說不影響行動。隻是這幾天她都沒再去上林苑騎射了。

天氣越發酷熱,平安因為貪涼,總央求著花鐵鐵用內力給她做冰鎮冷飲,結果中陰暑,嘔吐腹瀉惡寒,折騰了一整宿,難受得緊,我便采了一些香薷薄荷給她做了香薷飲。她喝了,果然見效。身上爽快,就開始犯困,我又取來白芷、蒼術、丁香,做了一些調理脾胃的簡易香袋,放在她枕邊,讓她聞著入睡,協助治療。

柳延年聽說平安身子不舒服,下了值就過來探視。他說以後隻有他的妻子才能叫他花郎,於是我們都改了口叫他柳延年,畢竟誰也不願意做他的賤內。

他來的時候平安還沒醒,我和劉橡在外間翻閱民間誌怪書畫本子,柳延年跟著看了幾眼,就說裡麵的故事沒啥意思,在我的激將之下,他一副大展身手的樣子,給我們講起了“聊齋誌異故事”。

柳延年是個講故事的高手,繪聲繪色,如臨其境,光怪陸離,精彩的故事一個接一個,聽得我們既恐懼,又興奮,人呢聽鬼故事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越害怕越想聽,越想聽越害怕,我和劉橡瑟瑟發抖地躲在齊王惠王身後,相互抱著依偎著,一邊嚷嚷著害怕,一邊瞪著精光的小眼睛,聽得聚精會神,花鐵鐵嗑著瓜子,嘲笑我們兩個膽兒小……

平安醒來後,慵懶地聽了一會兒,扶著頭輕輕道:“花郎,大橡才好些,你還是講新編的吧,老版的太嚇人了,聽說真的嚇死過人呢。”

我們聞言都愣了一下,新編?老版?還有花郎……

不等我們詢問,也沒等我們和她說明柳延年名字的事,平安就又翻身昏昏沉沉睡下了。後來,平安也一直沒改口,柳延年也沒特彆提及,我們隻當兄妹之間這樣稱呼也可以。

惠王認定柳延年講的聊齋誌異故事,大抵和《金庸》一樣,又是平安收集的那些殘卷典籍裡的,便跟柳延年借來看,柳延年打哈哈說是在書攤上租借的,下次若是能再遇上了,一定給惠王留心。

我知道其中內情,就說鬼故事還是大家一起聽有勁兒,一個人看有什麼意思,再說都是妖魔鬼怪,一個人看多害怕,晚上會睡不著覺的。齊王很讚同。

於是,我們繼續聽故事,直到晚膳,平安才複又睡醒,進了一些餐食,總算有了精神,加入到講故事的行列,她雖然隻起到補充說明的作用,但女性獨有的感性和視角,卻讓故事更加生動感人了。

後來,我們吃著宵夜,茶點,吵吵鬨鬨,竟然通宵達旦,直至雞鳴天亮……那時候到底年輕,身子壯實,熬夜也不在話下,第二日早膳前,我們隨意擠在榻上,小憩了一會兒,便精神抖擻的迎接新的一天。隻有劉橡沒醒來,又昏睡了兩天……

也是那一晚,我們開拓了新視野,狐妖,鬼怪,人性……

乍一卸去政務,接連幾日靜心修養,無所事事,在湯泉宮實在是閒得無聊,劉景就下詔擺宴,搭戲台子,上演協律郎柳延年的新劇《神話西遊》。

我和花鐵鐵臉上的鍋底灰終於褪去了,臉上有了氣色,整個人看著就精神多了。

神話西遊裡的鬼怪妖精也不少,開戲前,眾位角兒們都在後台裝扮。

我和花鐵鐵、平安三個就溜進後台看看眼兒,長長見識。角色上妝是很有觀賞性的,我們三個看得入神,給那個扮演二郎神君的挺拔壯實的小夥子,都看得害羞了……

這次柳延年不上台,後台也不需要他調度,他便在單獨的休息室,一邊喝茶一邊構思新劇本,看著清閒得很。

他的化妝技術也是有一手的,於是我們就央求他給我們三個也裝扮上,上次平安扮的是上古神獸夫諸,這次她要扮作精衛。趁著柳延年給她上妝,我和花鐵鐵翻閱柳延年繪製的,山海精怪角色裝束圖冊集錄,選擇要裝扮的角色。

我選了鳳凰,花鐵鐵選了九尾火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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