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幌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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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兔閱讀【sto.ist】第一時間更新《長安夢華錄·凡界(下)》最新章節。

想到這裡,我轉了轉眼睛,對韓燕熙道:“花鐵鐵就是個傻子,虎了吧唧,行事說話從來不過腦子,但我敢擔保,她對你沒有絲毫敵意,也沒有半分惡意,就是玩笑開大了,若非如此,你臉早就保不住了,最輕也得掉幾顆牙。”

我說:“花鐵鐵已經知道錯了,本來要跟著過來給你道歉的,我怕你見了心煩,就不讓她來添堵,說幫她把話帶到就行。可她是個講究人,硬要親自來給你低頭認錯,好在有宮規拘著,她隻能作罷。”

韓燕熙躺在榻上,臉上蓋著冰毛巾,不知是何表情,他不動聲色,我心裡沒底,隻絮絮叨叨,說花鐵鐵是真知道錯了,事後懊悔愧疚的不行,嚷嚷著改天一定親自到韓府給他道歉,叫他彆往心裡去,彆記恨花鐵鐵。

說罷,我一邊給他更換冰毛巾,一邊觀察著韓燕熙的神色,小心翼翼忙忙碌碌的樣子,道:“我剛正一心數落花鐵鐵呢,要不是平安提醒我,也沒想著要來看望你,平安很急的,都要哭了,催促著我趕緊帶著藥過來看你傷得如何了,要不是你這兒不讓女子進,她早過來了。”

外宮的郎官官署處,有嚴格規定,隻有郎官,尉衛,侍中等男子及黃門太監才能出入。

見韓燕熙眉頭舒展,不等他細細詢問,我見有戲,心道趕緊加把火候,麵上卻不動聲色,隻佯裝叮囑他如何用藥,道:“這紅瓶的是內服的,這白瓶的是外敷的,你這傷倒是不用外敷,也不知道是平安愛惜你容貌,還是她知道你愛惜容貌,總之她特意囑托我,非得讓我跟你說最好還是敷上,說好得快。”

“她,關心我,愛惜我。”韓燕熙這話並不是在問問題,而是在欣然竊喜,他興奮地坐起身來,臉上的冰帕子掉了也顧不得,隻低頭輕柔笑著,把兩個藥瓶握在手心裡,放在心口。

我端來溫水服侍韓燕熙送服內用之藥,又伺候他躺好,把外用藥給他敷上,嘴上也不閒著:“那是當然,我妹妹又不是鐵石心腸,你這一陣子也不像從前那般煩人了,我妹妹自然也不再厭惡你,嗷呦,你都沒看見當時你給花鐵鐵打飛出去了,平安一下子就癱軟得要暈過去,顯然是關心則亂,心疼得緊了,回去也坐立不安的,我都給她催促急了。”

說到最後我語氣儘是埋怨,卻更讓韓燕熙愉悅。他臉上紅一陣兒青一陣兒,歡喜一陣兒懊惱一陣兒,我懂他,畢竟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麵前,給另一個女人隻一巴掌就打得如此狼狽,總是丟臉的,可是換來關心,便覺得也值。值倒是值,但又過不去男人尊嚴那道關……

韓燕熙俊俏的麵龐,時而舒展時而糾結,倒彆是一種風情。

取來紗布給他包紮好,我見他怒氣漸漸消散,就道:“我得趕緊回去跟平安說說你的現狀,彆讓她等得著急了。”

韓燕熙聞言起身下榻,送我速速離開,倒像是在攆我趕緊走。我說包成這樣就彆出門送了,好生在屋裡躺著吧。

韓燕熙摸了摸頭上一圈一圈的的紗布,頓住腳步,去鏡子前看了看,驚得一哆嗦,嘟囔了一句。

我沒聽清,可看鏡中他的眼神,聽那語氣,也知道被嫌棄了,於是噘著嘴解釋道,我是受人所托,為了表達某人抱歉,顯示我自己的誠意,以及傳達某人的關心,才給他包得這麼隆重的。叫他彆不識好。

韓燕熙對我的狡辯不置可否,他隻聽得見他喜歡聽的那句話,轉身過來,雙手按在我的肩上,鄭重其事地特意囑咐我,讓我在平安麵前彆把他說得太慘太難堪,“但,也彆說得太輕巧,要,拿捏好尺度。”

我善解人意地拍拍胸口,大有包在我身上的意思,說:“知道知道,保證既讓她心疼你,又不讓你再丟麵子,還要讓她覺得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心胸寬廣,氣度不凡,最重要的是關鍵時刻挺身而出,把所有的錯都攔在自己身上,化解花鐵鐵的困局和天子太子的窘迫。”

可本來就是你的錯好吧,你不上來諷刺我們打牌技術菜、差、爛,哪有後來這些亂七八槽的事?我心裡嘀咕,麵上卻笑得萬分真誠。

韓燕熙對我簡直滿意極了!完全不顧旁人異樣目光,一直把我送出郎官署大門口。

看著韓燕熙被我包成粽子的臉,我心中又有些過意不去。

其實這事說到底,也有我的原因,我的那聲“你滾”,實在太……嗯,我檢討個什麼勁兒?我沒錯,都是彆人的錯,對,都是韓燕熙的錯。

韓燕熙就是自幼狗仗人勢習慣了,行事做派向來出格,偏偏大家都習以為常,他便更沒了約束,彆人都是在上位者麵前小心收斂,他卻總是仗著有上位者在場給他撐腰,愈發肆無忌憚的欺負我。

以前,也就算了,劉景和太子頂多也就是模棱兩可的說他兩句,叫他適可而止,或者睜隻眼閉隻眼,任由我們拌嘴打鬨。即便上次他偷襲我,把我扔湯泉池子裡了,齊王護住我的時候,也隻是冷臉冷語幾句作罷,礙於情麵,沒人會真的為了我撕破臉皮,給他苦頭嘗嘗。

可現在不一樣了,花鐵鐵來了,她可不管那套,當時那般情形,她定是覺得韓燕熙讓我受氣受委屈了,她哪見過我那般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像個軟糯糯的小柿子。

更者在花鐵鐵心裡,除了她沒人可以欺負我,她護犢子的很,登時就炸了,於是便不管不顧天不怕地不怕的為我出頭。

花鐵鐵是最仗義最赤誠的,我得好好保護她,我以後的行事做派也更需謹慎三思,彆讓她再在這些小事兒上吃虧栽跟頭。

在韓燕熙那兒,用平安打幌子的事兒得給平安通通氣兒。

花鐵鐵和劉橡再叢芳園的後院,用樹杈網了蜘蛛網,捕蜻蜓。齊王和惠王正在喝下午茶。

平安聽我把話說完,一點兒沒放在心上,隻專心照著鏡子左顧右盼,說她最近臉上皮膚狀態不穩定,起了一些小痘痘。我趴她臉上仔細看了看,肌膚勝雪,如嬰兒一般細嫩,連毛孔都看不見,一層絨絨的汗毛,可愛極了,找了半天才看見略有似無的三兩顆痘痘。我道這幾顆痘,算什麼,可以忽略不計。

平安不甘心地拿著我的小手,在她臉上細細撫摸探尋,道:“我這起了好些暗痘,你看,摸到了沒有?你看有吧,這個得趕緊處理,不然等發出來,就晚了,難看死了,就算消了也有痘痕痘坑,得防患於未然。”她神色緊張地照著鏡子,問我該怎麼調理。

我做樣子幫她把了把脈,確實有些上焦火旺,問她最近除了長痘痘,是不是還眠淺多夢,放一下耳尖血,清熱敗火,就好了。

花鐵鐵正好和劉橡戲耍完回來,兩個人抱著水壺牛飲,他們一隻蜻蜓也沒有捕到,卻玩得十分儘興。花鐵鐵最會放耳尖血,也最愛放,這事兒就交給她了。我則去給平安再做點麵膜,平安愛美,這些東西我時常給她做,以前我稱這是藥療養膚,還是平安給取的名叫麵膜,我覺得甚是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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