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得好慘啊，聽說連屍體都碎了一地”
“也不知道是仇家還是妖魔，要是妖魔那可就”
“彆瞎猜，小心惹禍上身”
“嘖嘖，王大海的媳婦兒還挺潤的，死了可惜了”
“聽你口氣好像試過？展開說說”
清晨，李乘風路過案發現場，衙門已經接到報案，現場被圍了起來，也有不少看熱鬨的百姓。
完整的屍體恐怕隻有王大海夫和楊三的屍體了，秦道明的屍體都是碎塊，還有一頭被切成兩半的猿妖，以及缺了腦袋的吳雄。
本來他想布置現場的，但不管怎麼布置都不符合常理，所以他乾脆將所有屍體都扔在現場，讓衙門去猜去。
這樣一來混亂的現場衙門想要徹查也不是那麼容易，何況以秦道明和那頭猿妖的實力要將他的肉身轟碎和斬殺，整個黑石城也沒有幾個人能做到。
“讓一讓，彆擋著道！”
就在這時，巷子外又來了一群人，穿著衙門的衣服，李乘風下意識想要離開，但片刻後卻是做出朝著院門走去的舉動，隨即裝作聽到動靜回頭，露出驚訝之色。
“張大人，你怎麼親自來了？”
聽到聲音，張光浦抬頭望去一眼便看到李乘風，眼中閃過一道光芒，認出是自己手下的兒子。
“大人，是老李的兒子！”這時一旁的班頭趙複生說道。
張光浦聞言沒有理會朝著院子裡走去，趙複生路過李乘風身邊開口問道：“你怎麼在這？”
“大人有所不知，小的就住在那邊坊裡，這裡是小的出入必經之路！”
聞言，趙複生點了點頭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也沒有開口、跟著向院子裡走去，李乘風也緊隨其後卻被攔在院門外，他就靠著門框看著張光浦和趙複生與衙門另一個捕頭周正文觀察著地麵上的碎屍。
“現場複雜除了老秦的碎屍，還有屋主夫婦以及一頭猿妖，還有黃班頭三人一個無辜人的屍體，到底是被什麼人所殺為何所殺都不清楚，調查的話可能很難，你有什麼看法？”
周正文皺著眉頭說道，看向張光浦的眼神裡露出詢問之色。
張光浦自然明白對方眼神裡的意思，皺了皺眉冷聲道：“既然有妖魔，那就是妖魔潛入城中害人，秦捕頭發現之後帶人與妖魔戰鬥隨後雙雙隕命，秦捕頭斬妖有功，因公殉職！”
張光浦一句話便將這個案子的性質定了下來，兩人相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震驚和認同。
震驚於秦道明和妖魔這麼強的人卻被殺了，以他們的實力自然做不到，隻有可能是城內那幾人出手，或者還有他們不知道的更強者出手，隻是他們不敢保證殺死秦道明和妖魔的人，知不知道些什麼？
認同則是認同張光浦對案件的定性，省去了許多麻煩，也是當下最好的對百姓的交代。
“那位無辜的百姓聽說王大海逼迫妻子從事暗娼，想來是嫖客了，被波及致死，就這樣吧！”
周正文緊跟著對著身邊記錄的人說了一句，與張光浦兩人相視一眼起身，也不再繼續查看，命人收斂屍體，後便急匆匆離去。
他們還有許多事要做，秦道明死了，連帶著還有黃勇和吳雄這兩位班頭以及其他一些差役，留下的空缺不少，這都是油水。
而且除了這些人，昨天城外同樣犧牲了不少人，算下來大大小小足有二十幾個空缺，能大撈一筆，誰會把時間浪費在幾個死人身上？
何況，妖魔那邊的事還沒搞定，以前為了安全不被暴露，和妖魔接觸的人一直是秦道明和他的手下，現在秦道明死了，必須立刻報上去，重新安排和雷公山對接的人，這一點兩人都不想接手，但卻又沒有拒絕的能力。
隻能回去看上麵怎麼安排了！
衙門的人收斂了屍體急匆匆離去，沒多久就貼出來告示。
看到這告示李乘風心裡也鬆了一口氣，唯一知道自己知道衙門與妖魔有勾結的人死了，從告示上來看，衙門也沒打算深查，至少自己現在可以光明正大的以自己的身份活著。
自己父親至少應該也暫時安全了！
隻是當他湧起這個念頭回家，一邊練習著兩套刀法一邊等待自己父親回家時，衙門卻是來了人帶回來一個噩耗！
“請節哀！”
趙複生捧著一套破碎的差服和差刀，對著李乘風說道。
早上在案發現場他其實就想說的，隻是當時沒能說出口。
“你父親昨日接到城外有妖魔的消息便帶人去處理，結果遭受到妖魔伏擊，所有人因公殉職！”
看著對方手裡父親的遺物，李乘風心裡一顫、升起一抹悲哀來，同時心情極為複雜。
剛穿越過來不過兩天而已，一開始其實對於‘父親’並沒有多少感情和依賴。
父子交心深談之後，他其實有些認可了這個父親，但卻沒想到這才一天，父親便犧牲了。
他眼眶泛紅，心裡五味雜陳，前日晚上父親的叮囑變成了遺言，雖未有太深的情感，但總歸是與這具身體有著深深的因果關係。
“這是衙門發的撫恤，二十兩銀子，另外你父親死後留下的空缺，按照朝廷的規矩父死子替，你若有能力便可以頂替你父親的名額加入衙門當差。”
“若是沒有能力，來時張捕頭讓我帶話給你，他會幫你運作，到時候銀錢會給你送來，你好好考慮一下！”
趙複生說道，將東西遞給李乘風，又轉身從身後的隨從手上接過一個袋子放到李乘風手上，隨即轉身離去。
李乘風捧著東西回到屋裡看著袋子裡的二十兩碎銀。
這個世界，一條人命也就值二十兩啊，還是衙門的撫恤，但單單父親每個月一兩銀子的薪俸加上撈的油水，一年都不止這點，如此的廉價。
前世他看小說中那些主角，穿越之後總是孤兒，現在落在自己身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穿越者的定律。
現在父親死了，自己真成了孤家寡人，毫無牽掛了。
但、這個仇是要報的！
“雷公山！”
他眼中閃爍著寒光與殺意心中冷冷道。
他知道父親的死也絕不可能這麼簡單，其中恐怕少不了秦道明的殺人滅口。
至於有沒有衙門的默許，隻有調查後才能清楚真相，至於與妖魔勾結到底是秦道明一人暗中所為，還是整個衙門所為，隻需要看接下來衙門對妖魔的反應便知道了。
他心裡默默思考著，外麵傳來敲門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