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現在住的家對你來說也不是一直長大的地方，兩年前哥譚地震的時候，你的家就已經摧毀過一次了，但是你的家庭還算的上富裕，你英明睿智的母親不僅投了韋恩的財產險，她在斯塔克和奎恩都投了保險，你們在去年為了你上學更方便才購買了現在這處房產。
……但是你還是很憤怒。
你曾經在這個房子裡麵度過了一個春秋，三百多個日夜，你記得你被學生會的朋友托納送的正義聯盟的玩偶放在了書房的俄羅斯文學那個書櫃下麵，裡麵那個火星獵人的玩偶的紅披風是你從小時候的襯衫上裁下來縫上去的；你去年帶著你們中學球隊踢贏了大都會中學你進了帽子戲法得到的那顆足球被放在亞克力罩子裡放在客廳的高架上；你記得你床上那張印著亞馬遜公主標誌的毯子是母親去年送給你的生日禮物，你的母親不是每一年都會回來，她隻陪你度過過七個聖誕節……
這隻是死物，你今年還可以和母親一起去買個神奇女俠的毯子，你可以重新買一個沒有缺披風的正義聯盟的玩偶軍團，你可以買今年新出的典藏版的硬裝書籍，你甚至可以再踢一次大都會中學一個帽子戲法……
那發出哀嚎的失去母親的兒子，失去父親的女兒，失去丈夫的妻子，失去完整軀體的人呢？
什麼保險也無法保回這個。
“媽媽，是湯姆。”
“寶貝，怎麼啦？”還在科威特的機場的露易絲·魯斯特問自己的獨子，“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咱們家被炸了，”你語氣很平靜，“媽媽你明天到了哥譚飛機落地後我們先訂個酒店住吧。”
正在科威特的露易絲呼吸一滯，她安慰自己的兒子：“沒關係的寶貝，我們這次還訂了奧斯本的保險，我們倒不至於破產，現在有人陪你嗎？你有受傷嗎？你身上的錢足夠嗎？”
“我很好，媽媽，不用擔心我，我當時正和朋友在外麵吃飯，我沒有受傷，我身上沒有多少錢了但是我帶了家裡的卡。”
那種憤怒並沒有平息，美國的保險也是一大筆錢，這筆錢你的父母支付的起，但是這並不代表這棟樓裡每一個住戶都買的起。
你跨過警戒線，走向了警察，一位黑發的女警正擁抱一個哭泣的孩子，你向她打招呼：“蒙托亞警長你好。”
女警察抬起頭，她看上去很是疲憊：“一場幫派衝突，湯姆，你怎麼……”
“我家在這裡。”
你接過那哭泣的孩子，他是個五歲的男孩，身上還穿著紅綠白毛線織成的毛衣，你知道他是樓下娜麗絲奶奶的孫子，身上的毛衣是那位巧手的奶奶打的。
“裡卡多，好孩子，”你語氣放緩，“湯姆哥哥在這裡。”
你抱著孩子和蒙托亞一起走向你那些幸存的鄰居，這本是一個幸福的平安夜，但是這幢樓宇的一些人被一場在哥譚平常的幫派衝突毀滅了。
“我是住在402的湯姆·魯斯特，”你參與過不少社區活動，你認識在場所有的鄰居，“我想我們現在需要自救。”
這場爆炸所造成的災害和地震無法相比，至少現在你們還有警察在這裡維持秩序，你們還有充足的後備醫療資源和物資，搶險、疏散、配合醫療救治、安撫受害者……你們需要先自救，忙碌起來也可以安撫你的這些鄰居的心情。
“我們應該先收集信息核對好在事情發生時我們有多少人還在樓宇中，”你的聲音沉穩有力，“我們需要先集合起來然後成立一個組織。”
……
追捕罪犯、查繳違禁品、維持治安是政府應該提供的公共產品，但是有時候，“政府”提供不了這個。
你隻能慶幸這棟樓宇有交夠給消防隊的保險費用。
哥譚的救援隊如果沒有交夠錢，可能來救貓做做樣子也不會了。
站出來，湯姆，你可以做到的。
中午的魚子醬漢堡在胃中形成的胃糜翻湧回食管，奇怪的味道。
平安夜的哥譚沒有下雪，遠處的哥譚仍然是燈火通明的煙火人間。
你的臉上已經沾染了擦痕和泥沙，你腳下的這片世界除了紅藍色的警燈也逐漸有手電筒和便攜式照明燈的白色光芒照亮，你撿起了女俠的團子，玩偶團子破了，棉花已經溢出來了。
你感覺到一陣虛弱，你知道自己該休息了，於是你捏著這個團子走向人群。
“嘿！裡卡多，我有個東西要送你。”
你發現裡卡多被一個陌生的少女抱著，她揚起頭，笑容靦腆但是很有感染力：“是神奇女俠的玩偶，你看！裡卡多！好了，現在我來和你哥哥換個班。”
她直起身子從你身邊走過，忽的又轉身：“等我回來幫你們把這個娃娃補好，我擅長這個！”
你後來知道她叫做理子·謝裡登，是羅賓少年團的一員。
“提寶！歡迎回家！”
提姆被迪克抱個滿懷，他身上穿了一件酒紅色的羽絨服，因此像是被夜翼捏起來的一隻法式小麵包。
“平安夜快樂。”提姆回抱住自己的大哥，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歡快。
“平安夜快樂，布魯斯。平安夜快樂，阿爾福。平安夜快樂，卡斯。”
“平安夜快樂，達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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