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擎從虞禮的房間奪門而出,回到自己二樓的房間後第一時間便帶著火熱的小兄弟一起衝進了浴室。
水聲嘩啦。
半小時後,他才帶著滿身水汽從浴室出來。
男人上身沒穿衣服,下半身隨便套了條大短褲,出來後便大剌剌地坐在床邊,一邊用毛巾擦著頭發,一邊打開手機,接起了秦越打來的第七個電話。
按下免提後,陸擎便將手機放在了一邊,專心擦起頭發。
電話剛接起,秦越的大嗓門便響徹了整個房間。
“你怎麼現在才接我電話?!我前麵給你打了六個電話,六個!你年紀大了耳背啊居然現在才接!”
陸擎:“我剛剛在洗澡。你看我沒接不會等等嗎?”
“這種事怎麼能等!”秦越又嗶嗶了一句,立刻進入正題:“你真行啊,居然把許柏承打了,衝冠一怒為藍顏啊。”
陸擎聞言嘖道:“哪傳出來的謠言說我打了他?我隻是把他帶走友好交流了一下罷了。”
秦越明顯有點不信,聲音裡還帶著一絲狐疑:“真沒打?”
陸擎:“眾目睽睽之下我打他做什麼,就算真的忍不住想揍他,我也不會以虞禮保鏢的身份出手。”
他如果真的要整許柏承,那辦法實在太多了,根本沒必要用這種會給虞家帶去麻煩的方式。
“說的也是…”秦越覺得他說的有理,嘀咕道:“我也是想岔了,以為你醋瘋了沒控製住自己。”
畢竟以他對陸擎的了解,隻要是涉及虞禮的事,這人很少會有能控製住的時候。
不過這次也可能正是因為涉及到了虞禮,他才能控製住。
“不過,”陸擎話鋒一轉,聲音逐漸冷了下來:“許家和虞家交好,許柏承平常沒少跟在小禮後麵騷擾他。”
他一張嘴秦越就知道他要說什麼:“你是想…?”
“有空來大庭廣眾之下丟人現眼,我看他這個許家繼承人還是太閒了。”
陸擎冷聲道:“給他找點事情做。”
秦越彎唇笑了笑,衝著空氣打了個響指:“得嘞。我做事你放心。”
“保準讓他這段時間在虞禮麵前消失的乾乾淨淨。”
…
……
經過上次軍訓事件過後,許柏承便外沒來找過虞禮,就連每天不間斷的騷擾消息也停了。
按照虞禮對許柏承的了解,直覺這事似乎有些不對勁,直到問了虞懷遠後他才知道,許柏承的曆年成績不知出了什麼問題,被導員找上門後,許柏承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求助家裡。
原本不是什麼大事,然而許家最近負責的某個項目也突然暴雷,如果處理不好必然會損失慘重,總部上到董事長下到基層員工每天都在加班加點補救,根本沒空管他。
許柏承每天焦頭爛額的連吃飯都趕不上,更彆提繼續來騷擾虞禮。
討人厭的蒼蠅不見了,虞禮樂得清閒,順利地熬完了軍訓七天,終於不必整日地在太陽底下暴曬了。
軍訓徹底結束的那天,虞禮高興的不行,正巧周一沒課,他晚上洗完了澡,褪去了那一身讓他嫌棄萬分的軍訓服,準備拉著陸擎出去吃火鍋。
想吃火鍋的原因也很簡單,由於今天一下午都是軍訓閉幕式,上去表演的方陣都是優秀軍訓標兵方陣,虞禮不在這個行列中,於是便在觀眾席坐了一下午。
他閒得無聊,看著天發呆,越看天上紅彤彤的太陽越精神恍惚,隻覺得太陽不像太陽,像嘟嘟冒泡的紅湯鍋,看著看著就把自己整饞了。
閉幕式結束的早,虞禮洗完澡也才剛六點,陸擎開著車,按照小少爺發過來的位置,最終停在了一家生意相當紅火的新中式建築前。
火鍋店盤了整三層樓,每一層都坐滿了人。
天色還未暗,門口的紅燈籠便已經亮起了燈光。
樓中食客聲音嘈雜,服務員端著新鮮的菜品穿梭在每一條通道間,放眼望去,滿是熱鬨的生活氣息。
剛一下車,虞禮便聞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紅湯鍋底的鮮味,肚子不爭氣地咕嚕了一聲。
陸擎去停車了,虞禮先走到了門邊,原本正在前台寫著什麼的店長一抬頭,看到他的瞬間頓時兩眼放光,連忙迎了出來:“虞小少爺,你今天怎麼突然來了!幾個人啊,我去給您安排座位!”
這家店名為重街老火鍋,店長是山城人,鍋底正宗食材新鮮,在江城相當出名,虞禮來吃過一次便愛上了。
虞懷遠當時也在,雖然被辣的嘴都腫了,但看虞禮喜歡,便乾脆收購了這家店。
如今虞禮成年,這家店也被轉到了虞禮名下,所以嚴格來說,虞禮現在才是這家火鍋店真正的老板。
“兩個人。”虞禮道:“不坐包廂,給我們找個雙人座就行。”
私房菜可以去包廂吃,但吃火鍋還是要在外頭才熱鬨。
“好嘞好嘞。”店長笑著往裡走:“現在人多,小少爺你在這兒等我一下,安排好了我再來門口接您。”
虞禮在門口站了會兒,同時等來了停好了車的陸擎和安排好了座位的店長。
看著那無論是個頭還是塊頭都極為紮眼的男人,店長愣了片刻,隨即麵上笑容更加燦爛了。
他以前從沒在虞禮身邊見過陸擎,但能被小少爺帶著來吃飯的,與小少爺關係肯定不簡單。
老板在前麵帶路,七拐八拐間,將虞禮二人帶到了一個左右被單獨隔開的雙人位前。
這位置不靠過道,自己獨立了出來,不必忍受其他食客在一旁走來走去。
店裡是掃碼點單,店長又和虞禮說了幾句話後便走了。
沒過多久,一個店員端著一盅淡青色的酒壺,停在了桌前。
她朝二人露出一個笑容,介紹道:“二位,這個是我們店的新品青梅果酒,度數不高,入口甘冽醇香,很適合解膩解辣。店長讓我送一盅給兩位嘗嘗鮮。”
虞禮看了那透亮的酒液一眼,眼底浮現出一絲興趣,他對店員道:“放這兒吧。謝謝。”
陸擎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虞禮身上,店員走後,他看了看虞禮,又看了看那盅果酒,問道:“小少爺對這壺酒很感興趣?”
虞禮興致勃勃地給自己倒了小半杯,糾正答道:“準確的說,我是對酒這個東西很感興趣。”
其他二代十五六歲就開始抽煙喝酒的時候,虞禮被家裡勒令滴酒不能碰,哪怕是和圈子裡那群少爺出去聚會,那群人也因為怕虞懷遠興師問罪,從來不敢給虞禮勸酒。
也正因如此,虞禮現在成年了也不知道酒到底是什麼味道。
我都成年了。
虞禮想。
而且隻是度數低的果酒而已,喝一點應該也沒什麼吧?
想到這兒,他抬起頭看向坐在自己對麵的男人,眯起眼睛叮囑道:“我喝酒的事不許跟我哥說,聽到了嗎?”
“小少爺放心。”陸擎聞言笑了一聲:“我嘴巴很嚴的。”
虞禮想也覺得陸擎不會背刺他。
雖然給陸擎發工資的是他哥,但他才是陸擎真正的老板。
沒了後顧之憂,虞禮捧起了酒杯。
由於是第一次喝酒,他的表情裡帶著一絲謹慎,小貓喝水似的伸出舌尖,輕輕舔了一口杯口處的酒液。
想象中的辛辣感並未傳來,青梅果酒入口微澀,緊接著的便是清甜的青梅香氣直衝上顎,不像是酒,味道反而和水果飲料一樣,冰涼微甜,回味無窮。
一雙杏仁眼頓時驚訝地微微瞪大了,虞禮看了眼手中酒杯,又低頭抿了一小口。
不是錯覺,確實是甜滋滋的。
“怎麼樣?”陸擎看他喝個果酒也喝的這麼小心,心裡覺得可愛,便忍不住開口問:“不好喝嗎?”
“挺好喝的。”虞禮重新把酒杯放回桌上,遲疑著道:“我以為所有的酒都是辣的,沒想到這個居然是甜的。”
陸擎笑了一聲:“果酒酒味不會太重,當普通飲料喝就行。”
聞言,虞禮瞥了眼麵前五大三粗的男人,張口就問:“你是不是很會喝酒?”
麵對虞禮這個第一次喝酒的剛成年小男生,陸擎猶豫了一會兒,選了一個中性詞回答:“…還行?”
那就是酒量很好了。
虞禮撇了撇嘴,又抓起酒杯喝了一口。
他哥酒量也很好,酒桌上鍛煉出來的,千杯不醉,但隻給他點奶茶。
陸擎更彆說了,光看外表都知道這個人酒量好的離譜,感覺是那種啤酒白酒摻著喝幾輪都能還能屹立不倒的人。
兩人聊了一會兒,鍋底和配菜也很陸陸續續上齊了。
火鍋店裡冷氣開的很足,但奈何幾十口鍋正在一起咕嘟,吃著吃著卻還是不可避免地熱了起來。
紅湯鍋是越煮越辣的,哪怕虞禮點的微微辣,這會兒也依舊被辣的嘴唇紅腫,隻能不停地拿起一旁的酒杯,小口小口喝酒解辣。
青梅酒確實如店員所說解辣解膩,這便也導致了虞禮喝的時候沒什麼自己正在喝酒的概念,完完全全拿酒當水喝,等這頓火鍋逐漸接近尾聲時,虞禮一個人便喝光了兩盅果酒。
麵前的紅湯鍋還在咕嘟咕嘟冒著泡泡,熱氣撲在臉上,熏的虞禮腦子暈乎乎的。
他呆呆地盯著眼前浮著一層紅油的蘸料碟,有些遲鈍地想:
頭好暈,是辣懵了,還是喝醉了?
思索了好一會兒,虞禮才想通。
應該是辣懵了。
那酒喝著就跟飲料似的,估摸著度數可以忽略不計,雖然他是第一次喝酒,但肯定是喝不醉的。
這麼想著,虞禮又喝完了最後剩下的半杯酒。
紅湯鍋燒開了,熱氣翻湧。
隔著一層霧氣,陸擎朝虞禮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小少爺?”
虞禮反應了好一會兒,慢吞吞握住了陸擎那隻在自己麵前晃動著的手,聲音有些飄:“暈,你彆晃了…”
陸擎看著他泛著紅暈的臉,語氣有些無奈:“小少爺,你喝醉了。”
“?”
虞禮聞言皺了皺眉,否認:“我沒有。”
陸擎:“你臉都紅了。”
虞禮默了默,小聲辯解:“這是辣的,不信你摸摸。”
他說著,徑直拽著男人的手,貼在了自己紅撲撲的臉蛋上。
這一下,陸擎徹底認定虞禮是喝醉了。
喝醉的虞禮臉蛋泛著一層薄薄的粉,一直延伸到眼尾,帶著難以察覺的醉意。
男人粗糙的手心被那豆腐似的臉頰虛虛地貼著,幾乎是反射性地收緊,拇指指腹向後滑去,輕輕地在白皙的臉頰肉上摩挲著。
比平常更軟、更熱。
熱的陸擎心口都在燒。
偏生醉醺醺的小少爺毫無所覺,又把臉往那隻手裡貼了貼,小聲問:“摸到了嗎?我這是辣的。”
“好軟…”陸擎開口,嗓音有些啞。
虞禮:“…嗯?”
陸擎深吸一口氣,幾乎是用了所有自製力,才將手從虞禮柔軟的臉頰旁抽出。
他站起身,走到了虞禮旁邊,一把攬住了小醉鬼的腰側,將人從位置上半抱了起來。
虞禮一站起來,半個身體都貼在了男人身上,又熱又燥。
他邊嘴裡嘟囔著“你身上怎麼這麼燙”,邊試圖掙脫陸擎的鉗製。
陸擎沒怎麼用力,他掙脫成功了,但剛一站穩,麵前便一陣天旋地轉。
虞禮驚呼一聲,又主動倒回了陸擎懷裡。
懷裡人自己安靜了下來,陸擎摟著神誌不清的小少爺,怕他摔了,腳步奇慢地走到了店門口。
眼尖的店長看到他們倆,立刻便放下筆跑了過來,見虞禮一副暈乎乎的模樣,急道:“虞小少爺這是怎麼了?剛剛還好好的啊!”
陸擎回道:“喝醉了。”
店長一愣,重複道:“喝醉了?”
見陸擎篤定地點頭,店長原本緊張的心情頓時放鬆了下來。
他看了靠在男人懷裡的人一眼,心情有些微妙。
原本店長以為,像虞禮這樣的世家子弟,酒這種東西是從小就會喝的,畢竟這圈子三天一聚會兩天一應酬,作為虞家二少,耳濡目染之下怎麼可能滴酒不沾。卻怎麼也沒想到這位小少爺居然是股清流,酒量幾乎為0。
要知道,他們店的青梅果酒幾乎沒什麼度數,是放在飲料那一欄的。
目送著兩人離開,店長輕歎了口氣,低聲道:“看來下次小少爺再來,不能再送酒了。”
這都醉的都快化在那個男人懷裡了。
…
……
車停的地方不遠,沒過多久虞禮便被陸擎抱上了車,在副駕駛靠的東倒西歪。
陸擎給他係好了安全帶,又盯著麵前人紅撲撲的臉蛋看了好一會兒,才關上車門,啟動車子往曇花公館開。
虞禮上了車後便很安靜,絲毫沒有其他人喝醉了發酒瘋的樣子。
十分鐘後,邁巴赫停在了彆墅車庫中。
陸擎抬腳下車,打開了副駕駛車門。
虞禮原本還閉著眼睛,聽到旁邊傳來的動靜,睜眼後瞳孔看著比清醒時還亮。
陸擎替小少爺解了安全帶,輕聲問:“小禮,酒醒了嗎?”
虞禮沒說話,隻是直勾勾地盯著他。
今天氣溫很高,是軍訓這七天來,氣溫最高的一天。
也正因為熱,陸擎出門時穿的是那件無袖的工字背心。雖然這一整天他並未做什麼出汗的運動,可奈何太陽太大,就算站那兒不動汗也會自己出來。
沾了汗液的背心緊貼在身上,將男人飽滿緊實的肌肉輪廓勾勒的淋漓儘致。
陸擎很高,從虞禮這個角度看過去,能看到這人胸肌鼓鼓囊囊的弧線,以及在路燈的照射下,打在腹肌上的弧形陰影。
好——
大——
小巧的喉結動了動,虞禮混沌的腦子裡隻剩下了這兩個字。
好大。
看的他手又開始癢癢的了。
虞禮緩緩抬起胳膊。
在陸擎疑惑的眼神中,那隻細白的手試探性地向上探去。手腕翻轉,白嫩的手心一下子托在了胸大肌下麵。
猝不及防被偷襲,陸擎渾身如同過電,驚詫地朝虞禮看去。
而喝醉了酒的小少爺絲毫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妥,此刻正用亮晶晶的眼神看著他,小小聲說:
“給我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