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份。
這段時間來了幾批流民,城頭上的村民往下扔了幾塊石頭,射了幾箭,就把人給嚇跑了,明顯跟上次的邪教不是同一批人。
段一刀他們已經去了大半個月,期間,狗娃子回來送了兩次信。
第一次,是回來告訴宋月華,二鍋頭,季明,張如山已經成功潛入進去。
趙鐵匠也加入了他們,不過趙鐵匠跟段一刀一起,同去到各個村子裡召集人手。
第二次,是替段一刀傳信,現在謝家隻有謝全跟謝安,謝鋒在外麵,怕是近期不會回來。
謝全同意加入,就連謝安對這件事情也起了興趣,問過他們的計劃後,說是讓他們儘管做,中間有什麼不足的地方,他來補上,後麵要是有什麼殘黨,也由他來托底。
“托底?”宋月華問道,“他要托什麼底?”
狗娃子兩手一攤道,“你問我,我怎麼會知道,我就是個傳話的。”
宋月華,“……”
又過了一段時間,狗娃子回來傳信,張如山幾人打聽到,邪教這邊隻有一個教主,方,帶著自己的教眾,平日裡並沒有固定集合的日子。
聽到這個,宋月華就有些苦惱了,如果不能聚集到一塊,那就得分散開個,逐個擊破,對於她們這邊的人來說,風險就大太多了。
就在宋月華歎氣的時候,狗娃子道,“段夫子傳信說,謝安有辦法讓他們聚到一塊,我們隻需要等待時機。”
“什麼辦法?”宋月華問道。
狗娃子道,“我就是個傳信的,哪裡能知道這麼多。”
宋月華,“……”下次再也不找他了!
接下來的日子,宋月華讓狗娃子打聽清楚,謝安那邊到底是什麼打算,她也好做應對。
謝全參與此事,謝安總歸不會拿自己大哥的安危開玩笑。
宋月華並不打算隻指望謝安,既然他那邊的打算是把所有副手都引到一處,那她也可以朝著這個方向想辦法。
張家。
宋月華過來的時候,馬爺也過來拿藥。
一問之下才知道,是馬爺家的老牛生了病,也不知道是不是水的原因,把喜婆婆請過去看過後,灌了幾天藥,最近精神頭才有所好轉。
今天是來拿最後一帖藥。
現在村裡的水確實是有些不太乾淨,豬場深井那裡的水還算清澈,養的那兩隻牛兩條狗到現在也沒出問題,估計真的是水的問題。
同在這裡的還有趙豆豆,他看到宋月華的時候也挺慌的,今天他同易夫子是請的病假。
趙豆豆抱著兩隻小貓,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小貓病了嗎?”宋月華問道。
趙豆豆嗯嗯直點頭,看到宋月華沒有多說彆的後,他才鬆了口氣,趕緊帶著兩隻小貓就溜了。
宋月華把想要的藥跟喜婆婆快速說了一遍,喜婆婆愣了愣,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打了個手勢示意再說一遍。
“阿婆我想一副能令人快速卒中的藥?”宋月華壓低聲音說道。
喜婆婆嚇得連忙站起身,擺了擺手就要走,宋月華趕緊解釋自己是要用來對付壞人,不是用來害人。
解釋了好久,喜婆婆才信了她,轉而進到屋子裡,搗騰了許久才拿出一包藥粉。
“不會馬上死吧?”宋月華問道。
喜婆婆愣了一下,連著比劃了好幾遍,才讓宋月華搞清楚份量。
宋月華把藥粉交給狗娃子,這事不必瞞著謝安,她隻是在他計劃的基礎上,多加了一層保障而已。
離過年隻差10天,邪教那邊終於準備收網了,狗娃子急急忙忙回村通知宋月華。
當天晚上,宋月華跟裡正還有家裡人打好招呼後,跟狗娃子一起離開了村子。
這一次,宋月會終於搞清楚謝安的計劃是什麼。
邪教一夥成立起來的時日並不算久,用段一刀的話來說,就是一群逞口舌之快的人,趁著災年人心浮動之際,妖言惑眾。
沒想到的是,教眾發展起來卻是極快,影響一直滲入到青州那邊去了。
謝安先是利用自己的人手在邪教挑起內亂,令本就各有心思的副手之間矛盾加劇。
緊接著,青州那邊的教眾傳來消息,說是陳知府已經派了府兵,準備一舉鏟除邪教,多少府兵,什麼時候出發,都說得清清楚楚。
教主得知後內心惶恐,沒過幾日就病倒了,整個人倒在床上不得動彈,手不能動,口不能言。
不少副教主聞風而動,一同趕到教主所在地,也就是一個小山穀,準備爭奪教主的位置。
狗娃子道,“人已經到齊,今天晚上準備動手。”
宋月華心想,看來喜婆婆配的藥還是挺管用的。
段一刀聚齊了二十多號人,各個都是個有些本事的,其中包括謝全,趙鐵匠。
宋月華到達後,同段一刀碰頭後,問道,“季明怎麼說的,有沒有什麼暗號?”
“有,先等到裡麵人打起來,大約一刻鐘後,再趁亂進入。”段一刀道。
狗咬狗之後,再由他們坐收漁人之利。
山穀這種地方,外高內陷,地勢對於宋月華極其有利,在穀口選了一個隱蔽的位置,讓段一刀把她弄上去,其餘人各就各位。
山穀高處有不少教眾巡視,宋月華藏身的位置剛好有物遮擋,暫時沒必要打草驚蛇,從她這個位置看去,山穀裡麵還有路,看來,想在這裡把人團滅的可能性不大。
有些人可以利益交換,可以讓他們權衡利弊,但被宗教洗過腦的人,並不能以常理恒之,隻要他們還信那一套,就會有源源不斷的教主,教眾出現,這種東西很難鏟除乾淨,哪怕這次讓所有主要人員都來了個斷層,從
哪怕是過完這個災年,這群人也是很危險的存在。
突然,有人朝著山穀跑去,接著好幾個人一起出動。
這個是不是早了些?宋月華心想。
高處的幾個教眾也發現了動靜,哨聲響起,所有人馬都衝了出來。
邪教這邊會射箭的人不多,準度力度都不太夠,宋月華不準備現在就暴露自己。
山穀裡麵的廝殺聲越來越響,宋月華守了好一會,就見幾人抬著一個人往外頭逃跑,這不,剛好就撞到她的箭上了。
那人渾身不得動彈,還得讓人抬著,應該就是教主。
宋月華瞄準射出,一箭射穿教主的脖子,心的教眾,抬著教主的屍體就要跑。
總共六個教眾,宋月華把他們都留在了路口。
高處的教眾搜尋著射箭之人,其中兩個找到宋月華的藏身處,舉著鐮刀,朝著她砍來。
宋月華總共射出兩箭,其中一箭射中了一個人,另一個人身法敏捷,躲過之後,朝著宋月華的方向撲來。
宋月華收弓後一時間沒避開,叫人給撲倒了,兩把匕首都被壓在腰後,那人舉起鐮刀之際,宋月華伸出手擋住,另一隻手猛地抽出頭上的鐵簪子,狠狠地紮進了那人的太陽穴。
把這人從身上推開,宋月華爬起身把另一個人也了結後,擦乾淨簪子上的血跡,重新彆進頭發,收起兩人的鐮刀,最後把兩具屍體扔了下去。
起身後,宋月華警惕地看向四周,重新躲了回去。
又等了許久,才見一夥人追著另一夥人出來,宋月華眯著眼細看,其中有金少陽跟二鍋頭。
二鍋頭的招式還算過得去,金少陽一如既往地狠厲。
其中有一個衣服穿得明顯不一樣的男人,宋月華瞄準後一箭射出把人放倒。
二鍋頭朝著她的方向看了一眼,跑到前麵的高坡處,好不容易爬了上來,氣喘籲籲道,“殺了教主跟幾個副教主就足夠,其餘的不必趕儘殺絕,留下些教眾,方便那人引走,至少不會禍害到咱們村子。”
“什麼意思?”宋月華問道。
二鍋頭解釋道,“謝安有個友人,能說會道,來到邪教不過個把月,就升為了副教主,這次鏟除了不少上層的人,隻要那人當上教主,總比全部殺光要好。”
宋月華沒想到還有這種操作,問道,“是謝安的主意?”
二鍋頭感歎道,“沒錯,那小子真不愧是張如山的師傅,鬼主意是真的多……”
宋月華眉頭緊蹙,謝安一插手,很多事情不是她能控製的。
但若真如他所說那般,自然是好事。
把幾個主事的除去,剩下的教眾也隻是些平民百姓,若是能有人控製住這一群人,不給村子帶來麻煩,她也犯不著非得要了這群人的命。
可這事情當真能這麼順利嗎?
同宋月華說完,二鍋頭又下去幫著金少陽堵住山穀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