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宋月華叫上所有人一起去東山。
長工還在棉地裡麵采集殘絮,雖然所剩不多,但一天下來,也采收了十來斤。
謝文武接到殺豬宴的任務後,表現積極,一清早就出了門。
等宋月華過來時,他正帶著周小虎,劉有福一起在菜地挖菜。
胡金水跟馬勇從豬場趕出來1頭豬,周二貴,馬爺,周裡正一起按住。
就在所有人按住後,準備下刀時,高娃子也湊了過去,盯著胡金水的一舉一動。
胡金水抬起頭喊了聲,“小孩,讓開些。”
柳雪聽到聲音後,也跑了過來道,“你就讓他待著,又不礙你事。”
胡金水衝著她嘿嘿笑了聲道,“成,你說了算。”
高娃子站起身道,“柳姐姐走吧,我不看了。”
“好不容易殺一回豬,乾嘛就不看了,”柳雪把人按住,“你不是喜歡嗎,好好學,以後說不定能當個殺豬匠。”
高娃子低低地嗯了一聲,又重新蹲了回去,看胡金水一刀給豬就紮沒氣了。
蹲在一旁一聲不吭地盯著胡金水給豬剃毛,分解,整個動作行雲流水。
其實胡金水也是不怕被人學了去,主要是這小孩的眼神死盯著你,讓人瘮得慌。
等豬宰殺好後,所有的部位都被謝文武安排得井井有條。
大院的兩個灶,小院的兩個灶,都被利用上了,還有浴室那個燒水的灶也被他用來燉湯。
賣完的棉花還剩400斤,搬了100斤在家裡放著,大院還有300斤棉花。
宋月華讓王婆婆跟朱豔麗按1斤一袋,裝40袋出來。
等到謝文武這邊準備得差不多,宋月華讓周大富去通知所有長工中午吃席。
中午吃飯的時候,大院擺了3大桌,宗義調度人手端菜,直到每桌上滿十個菜。
十菜全葷菜,每一碗都是滿滿當當的肉菜,梅菜扣肉,醬菜燜豬紅,辣鹵豬蹄,大骨燉蘿卜,豬心蓮子湯,爆炒豬大腸,韭菜豬肝,涼拌豬臉肉,麻辣豬肺,豬肚雞。
鄉下吃席哪有吃過這麼葷的菜,而且都是配的粟米乾飯。
一時間場麵熱鬨非凡,邊吃邊抹汗,一個個都吃得大汗淋漓。
等到所有人都吃完,周大富又朝著長工們喊話,“前幾日棉花豐收,感謝各位的辛勞,東家為了犒勞大夥,凡是在當日參與摘棉花的人,可領上1斤棉花,一人一份,逾期不候。”
話音剛落,人群裡麵就炸開了鍋,剛請他們吃完一頓肉席,現在又每人發1斤棉花,1斤棉花買回來得花120文,得他們小半個月的工錢了。
就算是鄉下人,也覺得不好意思,幫東家乾活本就是應該的,結果又是吃又是拿的。
這時,有人發問,“長工也有嗎?”
周大富道,“自然也有。”
剛剛說話的任老頭站了出來,“我們家6個,是不是能拿5斤?”
周大富盯著他不說話。
任老頭才道,“小丫頭不算,5個?”
周大富繼續道,“聽清楚,必須各領各的。”
任老頭站在小屋門口,揮著手道,“老婆子,你們幾個快過來。”
付氏歎了口氣,無奈隻能站出來。
“溪丫頭上哪去了?”任老頭前後張望地找了一圈沒找著,又問了舒氏。
舒氏不以為意道,“我怎麼知道她去哪了。”
“一天天儘吃白飯,要你有什麼用!”任老頭罵道。
任小溪吃席的時候剛好看到金少陽,匆匆扒了兩口就跑了過去。
剛過去就看到段夫子跟金少陽,兩人表情嚴肅,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等她走近的時候,段一刀沒有說下去,隻同金少陽說,“你自己想辦法解決吧。”
段一刀走後,任小溪來到金少陽旁邊,問道,“少陽哥,你不去吃席嗎?”
“餓了我自己會去吃的,你管這麼多做什麼。”金少陽語氣不耐。
任小溪站在原地,低著頭,眼淚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
金少陽似是沒聽到,任小溪一咬牙直接撲上來,薅著他的頭發,就拳打腳踢。
邊打還邊罵道,“姓金的,你怎麼回事啊!當時是你約我看花的,是你先招惹我的,現在這個態度是想乾嘛,我也是個人,我也是有感情的,你憑什麼這麼待我!”
金少陽沒料想到,任小溪會突然暴起,又不敢真的回手,隻得抱著頭,喊道,“住手,再不住手,我……”
“你什麼你!你是不是還要打我啊!最好是打死我,反正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一腔真心喂了狗,我的心不乾淨了,以後還有誰要啊!你賠我……”
任小溪停了手,捂著臉哭了起來。
金少陽,“……”
“什麼心不乾淨了!你胡說八道些什麼,”金少陽終於知道自己惹了個多大的麻煩。
任小溪抬起滿臉的淚痕道,“反正我的心裡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了,你看該怎麼辦!”
金少陽站起身,看著任小溪欲言又止地歎了聲氣,然後轉身離開了。
任小溪連忙跟了上去,拉住金少陽的手。
“大庭廣眾下,男女授受不親!”金少陽避開道。
“是不是私下就能拉手?”任小溪抬起淚臉問道。
金少陽避而不談,徑直往前走,任小溪不死心,追問道,“你說啊,是不是沒有人的時候就能拉手。”
“你就不能矜持些嗎?”金少陽頓感身心無力。
任小溪攔在他麵前,高聲道,“我現在心裡都是你,還矜持個屁……”
話還沒說完,金少陽一把捂住她的嘴,低聲道,“小聲點,非要鬨得人儘皆知嗎?”
任小溪把他的手掰開,問道,“你到底要不要拉手!”
金少陽,“……”
兩人僵持片刻後,金少陽認輸了,伸出手,任小溪頓時破涕為笑,兩隻手緊緊地握住。
“這要怎麼走路?”金少陽問道。
任小溪鬆開後,說道,“趁著沒人拉一下就好了,要被人看到,我還要不要名聲。”
說得很有道理,金少陽都無言以對了。
“我該回去了,剛剛沒吃飽,看還有沒有彆的吃的。”任小溪說著就跑開了,半途又回過身,朝著他揮了揮手。
金少陽扶著大樹,重重地歎了聲氣。
吃完席,發棉花,任家其它幾個人都領完了,就隻剩下任小溪了,任老頭喊了兩聲。
“阿爹,我在。”任小溪小跑著回來。
任老頭剛想罵人,付氏馬上開口道,“快去領棉花。”
這才打斷了任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