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蛇的體型看上去,比白蛇大了一圈,眼看白蛇落下風,宋月華跑到附近的高地處,踩弓拉箭,朝著黑蛇的七寸射去。
箭中蛇身,反而把黑蛇激怒。
一邊凶狠地撕咬著白蛇,蛇尾猛地朝宋月華卷來,尾力狠狠地使勁,就把她甩到一塊大石頭上。
宋月華隻覺五臟六腑都被撞爛了,眼看蛇尾又要朝她襲來,一個滾身過堪堪避過。
翻身的那一刻,宋月華痛得鑽心。
好在離遠了點,滾到了一個安全的範圍。
黑白兩蛇纏繞在一起,相互廝咬著對方,宋月華忍著劇痛想起身,結果一動就想嘔吐。
還好早飯吃得不多,背後的骨頭估計是撞裂了,如果強行站起身,很有可能會造成什麼不可逆的後果。
但讓她眼睜睜看著白蛇被咬死,這肯定不行。
思量片刻後,宋月華忍著痛疼朝著樹林裡麵爬去,額頭不斷冒出豆大的汗水,爬了一段,整個人就感覺快碎掉了。
宋月華回過頭看了一眼,白蛇原先長好的蛇皮,又被咬得鮮血直流。
啊!我跟你拚了!
宋月華咬著牙,蒼白的臉上,青筋暴起,快速爬向林中,好不容易找到幾根合適的棍子,掏出腰間的匕首,削直後,分成幾截,再綁在腰背上。
把木條固定好後,宋月華抓著樹,慢慢地把自己撐起來,直到站起身。
對麵的黑蛇注意力,全都在白蛇身上,兩條蛇同時撞擊在大樹上,撞擊力之大,大樹都歪到一旁去了。
宋月華咽了咽口水,搭箭拉弓,不斷瞄準,不斷在心中做預判,這一擊必須直擊要害,不然她跟白蛇就得成送上門的外賣了。
她的體能隻能撐住一箭,能瞄準的地方有隻一處,蛇身七寸處,心臟的位置。
後背的痛疼愈發厲害,宋月華身上的衣裳都被汗濕透了,精力極度集中,每一分每一秒都變成了煎熬。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月華瞳孔猛睜,手中的箭終於放了出去,前門要害處,一箭即可,黑蛇瞬間癱軟。
就在這一刻,宋月華眼前一黑,也倒了下去。
等到宋月華再睜開眼時,自己已經到了亂石坑的蛇洞裡。
轉過頭一看,對上黑蛇的屍體……
我靠!
宋月華差點嚇得老命都沒了。
細算一下,從昨天到今天,所以,她是陪著死蛇睡了一晚?
“大仙?”
宋月華喊了兩聲沒有動靜,白蛇應該不在洞內,現在腰不能直,宋月華隻能手腳並用慢慢地往外爬。
等到宋月華好不容易爬出洞時,一雙大腳從天而降,重重地落在自己麵前。
“嘿,姑娘你咋爬著走。”
段一刀彎下腰從兩腿間看著趴在地上的宋月華道。
宋月華很想罵人
昨天的背簍丟了,手工板車也沒了,段一刀背著宋月華剛準備走,就被提醒帶上黑蛇。
為了幫白蛇乾架,自己小命都差點交待了,拿走黑蛇當報酬,不過份。
段一刀抱著蛇頭,使勁一拖,沒拖動,吸了口氣再使勁,還是沒拖動。
把宋月華放地上,又試了試,還是沒拖動。
“姑娘,這玩意怕有兩頭牛重,我一個人扛不動。”段一刀尷尬地解釋道。
宋月華輕歎了一聲,段一刀馬上急了,臉紅脖子粗地向她解釋為啥一個成年男人扛不起這條黑蛇。
就在這時,白蛇回來了,嘴裡還咬著一隻小鹿。
宋月華問白蛇,“大仙,能幫我把這條黑蛇弄下山嗎?”
白蛇仰著一吞,整隻小鹿就進了肚子裡。
段一刀看了覺得怪滲人的,忙道,“彆彆,這大菩薩要出現在山下,會嚇死個人的。”
“我先把你弄回去,等會弄輛板車來拉,不耽誤的。”
宋月華點點頭,臨走時,還同白蛇道。
“大仙啊,我估計一段時間不能上山,明天我讓這個人給你上來上藥,你可千萬彆咬他啊!”
段一刀,“……”不會是說我吧?
宋月華繼續道,“而且啊,以後找獵物這事,您就彆費心了,還是讓我自己來吧,不然很容易就死得不明不白的,我要是死了誰還會帶著烤雞烤豬的上山來孝敬您呢!”
說完後,宋月華才讓段一刀背著自己離開。
回程的路上,段一刀問道,“你不會讓我來給它上藥吧?”
“家裡就你這麼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我也隻能指望你了。”宋月華語氣誠懇。
段一刀心想確實如此,但還是擔心道,“你說的那些,它能聽懂嗎?”
“能的,”宋月華道,“都怪我說了大話,它才想著帶我去找黑蛇的。”
等宋月華回到家,小玉小瑜臉都嚇白了,就連謝文武也嚇道,“我找二叔過來給師傅看看。”
“哎,”宋月華叫住他道,“不用叫二叔,給你爹傳個信,讓他過來取一下貨,我這個得送到醫館。”
馬叔的牛車還沒回來,宋月華讓段一刀叫上幾個人上山去拉黑蛇。
段一刀叫上周大富,周二貴,就連馬勇也屁顛屁顛地跟著一起去看熱鬨。
沒想到的是,幾人推著車去了不過半個時辰,就回來了。
宋月華問了才知道,黑蛇的屍體直接就擺在了入山口。
不用多想,肯定是白蛇乾的,能把黑蛇拖到山洞,再拖出來肯定問題不大。
等了許久,馬爺爺的牛車還沒回來,段一刀乾脆背著宋月華去縣城,小玉小瑜堅持要一起去。
看著兩人紅紅的眼睛,宋月華隻得同意。
王婆婆看她這樣,偷偷抹了把眼淚道,“你們幾個都去吧,有我在,大小寶不用擔心。”
宋月華謝過後,拿上家裡僅剩的6兩銀子。
一路上段一刀健步如飛,宋月華問道,“身體無礙嗎?”
“有啥事嘛!”
段一刀忍不住念叨起來,“足躺了兩個月,早好了,倒是你,一聲不響地進山,要不是小玉早上沒見著煙,跑來找我,剛好我又誤打誤撞找到蛇洞,你說你咋辦,自己爬回來嗎?”
宋月華抿著嘴不說話,她確實有過這個想法。
小玉沉默了一路,最終還是忍不住,邊走邊哭,哭到最後有點控製不住。
宋月華現在這個樣子,哪怕是舌燦蓮花,也沒有說服力,讓小玉發泄發泄情緒也是好的。
沒想到的是,小瑜一邊替小玉擦眼淚,自己也控製不住也哭了起來。
“姑娘……”段一刀手足無措,隻得向宋月華求助。
宋月華歎了口氣道,“無事。”
等到兩人都哭夠了,小玉紅著眼睛,哽咽道,“阿姐,往你彆進山了成不成,我一張帕子能換10文錢,婆婆說,花樣複雜點的能換50文,這個月我繡了20張帕子,……”
“小玉啊!”宋月華打斷道。
“你放心,往後阿姐不會再冒險了,賺錢一事,我自有法子,你不用操心這方麵的事,你好好同王婆婆學習刺繡,阿姐等著你繡出名品的那一日。”
小玉低低地嗯了一聲,小瑜捏了捏她的手心。
到了醫館後,老大夫又是紮針又是敷藥,最後夾上竹板板,整個人都**的。
老大夫特意叮囑道,3個月後再過來,這期間多躺少站彆坐。
完事後,老大夫又給段一刀進行了複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強勁有力,壯實如牛,可!”
段一刀朝著宋月華挑眉一笑,露出一副,怎麼樣,我就說我沒事吧。
宋月華彆開臉,直挺挺地躺著。
人太硬板,背不著不方便,段一刀叫了輛牛車,把宋月華直板板地擺在車上,
幾人這才坐著牛車回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