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不知道我的媽媽在哪裡……”
鬼嬰說完之後感到十分委屈,嚶嚶嚶地哭了起來。
它一哭,屋子裡的光也像是感知到了似的開始閃爍。
路青禾有點摸不準它到底是真傷心還是隻是為了博取她的同情。
畢竟鬼嬰這種東西喜樂無常,陰險善於欺詐和引導人類,絕對跟人類正常的嬰兒不是一種生物。
“你先彆哭了。”路青禾生硬道。
她可沒有哄孩子的經驗,以前看見小孩子都是逗哭了再還給人爹娘。
鬼嬰才不管,繼續哭。
路青禾一著急,揮手直接在鬼嬰那本就不怎麼明顯的嘴巴上貼上了一張符紙,封住了它的嘴巴。
“嗚嗚嗚……”
現在它想哭也哭不了了。
勉強清淨了一點點。
路青禾簡單粗暴地告訴鬼嬰:“我收了人家錢,肯定是要幫人家擺平事情,至於你的要求也不是不能滿足,不過你得先答應我以後不要再纏著你那個所謂的爸爸,我才可以幫你。”
“唔唔唔……”
路青禾又動手幫它把符紙撕下來。
鬼嬰猶豫了一下,竟然點了點頭。
就在路青禾還以為它真的願意和她達成協議的時候,鬼嬰突然衝了過來。
雖然它像灘大鼻涕,但鬼的移動速度那可是不容小覷的,恍惚間它柔軟綿長的手臂就攀上了路青禾的細長的脖頸,用力一擰。
沒擰斷。
它詫異的腦袋偏了偏。
然後張開了它血糊糊的嘴巴,露出鋒利尖銳的牙齒朝路青禾襲來。
路青禾一時沒有防備,脖子上被它劃過了一道血痕。
血珠冒出,像紅寶石一樣鑲嵌在她雪白的皮膚上。
但此時的路青禾臉色就沒有那麼好了。
給臉不要臉!
路青禾反手一擊,把鬼嬰的腦袋準確無誤地踩在了腳下。
它還張著嘴,撕咬著路青禾的褲腳。
給她褲子咬了個大洞。
路青禾心裡的厭煩情緒又增加了幾分。
要死啊!
她還得掏錢去買條新褲子!
叔可忍,褲子不可忍!
路青禾把靈力彙集到腿上,對準它的腦袋一腳踢了下去。
“嘭!”
地板磚都裂開了,鬼嬰的腦袋被她踩得稀爛。
但是還沒死。
隻是形體已經不成樣子了。
“本想送你好好往生,你非要來挑一下我的脾氣,那就送你早日歸西吧。”
路青禾揪著它似有非有的胳膊,在空中掄圓了手臂,瘋狂摔打。
邦!邦!邦!
鬼嬰砸在地板上的聲音響徹了整棟房子。
此時的鬼嬰已經顧不上哭了,在空中張牙舞爪妄圖反抗路青禾。
樓下的趙沐虞聽見了樓上的動靜,心也跟著邦邦邦的聲音顫抖。
打得這麼激烈嗎……
直播間的網友也聽見了那聲響。
【打得這麼激烈啊。】
【是路青禾打鬼還是被鬼打啊?】
【當然是青禾揍鬼好嗎,人家可是正宗的大師級彆的人物。】
【什麼人物?我怎麼沒聽說過?】
【我看是自己瞎編的人物吧!】
於是乎,又吵起來了。
趙沐虞一邊擔心一邊害怕。
正巧一個電話響了起來。
“叮鈴鈴:——”
趙沐虞手忙腳亂地接通。
是她哥。
“你膽子還真是大了啊,敢跟著路青禾跑那種地方去了?”趙木遮帶著怒氣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
要不是他跟往常一樣晚上看路青禾的直播,他還不知道這個自己寶貝妹妹跟著人家去探險去了!
他可就這一個妹妹。
那路青禾去的地方是她這種人可以去的嗎?
“簡直就是胡鬨!”
哥哥的憤怒比小鬼來得更可怕。
趙沐虞立馬解釋道:“哥,是我自己要跟著青禾姐來的,不怪她。”
她哥在她高中的時候發現有個小黃毛騙她去酒吧,在酒吧被揪住之後就把她訓了一頓,她還以為那小黃毛會沒事,結果從那天以後她再也沒有看見那個人在那條街出現過了。
雖說不會傷及性命,但她敢肯定,她哥肯定給人敲過警鐘了。
“我當然知道是你自己要去的,我還不了解你嗎,從小就對那些冒險探案抓小鬼的故事感興趣,”趙木遮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把地址發給我,我來接你。”
語氣一點也不容商量。
趙沐虞心虛地把地址發了過去。
樓上的動靜已經沒了。
看來是打完了。
不久之後趙沐虞就看見樓梯口出現了一個人影。
然後整棟樓的燈“唰”全都開了。
強光刺激的趙沐虞睜不開眼。
她眯著眼睛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看清路青禾。
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神色淡然。
唯一有些不一樣的就是她的褲腳被抓爛了。
爛得跟粗製濫造的流蘇款式一模一樣。
從樓梯口走過來的時候腳上不知道沾了什麼東西,一步一個黑腳印。
“打……打完了?”趙沐虞問。
路青禾點點頭。
然後徑直走向了臥室。
張林川還昏迷在臥室的衣櫃裡。
她進去之後把人拖了起來。
路青禾看著他身上那些黑乎乎的粘液略帶嫌棄地拿腳尖踢了踢他。
趙沐虞見狀,一邊拿著手機直播,一邊去叫李微微。
張林川醒來看見路青禾像是見到了大救星一樣抱著她的褲腿就開始哭嚎。
“你總算來救我了啊!!!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死在這裡了啊!”
哭完了之後還把鼻涕擦在她褲腳上。
路青禾總共就兩隻褲腳,一隻被鬼嬰咬爛了,另一隻被張林川霍霍了。
路青禾兩眼一黑,忍住想踢飛他的衝動。
拿出一個亮晶晶的瓶子,說道:“東西我已經幫你趕走了,也可以確保它以後不會再出現。”
至於怎麼趕的,他就不需要知道了。
畢竟要是讓一個凡人看見鬼嬰被靈火灼燒成灰燼,同時還伴隨著鬼哭狼嚎的聲音的話,她猜測他可能會被嚇死。
真的會死的那種。
“不過你還要做一件事,”路青禾繼續說道,“把這個東西放在你的身上,片刻不能離身,放到七年,再去找一棵古樹,隨便楊樹柳樹槐樹都行,把它埋了,記得埋深一點……”
“啊?為什麼?”
“我話還沒說完,”路青禾白了一眼,“你要是不想它的怨氣一直糾纏於你的話也可以不照我說的去做,畢竟容易被嚇死的又不是我。”
“彆彆彆,我埋,我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