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銀花候在彆院,自是不知宮中事宜。
隻是聽了慶晨來報,說是林知瑤坐了二爺的馬車回來,又直去了主院,便察出不對,匆匆趕去接人。
“夫人!”
見這夫妻倆攙扶著出來,銀花慌了神兒。倒是金花冷靜,知道父女關係,犯再大的錯也不至用刑,隻皺了皺眉,不知何為。
林知瑤腦子混沌著,被銀花一聲叫清醒了些。又見眼前人都在看自己,心煩更甚,擺了擺手道:“各忙各的去,讓我與他單獨說說話。”
銀花張口還想說些什麼,未等出聲,便被金花拉走了。
“今日……”
“先走,”林知瑤打斷梁頌年,回頭看了眼已閉的門扇,“彆再擾爹爹了。”
雖是挽臂而行,梁頌年卻是被動跟著的,就這樣心思各異的走了半響。停步時,他才恍然竟到了小花園涼亭處。
“入夜了來此處,夫人是連屋都不讓我進了麼。”
林知瑤並不理會這玩笑話。
梁頌年見她要坐下,搖頭輕歎,隨即脫了外衫墊在了冰涼的石凳上。
林知瑤頓了下,沒拿此事做文章,直問了心中所疑,“你之前提過去守城軍跟隨行,當真不知戶部巡查的內情?”
梁頌年像是對此早有預料,回答的很是坦然,“那時不知你在吏部下的心思,自是沒打算與你談論政事。”
林知瑤心下一沉,“所以你知……”
“假-幣。”
梁頌年將此機密,語氣平常的說了出來,令林知瑤一時接不上話。
忽然噤聲,風過枝頭,青綠簌簌。
梁頌年沒去坐下,而是矮下身,單膝蹲在了林知瑤眼前。
“你那茶餘飯後的婦人言,看來並不比我身處官場聽的閒話多。”
林知瑤凝眉。
梁頌年嘴角輕笑,“我在吏部忙的不分晝夜,耳朵裡都能鑽進這些言論,你還當這還是什麼秘聞不成?”
林知瑤仍未回應。
梁頌年又道:“你長兄在誤回程前,就已呈交過幾次奏疏,陛下卻一直未予回複,自那時,朝臣就猜測紛紜了。”
林知瑤忽然道:“你早就知道吧?”
梁頌年頓住。
“流言……我也聽得了些,不過是些爛賬要被翻出來,一些朝廷蛀蟲互相潑臟水撇清自己。還有些參與之前賑災時貪汙在拱火洗白,至於假-幣……”
林知瑤一哂道:“反倒是被掩蓋的無人注意,更無談及。”
梁頌年沙啞地笑了聲,“……果然。”
林知瑤察覺不對,“你試探我?”
梁頌年抬頭,語氣耐人尋味道:“還是夫人反應快些,我竟是近期才後知後覺過來何為試探。”
林知瑤瞬間反應了過來他的話中意,不由得哽住了。
梁頌年也沒想要她解釋什麼,隻又自顧自的說:“那夜,我私以為是你我之間交心之談,全然不覺那點水般的試探,再後來越來越看不透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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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景沉了口氣,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你若知曉自己是何身份,此刻就不該沒皮沒臉的在我這蹭茶喝。”
梁頌年不為所動,仍舉杯抿茶,“我身份不夠,提了幾次辭呈都無人批,除了來找把我拉進來的始作俑者,還能去何處申訴?”
“我還想尋地兒申訴呢!”
江淮景煩躁的將手中廢紙砸向梁頌年,後者皺眉接下,隨即展開一看,皺皺巴巴的紙麵上,竟是上奏的草擬。
梁頌年頓了頓,抬頭問:“你奏請幾次了?”
江淮景泄氣,“三四回了吧。”
梁頌年哭笑不得,“既讓我去承陽縣,又不肯放我走,這陛下葫蘆裡到底裝的什麼藥。”
江淮景撇了撇嘴,沒接話。
“行吧。”
梁頌年起身,撿起江淮景方才丟於一旁的筆,蘸了蘸墨又塞回他手裡,語重心長道:“還請協辦大人如實稟奏,儘快放卑職離部。”
他說罷轉身欲走,江淮景趕忙抄起手邊那本待整理的冊子,“欸!把分你的活兒乾了去!真當自己能吃白飯呐!”
梁頌年頭也不回地擺擺手,“月底才交的,不至於耽誤卑職午休吧。”
承陽縣並非窮苦之地,可仍難承載數以千計的災民。
林知瑾遞到中央的文書,快馬加鞭來個回也用去了半月時光。
後雖得了消息迎接特使,卻左右等到了月末也沒見個影。
林知瑾不好直書催促,隻叫承陽縣令以接人為由,去京都詢問進程。
直到六月初,吏部才終於批下來梁頌年的辭呈,期間百般瑣碎事宜,又涉諸事拖延,啟程時已至月中。
出發當日,林知瑤送他至城門。
梁頌年琢言良久,最終隻道:“我此一行說不準歸期,還望夫人平安順遂,事事如意。”
林知瑤嗤了一聲,“真是走馬上任了,竟說出這麼客氣的場麵話。”
梁頌年曬然,“分彆之際,真心話不中聽的。”
林知瑤道:“怎麼不中聽了?你且說說看。”
風過鬢邊,吹起了林知瑤臉側碎發,梁頌年瞧見了,下意識的伸手過去,指尖劃過而挽起至耳後。
忽然湊得近了,再一對視,便帶上了些莫名的曖昧。
“我與你分開太久了,以至於回到你身邊後,總是想賴著你。因此,今日要離去,我心中傷感,說不出什麼好聽的來。”
林知瑤呼吸一滯,隨即耳尖兒便被燙紅。
梁頌年總是這麼直白,對待感情也是,堅毅而熱烈,卻又倔強的偏執。
就像當年她改嫁的消息傳遍京都,他不顧家族影響,追到相府叩門相問。
最後鬨的他遠赴北疆,兩人生離,才算平息京都滿天議言。
涼意點在了耳朵上,驚得林知瑤周身一簌,方後知後覺是梁頌年的手指。
她皺眉抬眸,正對上梁頌年含笑的模樣,未等開口,便聽他先道:“你這樣,我很是歡喜。”
“孟浪!”林知瑤佯嗔一句,偏過頭,將仍發燙的耳朵與他的指尖兒分開距離。
梁頌年見她如此,忍不住逗逗,便低頭在她耳邊小聲道:“為夫不明白,與發妻廝磨竟也算孟浪輕浮之舉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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