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長的修士已經死了，年輕一點的修士還在那發呆。
突然的變故，讓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等猴子變身之後，狂暴的氣息更是讓他雙腿像是釘在了地上一樣，完全沒有反應。
然後看到師兄被砸死在自己麵前，滲人的黑色巨獸像扔垃圾一樣將屍體扔在他麵前。
然後，所有的情緒才一起爆發了，讓他……抖的更厲害了。
黑色巨獸低下頭，眼神依舊暴虐，但是意外的沒有更進一步。
就這麼盯著對方看了一會，他身體逐漸縮小，恢複了正常模樣。
“人類，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原諒你。”
石猴盯著年輕的修士，哪怕他現在變回了正常模樣，對方還是沒敢反抗。
等石猴問了一堆問題之後，突然咧嘴一笑，一巴掌將年輕修士的腦袋拍飛了。
“我現在原諒你了。”
人，尚且會突破所謂的底線，何況是猴子？
這一次的經曆，對石猴來說不是什麼壞事。
至少他知道了很多修行界的事情。
這兩個修士雖然是修行界最底層的那種，但是畢竟在人族體係內，消息的渠道非常多。
至少他們知道如今的天庭地府，知道有哪些出名的道統。
石猴也徹底弄清楚了，並不是所有道統都會收自己這樣的妖族。
當然，最好的出路就是投靠天庭，如今的山海天庭正是妖族勢大的時候。
不過他一路走來，各地神靈都沒有替他引薦妖族大佬，顯然是沒有希望了。
然後就是拜入那些不排斥異類的道統。
這數量就很少了。
但是石猴有恒心，他決定一個個去拜訪。
……
時光荏苒，石猴一開始抱著希望，但是很快，他就發現自己錯了。
哪怕是那些願意接納異族的道統，也沒有一個接納他的。
往往是尋到了地方，卻不見真仙。
想要闖山門，也不知道從何而入。
就連發怒，也是無能狂怒。
連麵都見不到，自然也就談不上拜師學藝了。
而且以他的聰慧，已經發現了不對勁。
比如說，一路走來，不見土地山神，也沒有遇到過仙人佛陀。
要不是偶爾能夠碰到一些小門小戶出身的修士，他差點以為這就是一個沒有人仙人的世界。
好似所有人都在避著他，不敢接觸。
當然，那些小門小戶，反倒是石猴看不上了。
門內沒有成仙法，修行不見長生路，說不定哪一天就完蛋了。
……
黃龍真人沒有想到，左師叔竟然會來自己這裡。
當然，這可能是門外那個麻煩引來的。
長袖善舞的黃龍真人，早就知道了魔猴的事情。
很顯然，這種燙手山芋，沒有人想碰。
就算是有不同意見的，也不覺得自己能夠解決這個大麻煩。
這就是石猴到處碰壁的原因，各路仙神都是繞著他走。
就像黃龍真人，直接關閉山門，有本事你闖進來……你闖進來我連夜就搬家。
當然，他有一點點心慌，害怕左師叔讓自己將魔猴收入門下，那玩笑就開大了。
左宇似乎沒有看到黃龍真人的慌張，他透過封閉的陣法，看到了坐在山下的石猴。
後者如今的形象可以說是非常抽象，破破爛爛的布衣，頭上頂著一個鬥笠，也不再規矩的跪拜，而是癱坐在地上，頗有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架勢。
這一路走來，石猴可以說吃儘了苦頭，關鍵是看不到任何希望。
就算是他的倚仗，也不過爾爾，不能騰雲駕霧，也不能飛天遁地。
“黃龍！”
左宇突然開口，黃龍真人馬上彎下腰，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
他知道黃龍真人，有些小心思，善於鑽營，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想的。
但是……這重要嗎？
觀其行，就足夠了。
“我讓你打開山門，去見石猴，敢嗎？”
黃龍真人心裡一顫，果然如此。
他一咬牙，堅定的回道：“師叔吩咐，黃龍莫敢不從。”
“搞的好像我要逼你一樣，去吧！給石猴指一條路，結一份善緣。”左宇一揮手，告訴他方寸山所在。
指點石猴，不一定是好事，但好事壞事都是難得的機緣。
一般人想碰碰運氣，還沒有機會呢。
是福是禍，總要試試再說。
黃龍真人就不覺得這是壞事，他知道這是師叔的照顧。
這就是有背景的好處，哪怕再不受待見，也能入了大佬法眼，當然……搞好關係也很重要。
但是換了外人，哪有搞好關係的機會？
黃龍真人整了整衣袍，心情愉悅的打開了山門。
他心想著，不說擺譜，至少不能丟臉。
至於說擺譜……他腦子壞了才在魔猴麵前擺譜？
早就心灰意冷的魔猴，癱坐在地上，他已經有了卷鋪蓋回老家的念頭了。
一開始，他信心滿滿，覺得自己可能能夠求道成真。
後來，他隱隱察覺了不對勁，覺得自己是特殊的那個。
但是最終，所有的熱情都被一次次失敗磨滅。
最後，他累了，意識到了現實的殘酷。
就在最絕望的時候，黃龍真人來了。
雖然不見任何排場，但是石猴覺得這就是最神奇的神仙。
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蹦起來，彎腰佝背的朝著黃龍真人拜了拜，道：“拜見神仙，求神仙傳我仙法。”
黃龍真人本來很緊張，但是看了石猴的動作，反而笑了出來。
“哪有求仙向你這樣求的？”黃龍真人搖搖頭，手指東方：“你的緣法不在此處，且往東去。”
黃龍真人隨意吐露了幾個方位，指引石猴前往方寸山處。
石猴非常警惕，齜牙咧嘴說：“你不會誆我吧！”
剛剛還畢恭畢敬，一聽黃龍真人隻是來指路的，石猴瞬間就換了副嘴臉。
變臉之快，讓黃龍真人瞠目結舌。
他也沒有好的一甩衣袖：“愛信不信，你也可以回你老家去。”
石猴就是屬狗臉的，見黃龍真人發怒了，反倒是信了。
“謝謝神仙老爺指點，等我學藝歸來，一定好好謝謝你。”
黃龍真人已經不大相信他的話了，隻是考慮到左師叔的麵子，一甩衣袖：“送佛送到西，我再舍你幾件衣服，幾口吃食，你便趕緊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