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巫長生的表現，帝俊的質問就顯得有失風度。
就連青雲派都知道這個時候不該質疑巫長生，這是最基本的尊重。
但是帝俊好像不懂。
這一次，不僅妖族自己感覺到強烈的違和感，就連其他人也感覺到了不協調。
帝俊這樣的人物，注定了在曆史中留下深刻的印記。
對於沒有見過他的人來說，可能就是感歎一聲名不符實。
但是對認識他的人來說，則是一種撕裂感。
鯤鵬妖師眼中的疑惑幾乎要溢出來了，他悄悄看向妖族其他金仙，發現大家也都看了過來。
“會不會是青雲派做的手腳？”計蒙悄悄傳音詢問鯤鵬。
帝俊的那一絲殘魂來自於青雲老祖，以雙方的關係被下了黑手毫不意外。
當時太驚喜了，所以忽略了一些細節。
現在回想起來，帝俊的回歸太順利了。
借助一絲殘魂，金仙就算是歸來，也不該這麼快的。
鯤鵬妖師心裡也有類似的懷疑，不過他更懷疑是原始天魔動了手腳。
歸來後的帝俊多次說過，自己觸碰時間長河的時候見到了魔，這種存在暗中留下手段，沒有被發現也是正常。
相反，青雲老祖雖然厲害，但是手段還在可以理解的範圍之內。
哪怕無法解決，也肯定會被發現。
自己當時明明檢查過很多次，不可能遺漏的。
鯤鵬妖師心中基本上可以確定，帝俊的狀態肯定有問題。
不過他沒有說出自己的猜測，反而回複安慰計蒙：“帝俊回歸之後一直不順，或許心態有點失衡，等調整好了就正常了。”
這話計蒙將信將疑，他也是有自己的判斷能力的。
其他人則沒有妖族知道的細節多，所以很快將這一絲疑惑放下。
帝俊小心眼，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宴會重新恢複了熱鬨，隻是大家集中討論起聖人之道。
左觀主默默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沒有參與這一場狂歡。
他誌不在此，頂多是聽聽結果，以求觸類旁通。
他更關心的是……仙道大羅道果，到底是什麼樣的？
這是一條昏暗無光的路，或許會通向正確的地點，但是絕對無比艱難。
至少現在，無人前行，需要自己獨自開辟道路，高舉火把照亮前路。
跟他有一樣想法的人其實不多，至少沒有想象的多。
這些仙神，大多數還是務實的。
相比誰也不知道真假的仙道大羅道果，還是聖人之道更有前途。
那些心氣高的，還未必覺得這是看的到終點的路。
等我為聖人，當開辟前路。
如今的仙道，不也是一步步這樣走過來的嗎？
“依我看，仙道大羅道果未必是大道坦途，或許是魔編造的謊言，刻意想引導我們走入絕路。”勾陳帝君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聖人不死不滅，法力廣大無窮，甚至能夠沿著時間看到無窮的未來，這樣的存在已經是我無法想象的偉大了，還有什麼力量能夠超過聖人？
再說了，你我之資，也不一定能夠走到這條路的儘頭，現在糾結又有什麼意思？”
勾陳帝君這樣說著，不過他心裡未必是這樣想的。
若是真的成了聖人，當有無數的時光不斷嘗試，這條路不會是自己的終點。
相比之下，厚土帝君就沉默寡言太多了，連金仙都不是……談什麼聖人？
整個宴會，有歡喜有沮喪，演繹了眾生百態。
左觀主默默傾聽，他發現也有人跟自己一樣，眼睛裡有野心的光芒閃爍。
等到了結束的時候，很多人還意猶未儘，大家通過推演確定了天道大羅道果的凝聚方式。
後麵的道路，隻能等成就大羅之後慢慢推演了。
因此，眾多仙神約定，每隔千年，當由天庭舉辦宴會，大家齊聚一堂，自由論道。
當然，凝聚道果的方法大致推演出來，但是各家還要繼續填充細節，個人也需要不斷調整。
而且有資格衝擊大羅金仙的人並不多，或許很多人一輩子都不會有這個機會。
不過也有人就差這臨門一腳了。
有一件事帝俊冤枉了原始天魔，他獲取的未來雖然被動了手腳，但是關於青雲老祖晉升的時間還真沒有問題。
隻是有一個細節他沒有注意到，誅仙四劍已經提前落到了左觀主手中。
不過他所看到的未來本來就是局限的，既不可能觀測到隱秘細節，也不可能毫無遺漏。
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誅仙四劍遺失的真正時間。
或許他還覺得正常，左某人的誅仙四劍在未來傳給了楚雄，導致了第一殺伐劍陣的美名。
遭遇了這等削弱，青雲老祖正好就差了那麼一點點，感覺不得其門而入。
在帝俊看到的未來，這位是凝聚了仙道大羅道果，很是庇護了仙界一段時間。
不過現在，隨著淵玄帝君帶回宴會的消息和天道大羅道果的具體細節，青雲老祖做出了不同選擇。
出於多種複雜的原因考慮，青雲老祖沒有露麵。
他一直潛修，尋求突破良機。
此時，聽完淵玄帝君所說，他沉默了一會，突然道：“巫長生，我也未必比不過一個小輩。”
正常來講，巫長生透露聖人之道是在他突破之後。
現在，出現了一點小小的蝴蝶效應。
青雲老祖仔細研究了天道大羅金仙的理論，心裡就有了底。
功德，老夫為仙界做出的貢獻已經記不清了。
氣運，背負仙道道統之源的氣運，隻要自己不死，氣運就不會斷。
位格，仙道始祖，青雲派掌門，金仙巔峰，正道魁首，這些支撐不起一個大羅金仙位格嗎？
三者齊聚，差的就是具體的晉升細節。
但是這些，對理清了頭緒的青雲老祖來說並不難。
經過一番推演，他很快下定決心，將青雲道劍放在膝蓋上。
氣運！功德！位格！
三者被點燃，融合到了一起。
全新的力量於碰撞之中誕生，淡淡的波動擾動了時間長河。
青雲老祖收斂神魂，極儘升華。
那一霎那，神魂消失不見，散於無形，無處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