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應下了，他也有自己的要求。
“沒問題，我替你庇護人族，直到我度你歸來，看我贏得賭局。
但是……你有什麼可以輸給我的？”
劉累耍賴了，麵對這種大能耍賴不算丟臉，為了人族他什麼都願意做。
“我不可能再歸來，我也不願意再歸來，但若是真有這麼一天，我全聽您的。”劉累有些悲傷，他當然不希望有這一天。
有的人不想死，有的人不願活。
如果能夠以自己的死亡，換來人族永恒，他願意。
“那好，一言為定。”
蕭衍就此定下了賭局，他希望看到那一天到來。
這就是緣分，無所謂誰吃虧誰占便宜。
對劉累來說，人族是他最重視的東西。
但是對蕭衍來說，劉累也是他理想的徒弟。
價值……不是什麼東西都要拿價值來衡量的。
否則這個世界就太冰冷無趣了。
正是因為種種衝動、感性，才讓世界充滿色彩。
左觀主目睹了這一幕，一直沒有發表意見。
他知道師兄是動心了，想要收徒弟了。
緣來之時，就是這麼衝動。
劉累得到了承諾，他不知道蕭衍能夠為人族帶來多大的幫助。
但是如果有一天，他能多庇護一個人族，那也是值得的。
於是，歡迎宴會更加熱鬨。
禦龍氏確實比較純粹，沒有那麼多勾心鬥角。
左觀主和蕭衍也決定多待幾天，看看禦龍氏的風景。
至於說禦龍氏的傳承……左觀主抬頭看去，金色的氣運金龍穿行於不可見的夢幻之中，最後化作巴掌大的小龍落在他的肩膀上。
這條秉承氣運而生的人道金龍，似乎能夠感覺到左觀主身上殘留的人道氣息。
本能告訴他，眼前的人並不可怕。
這就是玄學了，若是換成豹山君來看，就隻能看到白骨屍骸鋪就的無敵路，屍山血海鑄就的功德輪。
能夠看到氣運金龍的劉累，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他從來沒有見過氣運金龍這麼親近某個人，哪怕是禦龍氏族人，也不會得到他的青睞。
這也讓他確定，眼前這兩個自稱普通仙官的人來曆不凡，而且是偏向於人族的仙人。
仙道苟且，但是仙人卻不一定苟且。
大多數仙人，對人族還是抱有一份善意的。
這也是人族能夠安穩的生存的原因。
等宴會結束，劉累親自為左觀主兩人安排了住處，並且想要派人服侍。
不過這被敖廣拒絕了，他信誓旦旦的保證，要親自照顧兩位朋友。
當然，看他狗腿子的模樣，恨不得自己鑽進被服為左觀主暖床，最後劉累也沒有揭穿他的口是心非。
等劉累走了，左觀主跟蕭衍兩人正好在月色下散步。
他這個時候才問道：“師兄你動心了？想收他做徒弟？”
“是啊！我覺得這是緣分到了。”蕭衍爽快的承認。
說起來玄妙，跟劉累交談一番後，他就覺得這小子特彆對自己的胃口，想要收徒了。
對此，左觀主笑著問道：“二師兄，你不是說要收一個仙道、丹道、器道三絕的徒弟嗎？”
“我自己就是三道通途的高手，還要徒弟跟我一樣做什麼？我現在覺得心性更重要。”蕭衍已經換了一副嘴臉，跟之前的高標準完全不一樣。
“那好吧，你真要替他看護人族？”
“等他死了之後再說。”蕭衍表情好似不屑，不過一會又說：“師弟，你之前說的還算數嗎？”
“什麼？”左觀主一臉懵逼，自己畫的大餅太多了，你這是問的哪一個？
“你說讓我立人教，享受人族氣運。”
“當然算數，師兄你怎麼突然想通了？”
“我想要立人教，一邊庇護人族一邊等我徒弟歸來，到時候他可以做人教大弟子，繼續庇護人族。”
“我覺得他到時候心如死灰的可能性更大。”左觀主不看好他，理想主義的理想破滅，還不知道會經曆多大的打擊。
“不會的，再糟糕的結果也擊不垮他的信念，他會貫徹自己的信念的。”蕭衍卻顯得非常有信心，他從劉累身上能夠看到自己過去的影子，堅持於理想的人，不會被擊倒的。
左觀主這才發現，二師兄是玩真的。
實際上，收徒弟要說一點感情沒有那是假話，但是感情深到這種程度，那也少見，何況兩人隻是第一次見麵。
更多的時候，左觀主還是信奉利益的，甚至跟師兄弟之間相處，也不能不說沒有功利的成分。
反倒是蕭衍一開始就表現的更加純粹，早期的時候左觀主可沒有給他帶來多大利益，但是他幫忙的時候也從來不留餘力。
這個時候回想，二師兄還真的就是充滿了理想主義色彩的一個人。
他看上劉累，好像也不是那麼奇怪了。
實際上，整個馭神道，左觀主都是有些另類的，其他人的理想色彩，都比他要足。
所以，才有陸英老祖自幽冥將周廣救下，葉文收被剔除仙骨的周廣為徒，周廣大鬨離火門。
也有巫長生放棄未來，守護現在。
還有四師兄林鋒身化血海，沉淪至今。
這就是一群浪漫主義者撐起來的道統，然後綻放了無儘的光彩。
所以，劉累還真的就是絕配。
左觀主仿佛看到了未來，當劉累再次歸來，會許不會灰心喪氣，而是繼續行走人間，做人族的庇護者。
想必那時候，一定又是一番波瀾壯闊的神話故事。
莫名的，他有一種見證了曆史的感覺。
“那我就等著，看看師兄你的眼光準不準，若是劉累真的不改初心，我這個做師叔的到時候也助他一臂之力。”左觀主許諾道。
二師兄‘降智’一次，左觀主準備跟著降智一次。
任性嘛！
人活著又不是為了成為隻有利益的傀儡人，否則修行有什麼意思？否則努力拚搏什麼？
為自己的任性買單，為理想者賦予希望，為未來見證曆史。
貫穿時間長河，見證過去、現在、未來。
九天十地無處不在白骨道主在注視著……你的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