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我葉仲文親自來,不值三十分鐘?”葉仲文理所當然的口吻。
範遠語塞,想了想,兩眼放光地問:“你這算是拜托我?”
“不是拜托,是求你。”葉仲文淡然地說,“你不是一直很期待這個場景嗎?”
範遠不說話了,看著眼前的兩人,好似明白了什麼,卻又不宣之於口,一臉嘲諷地對葉仲文說:“你也有今天。”
話音落,範遠接了個電話,接完對他們說:“這下好了,你們現在沒辦法下山了。最新的消息,前幾天下雨,有一段路的山體崩塌了。運氣好也要明早才能通路。所以呢,我忙我的,你們呢愛說多久就說多久,至於我有沒有聽進去可不保證。”
說完,開始在寺裡到處走動。
沈棠環著胳膊,瞪著葉仲文也不說話。
葉仲文也不惱,反而笑著說:“我沒插手,隻是敘了個舊。”
沈棠暗暗翻個白眼,警告他彆再說話,然後小跑著跟上去。
葉仲文緊隨其後。
範遠一門心思在工作上,有時候拿起相機拍照,有時候停下來用記事本記錄。
沈棠沒在他旁邊說一個字,隻是安安靜靜地跟著。
到了中午時間,範遠從背包裡拿出乾糧來,打算邊吃邊休息。
見葉仲文在,他分了一些過來。
“謝謝不用了。”沈棠婉拒,“聽說你要在這裡呆好幾天,給了我們,你就該不夠了。”
“沒關係,明天還會有人送吃的上來。”範遠堅持,特意看了葉仲文一眼,“要是讓葉少爺餓著,回頭我媽該念叨我了。要謝就謝你旁邊這位吧。”
葉仲文笑了笑,接過食物,塞進沈棠手裡,輕聲對她說:“範大師可是大孝子。”
範遠翻個白眼,說了句“葉少爺喝我媽的奶長大的,不看僧麵也得看佛麵。”然後到角落裡席地而坐。
葉仲文對沈棠小聲說:“你現在是不是在想,早點有這層關係,說不定昨晚你就能完成這件差使,不用在車上守那一晚,喂蚊子。”
沈棠懶得回他,事已至此,也不能再說什麼不讓他幫忙的話。
範遠吃完東西,突然問沈棠:“沈總,你剛才一直跟著我也不說話,什麼意思?”
“叫我沈棠吧。”沈棠對他微笑,“其實,我真的隻需要十分鐘而已。如果十分鐘內,我說的你不感興趣,那再給我多少時間也沒有用處。所以,看你那麼專注,我不好打擾你。”
這一刻,範遠倒是對這十分鐘感興趣了,說:“我現在要休息十分鐘,請說吧。”
沈棠趕忙將餅乾放下,非常認真地說:“我知道你在做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再高的經濟收益都不能令你心動。但是我也看到你能力有限,勢孤力單。
“暫且不說你能從自己荷包裡掏出多少錢來持續把這件事情堅持下去,就拿這座寺廟來說,方才那個漂亮的屋頂一角,你把它完好無損地留下來,放哪兒呢?
“有哪個私人收藏家願意收藏這個對市場來說沒有價值的物件?據我所知,國內也沒有哪個博物館可以。你需要更加強有力的合作夥伴,大楚集團的實力就可以辦到。”
範遠神情變得凝重:“我感覺你在給我畫餅。”
“我是在畫餅,但是是一張真實的餅。”沈棠繼續,“大楚想找你合作,是想借助你在建築界的影響力。為什麼你不想反過來也用一下大楚的資源和影響力呢?”
範遠沒說話,但是微微點了點頭。
“你隻有一雙手,你能救多少?但是如果能引起更多人的反思和重視,一塊石頭可以激起千層浪。”
“你以為我沒試過呼籲嗎?”範遠回,“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如果可以在新落成的博物館內,專門有一個地方陳列這些古建築呢?”沈棠看著他。
範遠眼睛一亮,但不敢表現出抱有希望。
沈棠從地上起來,靠近他:“這次這個博物館項目,會由政府和中標方一起出資興建。中標方擁有商業部分的經營權。如果大楚中標,你想保護的這一切,都可以進入博物館內。這樣不比你在這裡默默堅持要來的有意義嗎?”
範遠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仍是沒說話。
沈棠突然指了指葉仲文,說:“kng每年都會有公益展,再辦一場古建築展,幫我們打個頭陣。”
聞言,葉仲文擰眉,誰說的不讓他插手,不讓他幫忙?
範遠臉上有了些笑容:“你這個餅看著挺香,我承認我心動了,但是如果不中標呢,一切都是空談。”
“隻要我們目標一致就一定會成功。”沈棠眼神堅定充滿鬥誌,“你在這裡做這些事情,不也是這樣想的嗎?”
“我考慮看看。”範遠最終說,然後起身離開了大殿。
沈棠往地上一坐,長長舒了一口氣,然後見葉仲文在那裡低著頭笑。
“你是在笑我?”沈棠問。
葉仲文抬眸直接點頭:“略顯生澀,但好在你的優勢就是真誠。範遠這種理想高於利益的人,很吃你這一套。放心,你勝算挺大。”
沈棠眉心擰在一起:“方才你不是說,真誠沒用嗎?”
葉仲文麵不改色地回:“方才你不是也說,不需要我幫忙?我剛才才知道我還得幫你們辦一個古建築展。”
“你們不是喝同樣奶長大的?你幫他,不是幫我。”沈棠理直氣壯。
葉仲文被這句話塞了個無言回懟,隻能說:“你說的都對。”
“行了,你彆跟著了,在這裡好好休息吧。”沈棠說著起身,“我要去找個有信號的地方溝通一下工作。”
葉仲文坐在原地沒跟去。
不一會兒,範遠回來,從巨型登山包裡拿出一套帳篷扔他麵前:“算你們運氣好,我多帶了一套給明天上山來幫忙的朋友。組裝好了,今晚先給你們用吧。”
“不用了,等會兒我就帶沈棠走。”葉仲文說。
“你沒聽見我剛才說嗎?路封了,下不了山。”
“我有說我要開車走嗎?”
範遠愣了愣,然後翻了個巨大的白眼,他倒是忘了自己麵前的這位可是無所不能的葉家繼承人。
緊接著,葉仲文突然又說:“還是住一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