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爺子笑:“你要人,最終目的也是為了錢。我這塊表隨便出手就是二十萬,你不用傷人就可以得到,何樂而不為。”邊說,餘光邊看向越離越遠的車尾,暗暗鬆了口氣。“不信你看看,我人在這兒,不騙你。”蒙麵男過去一把揪住葉老爺子:“把那女的給我叫我回來,不然我宰了你。”“沒信號,叫不了。”葉老爺子不懼地笑。“老東西。”蒙麵男氣憤地將他往地上一推。葉老爺子跌坐在地上,手捂著胸口,麵露痛苦。“起來。”蒙麵男抬腳踹了一腳,突然見車子以極快的速度倒衝了回來。沈棠把油門踩到底,朝蒙麵男子倒衝過去。蒙麵男子對此始料不及,拔腿往雜草堆裡跑。沈棠倒衝進雜草堆裡,直到輪胎陷進草堆裡再動彈不得。她從車窗探頭出去,見蒙麵男子摔倒在草叢裡,趕緊下車把爺爺扶起。“你回來乾什麼。”葉老爺子急得不行。“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沈棠說著,扶著葉老爺子往另一邊雜草叢裡躲。這麼荒蕪的地方,也不知道往哪裡逃,就先躲一躲。蒙麵男重新衝過來時,已經不見他們蹤影。放眼望去,漆黑一片。蒙麵男拿出手機來照亮,大喊:“我知道你們就在這附近。我不要那老頭兒,我要的是你,葉太太。隻要你出來,我就讓老頭兒走。”沈棠摟著葉老爺子,屏著呼吸,示意他不要動。“老頭兒剛才很不舒服,現在怎麼樣了?”蒙麵男問,“你要是再不出來,老頭兒出了什麼事可都是你造成的。”沈棠看向葉老爺子,月光下,她能清楚看見他臉色不對勁。葉老爺子擺擺手,衝她表示沒事。沈棠比了一下,問他心臟藥有沒有帶。葉老爺子伸手一摸,口袋裡什麼都沒有,心想應該是方才摔在地上了。“嘿,老頭兒的藥在這兒啊。”蒙麵男又大喊,“這藥是救命的吧。”“彆管我,我沒事兒。”葉老爺子壓著聲音對沈棠說,“我拖著他,你趕緊順著路逃。這裡隻有這一條路,說不定馬上就能遇到仲文。”說著,葉老爺子嘴唇發了白。沈棠眸光一緊。“對不起,爺爺。”她放開葉老爺子,舉雙手站了出去。“我在這兒。”然後衝蒙麵男喊,“我可以聽你的話,但你要先把藥給我。”“你有資格和我談條件?”沈棠不畏得回:“我爺爺是什麼人,你應該知道。他要是出了什麼事,什麼人也護不住你吧。指使你來抓我的那一位,應該也承受不起這個後果。反正我一個女的,車也困住了,我也逃不掉了。讓我先把藥喂了,我就跟你走。”蒙麵男沒說什麼,把藥扔給她。她返回去,把藥喂了。葉老爺子緊抓住她的手:“彆去。”“沒事的爺爺,你坐在這裡休息一下。”沈棠紅著眼跑出了草叢。見司機醒了正從地上爬起來,她趕緊過去扶住:“爺爺在那邊,你過去陪著他。”然後到蒙麵男跟前:“你想怎麼樣。”蒙麵男舉起鐵棍:“走,按我說的辦。”示意她走在前麵。沈棠照辦,按指示穿過草叢,再走進一片樹林。她不停地在想,這人為什麼偏偏挑這個時候。她被禁錮的這些天,爺爺能找到她肯定都費了不小勁。這個蒙麵男又是怎麼知道的?還特意跑來這裡半路攔截。“你到底想怎麼樣。”沈棠問,“要錢還是要命,你好歹說一聲。”蒙麵男沉默了會兒才回:“當然是要錢,你們葉家那麼有錢,給點贖金應該不會小氣吧。”沈棠蹙眉:“第一次綁架嗎?你看上去沒什麼經驗啊?”“什麼?”“我爺爺人就在那兒,你不和他說要多少贖金,也不說怎麼聯係。”“我......還沒想好要多少錢不行?”沈棠更覺得不對。穿過樹林,視野裡出現一個長長的坡地。雖然視線不佳,但仍能看出坡地上到處是石頭。沈棠望著這個急陡向下的長坡,下意識地撫住肚子。“接著走啊,往坡下走。”蒙麵男舉著鐵棍命令。“太陡了,我下不去。”沈棠拒絕,轉而低聲請求,“我是個孕婦,彆傷害我的孩子。你求財而已,應該也不想真出人命吧。”蒙麵男沒有半點動容:“少廢話,趕緊走。”沈棠咬緊牙關,手捂著小腹,不知該先邁哪一隻腳。突然,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逼了過來。看到葉仲文帶著馬克衝出樹林的身影,沈棠瞬間激動得熱淚盈眶。見狀,蒙麵男立馬挾持住沈棠,將鐵棍橫在她脖子上。葉仲文喘著粗氣站定:“彆傷害她,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已經被你們逮到了,我要什麼都晚了。”蒙麵男情緒激動,不停地後退。沈棠被鐵棍壓得喘不上氣來,雙手一直捂著肚子,紅著眼向葉仲文求救。“我可以放你走,絕不追究。”葉仲文目光淩厲地瞪著蒙麵男,“隻要我太太平安無事,我說過的話就一定兌現。”說著拿出手機,“你需要多少錢,我現在就可以操作,立馬到賬。”蒙麵男沒說話,壓著聲音在沈棠耳邊說:“拿人財錢替人消災,要怪就怪你們自己,不要怪我。”沈棠心裡咯噔一下,感覺後背一空,突然失去重心整個人往後麵倒。“不要。”葉仲文嘶吼著衝過去想要抓住她。“葉仲文,救孩子。”她從喉嚨深處發出這最後一絲聲音,抬起手來想要抓住,身後卻似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將她往絕望中拖拽。她注視著葉仲文臉上的痛苦和崩潰,發出一聲慘叫,往坡下滾去。馬克將蒙麵男按倒在地。葉仲文被這一聲慘叫瞬間撕裂,不顧一切跟著她往下衝,仿佛整個世界都再與他無關。他眼睜睜看著沈棠一邊往下滾一邊沒了聲音,最後被一塊大石頭攔住躺在那裡。他感覺不到被雜草碎石割傷皮膚的痛,連滾帶爬地跑到沈棠身邊,一把將她拉進懷裡緊緊抱住。沈棠緊閉著眼睛靠在他胸前,米色長裙上全是血。葉仲文不知道她哪裡在流血,驚恐地睜大眼睛,半天發不出任何聲音。他不能慌,他告訴自己。巨大的恐懼令他不停地在顫抖,試了幾次才將她抱起。“沒事,去醫院,堅持住,沈棠,堅持住。”他咬著牙喃喃地說。